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过空荡荡的走廊，卷起几片枯叶。陈默把脸埋进围巾里，最后看了一眼温暖的社团教室。
"没有朋友还是一样的啊。"
他转身离开时，文化部大楼的灯光在身后渐渐远去，像一场醒得太早的梦。
文化部大楼的灯光在身后渐渐模糊，陈默踩着枯黄的落叶往教学楼走去。冷风灌进他的领口，让他把校服外套裹得更紧了些。走到二楼拐角时，他突然停下脚步，盯着布告栏上已经褪色的社团招新海报。
"如果自己创立一个部门呢？"
这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劈进他的大脑。陈默猛地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冲向教务处，在门口急刹车时差点撞上一个抱着文件的老师。
"抱、抱歉！"
他慌慌张张地鞠躬，等老师走远后，立刻溜进了空无一人的教务处。柜子上整齐摆放着各种表格，陈默的手指划过《社团活动申请表》、《经费审批表》，最后停在一张《新社团创立申请书》上。
"回家不愉快的度过每一天部"
他歪歪扭扭地在申请表上写下这个社团名称，笔尖因为兴奋而微微发抖。在"创立理由"一栏，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认真地写道：
"为了让放学后的时间不那么难熬。"
填完表格，陈默鬼鬼祟祟地环顾四周，把申请书塞进了教务处最底层的抽屉里，那里堆满了无人问津的旧文件，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发现。
回杂物间的路上，他的脚步轻快了许多。脑海里已经开始构建社团的日常：虽然可能不会有什么具体活动，但至少能有个地方消磨时间。
在幻想中，他的"回家不愉快部"已经有了两名成员，一个总是睡不醒的男生和一个沉默寡言的女生。
推开杂物间的门，陈默立刻行动起来。他把兔子玩偶和坐垫摆在矮桌两侧，又翻出三个缺了口的马克杯。热水壶咕嘟咕嘟地响着，红茶香气很快充满了狭小的空间。
"作为部长，这是基本的待客之道。"
他煞有介事地把三杯茶摆好，自己坐在正中间的位置。兔子玩偶歪着头，玻璃眼珠反射着台灯的光，像是在认真聆听部长发言。坐垫因为没人压着，看起来有些干瘪。
"虽然我们部门刚成立。"陈默清了清嗓子，对着空气发言，"但重要的是大家一起度过的时光。"
他想象着那个睡不醒的男生打着哈欠点头，沉默的女生小口啜饮红茶的样子。窗外天色渐暗，但他们谁都不急着回家，只是安静地享受着这份平淡。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得陈默差点打翻茶杯。
"喂！叫你多少遍了？饭都凉了！"小优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你再不出来我就把咖喱倒掉了！"
陈默手忙脚乱地想要藏起茶杯，但已经来不及了。门被猛地推开，小优站在门口，目光从桌上的三杯茶，移到兔子玩偶，再移到那个没人坐的坐垫上。
"......"
她的表情从愤怒变成困惑，最后定格在一种难以形容的微妙状态。陈默僵在原地，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你..."小优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在开茶会？"
陈默猛地站起来，膝盖撞到矮桌，茶杯叮当作响。
"这是社团活动！"他梗着脖子辩解，'回家不愉快部'的第一次集会！这位是副部长兔子先生，这位是……"
小优盯着他看了足足十秒，然后转身就走。
"把茶收拾好出来吃饭，"她的声音从走廊传来，"还有，你的'副部长'兔子玩偶掉毛了，记得吸尘。"
杂物间里，陈默看着两杯已经凉透的红茶，和那个歪倒在一边的兔子玩偶。窗外的天空完全暗了下来，玻璃上映出他独自一人的身影。
"......"
他慢慢蹲下身，把脸埋进兔子柔软的肚子里。玩偶身上还残留着红茶的香气，混合着新布料的味道，莫名让人鼻子发酸。
第二天清晨，陈默把兔子玩偶塞进衣柜最底层，连同那三个缺口的马克杯一起藏了起来。昨晚小优那个似笑非笑的眼神还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让他耳根发烫。
"社团什么的，果然还是算了。"
他叼着面包冲出家门时，天空飘着细雨。教学楼走廊上挤满了躲雨的学生，陈默低着头快速穿过人群，却在厕所门口被两个女生拦住了。
"那个，能帮我们叫一下你们班的佐藤同学吗？"扎马尾的女生怯生生地问，"就是坐在靠窗位置的。"
陈默的脑子瞬间闪过班级座位表，佐藤麻美，现充团体的核心成员之一，就坐在他斜前方。
"哦，好。"
他含糊地应了一声，转身往教室走去。雨水顺着他的刘海滴下来，在走廊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教室里已经坐了大半学生，佐藤正和几个女生围在一起聊天，笑声像银铃一样清脆。
陈默站在门口，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盯着佐藤的后脑勺，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直接拍她肩膀？太冒失了吧。"
"喊名字？声音太小听不见怎么办。"
就在他纠结时，佐藤突然打了个寒颤，像是感应到什么般猛地回头。她的目光正好对上陈默阴沉的脸色，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哇！怎、怎么是你？"佐藤抚着胸口，"有什么事吗？同学？"
她显然连陈默的名字都叫不出来，只是用"同学"这个称呼敷衍着。周围几个女生也安静下来，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平时毫无存在感的男生。
陈默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干巴巴地说："门口有人找你。"
"啊！一定是理惠她们！"佐藤的表情瞬间明朗起来，"太感谢你了！"
她像只欢快的小鸟一样冲出教室，临走时还拍了拍陈默的肩膀。这个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让陈默僵在原地，直到上课铃响起才回过神来。
他的座位上还残留着雨水的气息，斜前方佐藤的座位空荡荡的，她大概和朋友们聊得忘记回来了。陈默盯着那个空座位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有点可笑。
"传个话而已，我在紧张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