距离林雨的“正式员工转正考核”仅剩最后两天。
此时，这位魔法少女候补生，正以极其标准的“鸭子坐”姿势，安静地陷在松软的羊毛地毯上。
她穿着那套熟悉的蓝色水手服与百褶短裙，套着白色过膝袜的双腿自然弯曲并拢，柔顺地贴合地面。
那是一个普通男性绝无法做到的、充满少女柔软感的坐姿。
但此刻，变身成魔法少女的林雨却做得行云流水，宛若天生。
她甚至未意识到自己的姿态有何异常。
毕竟，她此刻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于腕部【契约手环】所投射出的、满是粉色气泡的全息屏幕。
屏幕上正循环播放着一个充满“中二”与“羞耻”气息的变身POSE教学动画——那是【SP-01: 闪亮☆登场】的最终考核演示。
“——闪亮☆登场！”
随着虚拟偶像元气满满的口号，林雨深吸一口气，学着动画一跃而起！
这一次，她没有丝毫犹豫或僵硬。
她单手叉在纤细的腰间，另一只手高高举起，食指与中指比了个V，带着一股仿佛要刺破苍穹的气势直指天花板！
同时，她微微内八的双腿恰到好处地弯曲，脸上浮现一抹元气满满的微笑！
“嗡——！”
这一次，她成功了。
璀璨的星星特效轰然绽放，伴随几颗慢悠悠飘落的粉色爱心，将她周身笼罩。
光芒映得整个客厅一片梦幻，连她柔顺的灰色短发也染上了一层斑斓光晕。
【叮咚～❤ 恭喜你，学员！SP-01: 闪亮☆登场，练习完成度100%！你现在已经是一位可以闪亮登场的魔法少女了哦！(ﾉ◕ヮ◕)ﾉ*:･ﾟ✧】
手环发出可爱的祝贺提示音。
林雨望着镜中被星光与爱心环绕、摆着羞耻POSE的自己，长长舒出一口气，脸上混杂着“总算搞定”的疲惫与“原来我也能做到”的些微成就感。
（……总算是……练成了。）
属于“林雨”的吐槽之魂在内心小声嘀咕，
（虽然还是羞耻得想当场去世……但不得不承认，这光污染效果确实挺……华丽？到时候考核现场来这么一下，监考的前辈应该会被我这专业的职业素养震撼到吧？嘿嘿……）
这份小小的成功极大鼓舞了她的自信。
在肾上腺素刺激下，林雨感觉自己无所不能。
她兴致勃勃地将目光投向【魔女的修炼手册】里，那里有另一个她觊觎已久、兼具实用性与恶趣味的技能：
【SP-04: 变装☆时间到！】
【技能描述：非战斗状态下，消耗少量灵能，将战斗服随机或指定变换成【拂晓之家】APP模板库中的日常服装，用于任务区域内的伪装与潜入。】
【备注：更多、更可爱的服装模板，需用绩效点数解锁哦～❤】
林雨点开那个闪烁小裙子图标的“模板库”。
瞬间，琳琅满目、足以让任何女孩疯狂的服装目录如瀑布般展开。
从甜美的洛丽塔洋装到帅气的朋克夹克，从禁欲系的修女服到异域风的精灵长袍……
（……我操！）
林雨眼睛瞬间直了，
（这家公司的程序员到底把多少精力浪费在这种地方啊？！这些衣服……也太好看了吧？！呃……我是说，确实稍微有点好看呢。）
她的指尖在半空快速划动，像闯进糖果屋的孩子般贪婪浏览每一件精美“皮肤”。
但很快，她脸上的兴奋凝固了。
她发现几乎每件稍好看的衣服右下角，都标着一个让她心惊肉跳、充满资本主义铜臭味的“绩效点数”价格。
尤其是她一眼相中的那套暗夜精灵女王哥特长裙，兑换价竟高达五万绩效点。
（五……五万？！抢钱啊！）
她在内心疯狂呐喊，
（拼死拼活干掉一个C级污染源，绩效点也才……才1000点！这一件衣服要我再去死50次才能换？！）
她愤愤关掉“付费精品”区，目光投向唯一的、充满廉价气息的“免费专区”。
里面的选择少得可怜：除了几套普通的T恤牛仔裤，只有一个模板看起来稍有点“特色”.
那是一套经典黑白配色、带白色蕾丝围裙和可爱蝴蝶结头饰的……
女仆装？
林雨盯着图标，陷入长久沉默。
内心仿佛有两个小人在天人交战：
一个穿西装的光头小人声嘶力竭呐喊：
“住手！林雨！你是个男人！穿上这玩意你仅存的男性尊严就归零了！”
另一个穿着兔女郎装扮的粉色恶魔角小人则用充满诱惑的语气低语：
“怕什么？反正在家没人看到。你不好奇穿上会是什么样子吗？说不定……会很可爱哦～❤”
最终，在与那份该死的“好奇心”激烈搏斗半分钟后。
林雨，可悲地，败下阵来。
（……就……试一下下……）
她的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心跳莫名加速，
（反……反正这也是为更好熟悉技能！对！是为了工作！绝对不是我自己想穿！）
她用这套充满“社畜自觉”的理由成功说服自己。
然后伸出因紧张而微颤的纤细手指，轻轻点下了“确认变装”的按钮。
“嗡——”
伴随一阵微弱的灵能波动，林雨感到身上那套蓝白水手服如冰淇淋般迅速融化。
布料的质感悄然变化，从略带硬挺的制服质地，转为更加柔软亲肤、带高级棉麻细腻触感的新材质。
颜色也在流转，冷静忧郁的深蓝，被纯粹而神秘的黑色取代。
那件象征着“纯洁”与“服务”的白色蕾丝围裙，如第二层皮肤般轻柔覆上她的胸前与腰间，带来一种奇妙而安心的包裹感。
林雨缓缓睁眼，有些不敢置信地望向面前那面巨大的穿衣镜。
镜中站着一个她从未见过的自己。
那不再是冷淡疏离的【灰水晶】，而是一个将清纯与诱惑奇迹般融于一体的……女仆。
柔顺的灰色短发上多了一个白色蕾丝花边发箍，衬得她本就精致的脸蛋更加楚楚动人。
经典的黑白女仆裙设计得恰到好处。
不过分暴露，也不保守厚重。
裙摆长度及膝，完美勾勒出她那双穿着纯白过膝袜、修长笔直的腿部线条。
腰间系着大大蝴蝶结的白色围裙，更将她不盈一握的纤腰衬托得淋漓尽致。
（……我日忒得啊。）
林雨的大脑彻底宕机，脸颊“轰”地一下从脖子红到耳尖。
一股混杂极致羞耻与不受控制心动的情绪，如洪水般淹没了她的心脏。
（……这……这也太……犯规了吧？！）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贫瘠的词汇库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镜中的“自己”，最终只能在内心发出一声败犬般的无力悲鸣。
她感觉自己就像不小心捏脸捏得太好看的直男玩家，嘴上说“随便捏捏”，心里却暗爽到想截图炫耀。
就在这时，一股更羞耻的冲动涌上心头。
她下意识伸出那双戴白色蕾丝手套的纤手，轻轻捏住黑色裙摆两侧，学着动画女主角的样子微屈膝，笨拙而羞涩地在镜前转了一个圈。
蓬松的裙摆划出优美如黑花绽放的弧线。
（……啊？等等……我……我刚刚在做什么啊？啊？啊——！！！）
她望着镜中脸泛红晕的自己，感觉脑子里“啪”的一声有什么彻底断掉。
不过与此同时，一个更大胆、荒谬的幻想开始不受控地疯狂滋生。
（……我现在的样子……如果真去女仆咖啡店打工的话……）
（时薪应该……会很高吧？）
（说不定根本不用当什么魔法少女，光靠当女仆就能还清那五百万违约金？）
这念头一旦产生就如寄生虫一样离不开了。
她甚至不自觉在脑中模拟起打工场景。
打扮得很可爱的女仆灰水晶酱乖巧温顺地跪坐在地上，面前的大门敞开，紧接着……
“冷静！冷静——”
她捂着眼睛晃了晃脑袋，紧接着心虚地左右张望，确认房间除她外绝无第二个活物。
“嗯……”
深呼吸了几下调整心情后，她小心翼翼地取下【契约手环】放在桌上，用颤抖的手指罪恶而羞耻地点开了“录像”功能。
镜头对准她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如进行神圣仪式般先对镜子练习专业可爱的表情，然后再次提起裙摆，对着记录罪证的镜头深深鞠躬。
脸颊烫得简直能烤肉。
半晌后，她用极致羞耻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期待的声线，结结巴巴念出那句只在动画里听过的禁忌台词：
“お……お帰りなさいませ、ご主人様……”
（欢迎回来，主人……）
话音刚落，林雨像被抽空所有力气，“嗷”一声怪叫如受惊的兔子猛蹲下去，手忙脚乱第一时间取消变身。
粉色光芒中，她变回那个穿白T恤沙滩裤的颓废男性。
他大口喘着粗气，如刚跑完五公里越野般浑身浸透汗水。
（……我操！我操！我操！）
他在内心疯狂呐喊，脸上羞耻的红晕还未褪尽，
（我他妈的刚才……到底在干什么啊？！）
他觉得自己像刚实施了不可告人变态行为的罪犯，内心充满后怕与一丝……
该死的刺激感。
颤抖着手拿起仍在闪烁录像指示灯的手环，他本想第一时间将这段黑历史彻底删除、毁尸灭迹！
但那该死的好奇心，又一次战胜理智。
于是……
他以一种自我批判混合学术研究的复杂心态，点开了回放。
全息屏幕上，那个可爱到犯规的黑白女仆少女再次出现。
当听到她用软糯羞涩又带笨拙的声线说出“欢迎回来，主人”时……
林雨只觉心脏被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一股热流从尾椎骨直烧天灵盖，他的脸“轰”一下变得比变身时更红，活像只煮熟的大虾。
“噗通”一声，他双腿发软跪坐在地，用双手死死捂住烫得快爆炸的脸。
（……完了……）
（我他妈的好像……真的有点不对劲了……）
（我怎么会因为看到自己打扮成可爱的样子就开心？！怎么会因为听到自己说羞耻台词就兴奋啊？！）
（我的脑子绝对被她们搞坏了！是陈冰打傻的？还是李晴电傻的？肯定是！绝对是！）
他陷入混乱而恐惧的自我怀疑中，感觉自己正朝一条名为“变态”的道路疯狂加速狂奔，而且连他妈刹车在哪儿都找不到了。
就在此时。
“啪嗒。”
头顶传来一声轻微异响，如同什么东西烧断了。
紧接着，客厅的灯光毫无征兆地闪烁起来。
原本明亮温馨的暖白色光线骤然变得忽明忽暗，如风中残烛，将整个房间映照得一片诡异。
（……嗯？）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像一盆冷水，猛地浇熄了林雨脑中灼烧的羞耻感，让他混乱的思绪暂时恢复了一丝清明。
他抬起头，望向天花板上那盏看似价格不菲的吸顶灯。
“……又是这个毛病。”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果然如此”的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这已经不是这盏灯第一次出问题了。
自打搬进这个物美价廉的神仙房源后，类似的小毛病就层出不穷：
水龙头会自己滴水，马桶半夜发出奇怪的冲水声，而这盏客厅的灯总会在毫无规律的情况下像这样“抽风”闪烁。
他之前叫过物业的维修师傅上门检查，老师傅拿着专业仪器折腾半天，却什么问题都没查出来，最后只能耸耸肩说可能是小区电压不稳定，然后心安理得地收走了五十块钱“上门费”。
（……狗中介！）
林雨在心里又一次把那个骗他住进这出租屋的中介小哥从里到外问候了一遍，
（便宜果然没好货！这房子绝对有鬼！）
他一边愤愤不平地吐槽，一边认命地从地上爬起，打算去储物间翻工具箱，试试自己动手修好这盏“闹鬼”的灯。
然而，就在他刚站起身的刹那——
“叮咚——”
一声清脆的门铃突然响起。
林雨的动作猛地僵住。
他下意识瞥向墙上的时钟：晚上九点半。
（……这个时间，会是谁？）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
（是王伟那土狗？不对，他来之前肯定会先发消息。）
（物业？更不可能，那帮人比我还懒，没预约电话绝不上门。）
（难不成……是林雪？！）
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立刻否决，
（不对，她昨天才来过，而且有密码，不可能按门铃……）
一股莫名的寒意如无形触手，顺着他的脊椎缓缓爬升。
他放轻脚步，如警觉的猫悄无声息地走到门口，没有立即开门，而是先将眼睛凑上那枚鱼眼猫眼向外望去。
走廊的声控灯亮着。
门口站着一个小女孩，看起来最多初中生年纪，打扮得十分潮流：
宽大的涂鸦卫衣、破洞牛仔短裤，脚踩一双限量版篮球鞋。
火红的头发扎着好几根小脏辫，耳钉闪闪发光。
整个人散发着与高档小区的安静氛围格格不入的叛逆街头感。
此刻，她正不耐烦地用手指关节叩门，手里还拎着一个印着“拼多多，拼得多，省得多”LOGO的普通快递包裹。
（……送快递的？）
林雨的心稍微放下一些，但仍未开门，隔着门用充满警惕的语气问道：
“谁啊？”
“送快递的。”
门外传来清脆却带着小太妹般不耐烦的少女声线，
“你拼多多的包裹到了，赶紧开门签收！”
（……拼多多？）
林雨愣了一下，想起自己前两天的确在那个以“百亿补贴”和“砍一刀”闻名的APP上买了一箱打折卫生纸。
（但是……）
一个更强烈的疑惑涌上心头。
（你们拼多多的快递什么时候这么敬业了？居然肯送货上门？）
他一边暗自吐槽，一边隔着门怀疑地问道：
“你们的快递不都是直接扔驿站的吗？怎么今天亲自送上门了？”
“还不是被你们这些住高档小区的有钱人投诉的！”
门外的小女孩用一种充满“阶级仇恨”的不爽语气回答，
“总部下了死命令！所有【晨曦花园】的包裹必须挨家挨户送货上门！不然就扣钱！行了吧？！快点开门！送完你这单我还得赶下一家呢！”
（……哦？原来是这样……）
听到这番解释，林心中最后一丝警惕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妙的、沾了“有钱人”光的小小优越感。
他仿佛也成了那些动动手指就能决定快递员KPI的“人上人”一员。
（嘿嘿……原来当有钱人是这种感觉啊……）
他美滋滋地想着，带着一丝“体谅下层人民疾苦”的居高临下之感，伸手拧开了门锁。
“谢……”
他刚想说“谢谢”，但当他接过所谓“快递”的瞬间，立刻察觉不对。
（……太轻了。）
那包裹入手轻如棉絮，完全不像一箱卫生纸的重量。
然而未等他反应并发问——
“噼里啪啦——！！！”
一阵刺耳如爆竹般密集的电流声在他耳边轰然炸响！
他看见那小女孩在递来包裹的刹那，另一只原本插在卫衣口袋里的手，已掏出一个黑色手电筒般的物体，狠狠捅在他的小腹上！
是电击器！
一股足以放倒大象的恐怖高压电流瞬间贯穿全身！
“呃……啊……”
林雨的喉咙里只能挤出一声不成调的痛苦悲鸣，旋即眼前一黑，“砰”的一声摔在地板上。
视野变得一片模糊，颠倒的重影中，他看见自己那间崭新的客厅，正以天花板朝下的诡异视角映入眼帘。
（……我……这是……怎么了？）
他想挣扎，想爬起，却绝望地发现根本动弹不得。
手脚好像被什么东西绑住了……
而那个电晕他的红发小女孩，正像只敏捷的麻雀在他客厅里快速穿梭。
她没有翻钱包，也没碰桌上那台手机和笔记本电脑，而是微微耸动小巧的鼻翼，如警觉的猎犬般在空气中嗅探着什么。
很快，她的目光锁定在客厅角落那堆林雨还未拆完的纸箱上。
她走上前，直接拿了一个纸盒，划开一个小口子，微微点头。
（……那不是……我前几天忘记拆的快递吗？）
林雨内心充满困惑。
（她拿那个干什么？那里面不就一箱打折卫生纸吗？）
思索间，那个小女孩朝着门口的方向走来，轻声喊道：
“绯狐姐，东西找到了。”
林雨的心脏猛地漏跳一拍！
（……绯狐姐？她在跟谁说话？！门口还有别人？！）
他拼尽全力想将头从地板上抬起一丝，看清门外究竟藏着谁，但被电流摧残过的身体完全不听使唤。
只能听见一阵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哒、哒、哒”声由远及近。
最终，那声音停在他门口。
旋即，一道沙哑的烟嗓从门外传来：
“干得不错，阿雀。”
那声音带着女王夸奖宠物般的赞许，
“把这小子带走。”
“是。”
被称作“阿雀”的红发小女孩恭敬应道。
随后，林雨看见她从卫衣口袋掏出一块被液体浸湿的白色手帕。
一股刺鼻的、带着诡异甜香的化学药剂味瞬间充斥他的鼻腔。
（……操！）
------
同一时间，【晨曦花园】小区门口。
一辆半旧的白色SUV平稳驶入小区闸机口。
驾驶座上，罗少天瞥了一眼副驾上那份用锡纸精心包裹的温热烤串，脸上不由自主地浮起一丝温暖的笑意。
那是他特地准备的烧烤，林雨大学时期最舍不得点的美味。
虽然是好兄弟，但不空手拜访，华夏人的传统便是如此。
（……阿雨那家伙，现在不知怎样了……）
与老友重逢的复杂情绪在他心中涌动，
（搬进这么好的小区，工作也该走上正轨了吧？看他朋友圈发的照片，似乎过得挺滋润……就不知道还喜不喜欢这种廉价又充满烟火气的垃圾食品？）
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熟练地打方向盘，准备拐进访客专用地下停车场。
然而，就在车将入未入的瞬间——
一辆贴着厚厚防窥膜的黑车疾驰而出！
两车以极危险的距离擦肩而过，对方车速之快，带起的劲风竟让罗少天的车身都微微晃动。
“操！”
罗少天被这猝不及防的“鬼探头”惊得猛踩刹车，爆了句人民警察不该说的粗口。
他本以为是哪个醉驾富二代在小区里飙车，刚想摇窗用职业性威慑眼神警告对方。
可下一刻，罗少天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精准捕捉到了驾驶座上一闪而过的侧脸。
（……这张脸……）
他身体猛地一僵。
虽只惊鸿一瞥，但那人脸上标志性的刀疤和毒蛇般阴狠的眼睛，瞬间与他脑海中正被重点监控的危险人物档案照完美重合！
（是【赤城帮】北堂主‘龙哥’手下的头号打手——外号‘屠夫’的那家伙！）
这念头如惊雷炸响脑海！
（他怎么会在这儿？！【晨曦花园】属C区治安最好的高档小区，是【赤城帮】盘踞B、E区的地痞绝不敢轻易涉足的地方！）
（……不对劲！）
浑身的汗毛直立，血流加快。
下一刻，他立刻挂挡、猛打方向盘——
“呜呜——”
半旧的白色电车发出一声不甘的轮胎摩擦声，放弃驶入停车场，悄无声息跟上那辆正汇入主干道车流的黑色MPV。
他没有呼叫总台请求支援。
他太清楚，【赤城帮】那帮人比狐狸更警惕狡猾，任何异动都可能打草惊蛇。
况且，这个帮派能够稳定存在这么久，怕不是……
摇摇头，罗少天清除了内心的杂念，将目光重新放到前方的车辆上。
口中默念道：
“阿雨啊阿雨，今晚的烧烤，你可吃不上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