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与尤利乌斯在昏暗的酒馆里交换了一个眼神,仿佛在无声中达成默契——今晚,就是行动的时机。
空气中弥漫着酒精的气味和微微刺鼻的药草味,而他们的目光如利刃般锐利,牢牢地锁定在那个门上。
凯尔低声靠近艾伦,语气压得极轻:
“你先出去,到外面和赛琳娜会合,让她保护你。”
“记住,别出声,任何声响都可能暴露我们。”
艾伦紧握手中的粗布衣物,眼中闪过一丝紧张,但还是点了点头。
他站起身,步伐虚晃着,缓缓走出了酒馆的大门。
他小心翼翼地沿着墙角移动,夜色像一条厚重的帷幕,将他完全笼罩。
屋内,老板正忙着整理酒瓶,毫无防备。
凯尔趁老板转身回屋的瞬间,悄无声息地站起身,靠近酒保,语气轻松地开口道:
“今晚生意还真热闹啊,你们这儿平常也是这样忙吗?”
酒保愣了一下,顺着话题答道:
“呃......算是吧,偶尔会有几位老客光顾。”
凯尔继续聊着,故意提起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上次隔壁那家酒馆也出了点状况,你听说了吗?”
“什么?那边发生什么了?”
“好像说是有人喝醉了打架来着?最后闹得连守卫都过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几天来着,你真没听说吗?那我给你详细讲讲......”
酒保的注意力被凯尔的话牢牢吸引,眉头轻轻皱了皱,却完全没发现尤利乌斯已经悄悄走向老板的房间。
尤利乌斯借机悄步走向老板的房间,门半掩着,他推开门的一瞬间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屋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古怪的气味,让人不自觉屏住呼吸。
老板抬眼看到尤利乌斯时,皱起眉头,语气带着不耐:
“嗯?小子,你来这儿干什么?”
“欸?这边不是厕所吗?”
尤利乌斯装作愣了一下,随口编了个借口:“我有点尿急......”
“尿急就去外头尿!”
老板闻言,嗤了一声,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走近尤利乌斯,正打算挥手将他赶出去。
可就在下一瞬,尤利乌斯腰间的短剑如同黑影般迅速抽出,寒光闪过,直抵老板的咽喉。
刀尖的金属光泽映在老板瞳孔中,映出一瞬的恐惧和茫然。
老板瞳孔骤缩,手臂僵在半空,喉咙发出一声轻微的哽咽,却根本发不出话。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屋内的每一个细微呼吸都变得异常清晰。
尤利乌斯目光冷峻,呼吸平稳:“你最好别发出什么动静,否则在你发出动静前,我就会让你头脑的搬家。”
他的声音虽轻,却像利刃一般割裂沉默。
短剑的刀尖紧紧贴着老板的咽喉,泛着冰冷的光芒。
老板的喉结剧烈滚动着,冷汗顺着肥胖的脸颊滑落,在下巴处汇聚成珠,最终滴落在油腻的桌子上。
尤利乌斯的目光如锋利的冰锥,将他死死钉在原地。
那双平日带着几分少年稚气的黑眸,此刻只剩下令人胆寒的锐利。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老板的声音有些颤抖,肥短的手指无意识地抽搐着。
尤利乌斯没有回答,只是微微向前倾身,无形的压迫感让老板几乎窒息。
这一刻,他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生死全然掌控在这个看似年轻的少年手中。
“把酒保叫进来。”
尤利乌斯的声音十分平静,却不容置疑,每个字都像冰冷的钉子,狠狠敲进老板的心里,“快点。”
他的话音还未落,手中的短剑便又用力了几分。
老板如遭雷击般猛吸一口气,扯着嗓子朝着前厅方向的喊道:
“汉克!汉克!快给我滚过来!”
前厅传来一阵不耐烦的嘟囔声,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门帘被猛地掀开,那个围着脏围裙的酒保探进头来,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悦:“咋了老板!外头正忙着呢——”
他的话戛然而止。
当他的目光越过老板,看到站在阴影中、短剑抵在老板喉间的尤利乌斯时,粗犷的脸上瞬间血色尽失。
就在汉克愣神的刹那,凯尔如同鬼魅般从他身后闪出。
他扫视了一圈空无一人的走廊,确认没有引起其他酒客的注意后,一只手亲热地揽住酒保僵硬的肩膀,另一只手看似随意地搭在门框上,让汉克无路可退。
“哟,兄弟,”
凯尔笑得人畜无害,声音却却带着一丝调侃,“老板叫你呢,一起进来聊聊呗?”
他半推半揽地将僵硬的汉克带进房间,另一只脚利落地向后一勾。
门“咔哒”一声轻响,被牢牢关上,彻底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狭小的房间里顿时挤满了人,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灯光不安地跳动着,在四张神色各异的脸上投下阴影。
汉克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他瞪大的眼睛死死盯着尤利乌斯手中那把泛着寒光的短剑,喉结不住地上下滚动。
“呃......二位大人,咱们有话好好说。”
老板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里带着哭腔,乞求的目光在凯尔和尤利乌斯之间来回移动。
尤利乌斯的视线冷冷扫过桌面上那瓶泛着诡异幽光的绿色药剂,声音沉了下去:
“刚刚溜走的那个黑袍人是谁?”
“我、我不认——”
老板刚本能地想要否认,喉间立刻传来一阵冰冷的刺痛感,吓得他魂飞魄散,连忙改口:
“等等!我说!我说!他是个卖药的!专门提供那种那种‘特调酒’的原料!其他的我真不知道了啊!”
他的声音充满了恐惧,肥硕的脸颊不住地颤抖着,冷汗浸透了他的衣领。
他伸出一根不停发抖的手指,指向桌面上那些散发着不祥幽光的药剂:
“那、那些就是他们提供的原料!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个老老实实卖酒的本分人啊!”
“你?本分人?”
凯尔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
他缓缓踱步上前,阴影笼罩住老板惨白的脸。
“就凭你桌上这些毒药,”
他的声音陡然沉下来,每个字都像淬了冰,“我就足以当场判处你死刑了。”
“不过放心,现在你还死不了。”
“但如果你不打算配合我们的话,那就不好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