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基妙法，五行灵物。
刚刚老道说了不少灵物的特征，她大概记了个囫囵，更多的，就需要等之后见了实物再仔细辨认了。
“找我什么事？”
晴雨推开里屋的门，看见小妹趴在床上双臂紧紧抱着，小脑袋埋在中间，不知道打的什么鬼主意。
“我不是叫你上床前先换睡衣吗？”
少女有些无奈，虽然自己炼制的道装不沾世尘，但前前世的习惯还带着，看她不换衣服就躺床上心里总是会觉得不舒服。
“妈妈！快过来看！”
女孩抬头瞥一眼她，又赶紧把脑袋埋下，闹得晴雨更有些摸不着头脑。
“真是...你打的什么鬼主意？”
等她凑过去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小妹突然一个熊抱抱上来。
片片细碎的银流随着女孩的动作泼洒半空，宛如银河流入人间，又片刻而逝。
晴雨能从那“银流”之中感受到“月”的真意。
“这是什么？”
“嘻嘻，是月华啦！这几个晚上我好不容易收集的！”
女孩嘿嘿笑着，趁机把小脸凑到自己母亲肩上，贪婪地深嗅着那笔墨与兰花混杂的淡淡香味。
“你这孩子真是，这不是浪费了吗？”
晴雨摇摇头，无奈地抱着小妹做到床边，伸手捞起那些还没有散去的银华。
如果这就是所谓月华的话，那那些灵物又是何种存在形式呢？
蕴藏了五行真意的特殊物品？
思索着，少女闭上眼睛，张开水墨视觉，再望向手中水波般银华。
依旧是黑白两色，未有特殊之处。
看来这手段也只能做望气之用，并不能辨别灵物。
“不会浪费啦！没筑基的话，我的修为已经提升不了了哦？”
小妹换了个坐姿，背对着晴雨，小小只缩进她的怀里，看起来很惬意的样子。
自己怀里真有那么舒服吗？
说实话，此世由于饮食的关系，她还是很瘦，估计抱起来不怎么舒服的——至少是没多少肉。
“那我就拿走去用喽？”
这莹莹光华正好能帮她领悟“月意”，说不得哪天尽悟之后，她挥手便是月色无限。
“妈妈需要这东西吗？”
“不知道，只是试试。”
晴雨揉揉怀中小家伙的头发，又捏捏她的脸颊。
自己确实没试过用这种凝聚了某种真意的东西来辅助修行，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大海捞针，从茫茫意像中筛出需要的来。
这也是她终前世一生，也只悟了寥寥几道真意的原因。
更多时候，她施法也不靠这真意，而是靠其炼化之后的一口灵力。
“那妈妈现在就试试嘛！”
小妹听到自己的小把戏也许有用，立即两眼放光地回头盯着自己母亲。
贴得太近了。
女孩几乎就要贴到脸上，琼鼻上细细的纤毛都能被她看见。
这小家伙像个小火炉一样，凑过来身上散发的热气就让人烧得慌。
“好好好，我现在就试试。”
默不作声地把小妹推开一些，晴雨深吸一口气，将那道月华引至眼前。
明月遥遥对，世间何人望？
这月华里蕴含的太多太多，换做前前世的话来说，这叫做信息。
对前世而言，是为意象。
在此世呢？
恍恍惚惚之间，她似乎看到无数人望向月亮的身形，萧条的、团圆的、苦涩的...
终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沧海桑田，少女看到沉默的月前飞来几道金光，搭网建阵，将那古今无异的月华锁了大半。
“不能再让人...”
“那她是运气好...”
“谨慎...”
话语来得断断续续听不明白，当她下意识地想要引动古今大势迈步向前破阵时。
眼前画面一瞬烟消云散。
恍惚回神，原是手中月华已尽。
“怎么样，有用吗？！”
小妹见她神色变化，手中月华忽聚又散，小脸上堆满了欣喜。
“有，有用。”
当然有用，只是不知为何会看到古时之景。
晴雨摇摇头，理论上来说，她在与某人某物因果牵连已深，而对方也愿意的情况下，才能借着勾连意象之机，看到其一瞬过往。
大多时候自己接受到的都是模模糊糊的意蕴，只有当事人自己才能看到清晰景象。
前世的师父厉害些，在教自己学道时，提笔判下“沧玄”两字，就能让自己看到过往所有回忆。
而直到现在，自己也最多只能让人看到一瞬追忆而已。
不知道少女在想什么，小妹只觉得自己母亲的气息很不稳定，又是高兴又是悲伤的。
“那我再给妈妈点？”
“嗯，我再看看。”
说罢，小妹又凝出几分月华，递到晴雨手中。
少女伸手接过，把抱着的小家伙放到一边，正色盘膝坐下，神识中意蕴流转。
月华在她手中像是雪融般消去，最后只剩下纯粹灵气，直让身边的小妹觉得浑身舒畅。
“有用吗？”
“有。”
不过，这次就只有一般的参悟效果了。
冥冥之中她能感觉到自己需要某个契机，才能借此再看见那古时记忆。
可惜不知道那契机在何处。
[嗯？你什么时候跑到洞天福地去了？]
就在晴雨思索时，仙剑也恍惚着被小妹吸收的一道灵气惊醒了。
[没有哇，还在家里。]
昨天小妹修为到达练气圆满的时候，仙剑就把《月华经》的后续功法告诉她了。
只不过也需要五行灵物为引才能筑起道基。
之后她又是一阵好说歹说，又是用晴雨的寿命吓唬，才让小妹勉强同意在成年之后出去游历四方，寻找灵材。
[那刚刚那道精纯灵气是哪来的？]
仙剑有些懵，像刚刚小妹吸收的那道灵气，其实前几天也一直有，不过量实在太少，她就只当做是错觉或是运气了。
[我妈搞出来的。]
[啊？你妈？]
[嗯，刚刚我把自己的月华都给妈妈了，然后不知道怎么，就有道灵气飘过来。]
仙剑赶紧借着小妹的感官看向晴雨，却还是没法从她身上觉察到一丝一毫的灵力。
分明就是绝灵啊？
她当然知道晴雨是有些本事的，但也一直觉得那些本事应该和这仙道修法没有交集。
[那下次，你再搞些月华给你妈，记得把我叫醒。]
思来想去也没有头绪，仙剑只好先把疑惑按下。
[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肯定不能啊，不是约好了帮你超过妈妈吗？]
[那就行，下次我叫你。]
抱着疑惑，仙剑又缩回了小妹的识海里，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
[你得听你妈的话，不要随便跑出去啊，很危险的。]
[我才不想离开妈妈。]
小妹气鼓鼓地回了一句，猛地上前抱住还在思索之中的晴雨，又把她的思绪全打乱了。
[那就好。]
仙剑看她这个表现，估计自己的话今天是听不进去了，也只好叹息一声遁回老家。
这孩子的胳膊肘怎么老是往外拐...明明自己先来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