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目光时不时瞥向他这边，又迅速移开，像是怕被他发现一样。他皱起眉头，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的烦躁。
怎么回事？他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她们看起来像是在害怕他？
放学铃声响起，他收拾好书包，沉默地走出教室。走廊上的学生见到他，下意识地让开一条路，甚至有人低着头快步绕开。
他盯着地面，脚步加快，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回到家，他推开杂物间的门，随手把书包丢在角落，然后抓起放在床上的玩偶，抱在怀里。
他盯着玩偶空洞的眼睛，脑子里不停地回想，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小学的时候？不对，那时候虽然没什么朋友，但至少还能正常和人说话。中学的时候？
好像也没这么严重，偶尔还能和同学聊上几句。可为什么现在，所有人都像躲怪物一样躲着他？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把脸埋进玩偶里。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他该怎么办？难道以后所有人都只会用畏惧的眼神看他吗？
电视机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抬起头，看到屏幕上正在播放一档访谈节目。一个穿着光鲜亮丽的主持人正微笑着采访一个年轻男人。
“那么，让我们来采访一下这位18岁就成为新宿第一牛郎的公子哥吧！”主持人语气轻快地说道。
镜头转向那个被称为“第一牛郎”的男人，他面容俊朗，笑容温和，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游刃有余的自信。
“这样的工作，对你来说还是第一次经历吗？”主持人问道。
“是的。”牛郎微笑着回答，“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和客户相处的时光对我来说也是非常快乐的。”
主持人露出惊讶的表情：“可是听说你一开始其实是个不善言谈的人？”
牛郎点点头，笑容里带着一丝怀念：“一开始确实很辛苦，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和客人交流。不过后来，我从那些受欢迎的前辈那里得到了不少建议，慢慢地克服了自己的问题。”
陈默盯着屏幕，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这个人和他一样，曾经不擅长和人交流，可他却能变成现在这样，游刃有余地面对所有人。
那他呢？他是不是也能改变？
他低下头，看着怀里的玩偶，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也许，他该试试看？
陈默盯着电视里的牛郎，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我去当牛郎的话，是不是也能变得这么受欢迎？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但仔细想想，好像也不是不行？听说牛郎一天就能赚几百万，而他写小蓝书一个月才勉强攒到100万日元。
还累得像条狗。相比之下，陪富婆喝酒聊天就能数钱数到手软，岂不是轻松多了？
不过，牛郎店那种地方，应该全是S级帅哥吧？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普通的校服，乱糟糟的头发，还有这张怎么看都跟“牛郎脸”不搭边的脸。
如果真去了，怕不是会被那群精英牛郎当成杂鱼，直接按在地上摩擦？
他脑子里瞬间浮现出自己在牛郎店被一群花枝招展的男人围殴的画面。“就你这种土包子也敢来抢生意？”然后他像甄嬛传里那个傻妃子一样，被无情碾压，最后惨死在牛郎界的宫斗里。
……好像不太妙。
但转念一想，如果自己能逆袭呢？白天是平平无奇的高中生，晚上摇身一变，成为新宿第一牛郎，戴着金丝眼镜，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用低沉的嗓音对富婆说：“今晚，让我来治愈您的寂寞。”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不过，当牛郎到底要怎么做？直接去面试就行了吗？
他摸着下巴，认真思考起来。搞不好有入职考试？比如——
“如何在三秒内点燃女士的香烟并露出完美微笑？”
“如何在倒酒时不经意地展露手腕线条？”
“如何在被泼酒时依然保持优雅，并说出‘您的愤怒也如此美丽’？”
……这难度也太高了吧！
而且，身材管理也很重要吧？总不能顶着个小肚腩去陪酒吧？发型也得换，香水也得挑，还得研究女生最喜欢哪种男香……
他低头闻了闻自己的T恤，嗯，是泡面混着汗味的专属香气。
……算了，还是先洗个澡吧。
第二天早上，陈默去了便利店。他站在货架前犹豫了一会儿，最后买了个最便宜的打火机。
公园长椅上，他盯着手里的打火机发呆。天气渐渐冷了，呼出的白气在空气里散开。旁边坐下一个女人，从包里摸出香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里。
陈默偷偷观察她的动作，从摸烟到点火，整整用了五秒。如果是牛郎的话，应该在她刚把烟放到嘴边时，就已经把火递过去了吧。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火机，试着在脑子里模拟了一遍。太慢了。
回家后，他瘫在客厅沙发上，电视里放着无聊的综艺节目。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小优拎着购物袋走了进来。
陈默瞥了她一眼，没说话，继续盯着电视。
小优把东西放好，开始在厨房忙活。锅碗碰撞的声音传过来，陈默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发现她好像在煮热可可。
机会来了。
他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冲进厨房，一把抢过小优手里的勺子。
"我来。"
小优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陈默已经按照自己的口味往锅里猛加了三勺糖。他记得牛郎教程里说过，要主动服务。
煮好的热可可冒着热气，陈默满怀期待地把杯子推到小优面前。小优迟疑地接过来，小声说了句"谢谢"，低头喝了一口。
甜到发腻的味道瞬间充满口腔，小优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她抬头看见陈默亮晶晶的眼神，硬是把到嘴边的"太难喝了"咽了回去。
"还，不错。"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不过下次还是我来吧。"
陈默完全没注意到她扭曲的表情，满脑子都是，我果然有当牛郎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