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脚踢了踢摆放在阳台旁的深黑色小方桌。
方桌上的收音机还在“沙沙”响个不停。
“怎么了？”赛莎蒙德端着果盘走来。
“……帝国和德克斯开战了。”露西尔面露茫然。
“哐！”
赛莎蒙德手中的瓷盘掉落，在地板上摔了个粉碎。
史无前例的战争开始了。
…………
“你们干什么？！”
莱布尼茨学院，萝西娅厉喝一声将数名德克斯留学生护在身后。
“老师……”拿着木棍和石头的学生见音律学老师将德克斯人护在身后，不禁皱了皱眉。
“你为什么要护着这些德克斯佬？”
帝国发动了对德克斯的战争，狂热的恋战情绪在维里斯德各界涌显。
而仍然留在帝国的德克斯人们则遭受了战争狂热分子的迫害。
“他是你们的同学啊？！”萝西娅不复以往的跳脱，威严地低喝。
“战争打起来了又和她们有什么关系？”
“她们站在战场上了吗？！”
“战争是由她们的国度挑起来的吗？！”
萝西娅身后的三名德克斯少女，蜷缩成一团，浑身颤抖个不停。
“你他码让不让？！再不让我们连你一起打！！”为首的霸凌者振臂一呼，身后数余名学生同时大喊。
“打死德克斯狗！！”
“帝国万岁！！”
萝西娅看着这些面露狂热的少女们，对这场战争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
“大家，时代变了！”
沃德根站在白色王冠大街，手中挥舞着一面绿色的旗帜。
他的身前是聚集在街道上的游行人群，手中举着木牌和写有标语的横幅。
“要牛奶和面包，不要战争！”
“和平万岁！”
“停止不正义的侵略战争！不要再多添加帝国子民的伤亡了！”
在开战前夕，维里斯德各大报纸将德克斯渲染成“不堪一击”和“羸弱不己”的野蛮国度。
更有甚者甚至将帝国军队比作尖刀，而将德克斯比做黄油。
打赢这场战争，就像用灼热的尖刀切开黄油一样简单。
而是事实也确实如此，帝国突如其来的进攻让德克斯乱了阵脚，一时间，帝国军队势如破竹。
但最早期的攻势已经过去，双方军队在德克斯首都前鳌战数月，帝国陆军的劣势被逐步放大，而德克斯方面却越战越勇，逐步将战线后推。
帝国人清楚的意识到，这将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因此，反抗者们不断涌现，在数月的酝酿后，聚集在了离皇宫不远处的白色王冠大街。
沃德根继续挥舞着绿色的旗帜。
“我们要和平！！”
“停止战争！！”
呼声并没有持续多久，身穿红白相间军服的士兵便将众人团团围起。
为首的军官，手持马鞭，奋力一甩。
“啪！！”
游行众人见状纷纷安静下来。
“战争是这样的……”愤怒的军官缓缓开口。
“前线的士兵只要奋勇杀敌就好了……”
“你们这些躲在他们身后的平民要考虑的就多了！”
沃德根闻言神色一凛，上前数步，张口欲辩。
哪曾想军官又一挥马鞭，重重落在沃德根身上。
沃德根脸上浮现一道红印，后撤半步，跌倒在地。
“士兵们在前线英勇作战！”
“而你们竟然在这里闹！”
“这是叛国的行为！！”
“来人！！给我打！！”
红白制服的龙虾兵冲进游行人群中，挥舞着马刀和棍棒。
“打死他们！！”
“啊啊啊啊！！受死叛国贼！！”
“打！”
“为什么要打我们啊？！我们不是同胞吗！！”
“叛国贼！谁和你是同胞！！”
写有“和平万岁”标语的旗帜边缘沾上的星星点点的血迹，被重重打落在地，很快便被凌乱的脚步踩得污损不堪。
…………
“罗兰先生……”
已经成为警务署下设战时紧急安保会一员的安娜看着发生在白色皇冠大街的血腥一幕，脸色煞白。
“我们这样做真的好吗……”
罗兰背着双手，闻言摇了摇头。
“战争期间可不能手软。”
安娜侧目看了看罗兰，思忖再三，最终还是开了口。
“……为什么要发动战争啊？”
罗兰看着忧心忡忡的少女，没有过多的解释。
“如果你想知道你爷爷为什么自杀的话，就继续为我做事。”
“其他的问题，你就不要再问了。”
说完，他便大步流星的离开。
…………
“灰烬密语”侦探社的原址。
薇薇安和米娅正站在空空荡荡的原侦探社客厅里。
“薇薇安小姐，今天牛肉的定额只有二十克……”
“面包已经涨到一金克法一块了……”
米娅瘦了不少，站在薇薇安的身后。
薇薇安眯着眼睛，透过已经被砸碎玻璃的窗户，看着街道上混乱的景象。
“自从战争开始了以后，好多东西都变了……”
帝国与德克斯的战争已经持续了足足一年。
这一年里发生了非常多的大事。
首先就是警务署的废除，一个名为“暂时紧时安保会”的组织取代了警务署，在全帝国各地实行着恐怖统治。
所有反对战争的人都遭到了严厉的迫害。
至于治安问题？
没有人在乎。
——战争本身就是最大的治安问题。
侦探社被遣散，各级侦探要不然上战场，要不然奔赴工厂。
薇薇安和米娅彻底失业，已经在白教堂区的双层小洋楼里躺了半年。
米娅还大病了一场，体重减少了将近二十磅，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薇薇安超过十米。
与此同时，飞涨的物价和不断贬值的货币彻底让整个帝国的经济体系崩溃。
薇薇安颇为痛苦的合上了眼睛。
“我们又能做什么呢……”
薇薇安知道如何结束这一切，并且她也迫切的想要结束这一切。
但没有办法。
米娅茫然的看了看薇薇安，不知道薇薇安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感受到米娅柔软白皙的手，薇薇安无法做出那个决定。
“薇薇安小姐？怎么了？”
“……没事。”
“薇薇安小姐……不可以这样哦。”米娅的食指轻轻的在薇薇安的手心里转了一圈。
“有什么事都要和米娅说。”金发少女有些憔悴的脸上浮现出关切的表情。
“虽然米娅是笨蛋，但也是薇薇安小姐的妻子呀。”
薇薇安将米娅揽入怀里。
“……米娅，我现在很幸福。”
“我也是……薇薇安小姐。”米娅闻言嘴角上扬。
“但……大家过得很不好。”
米娅一瞬间就明白了薇薇安的想法。
“我想去帮助大家，但是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
“毕竟……我看不到未来。”
米娅轻轻的把薇薇安的脑袋抱在胸口。
“薇薇安小姐……”米娅的声音柔和而清澈，大大的蓝眼睛略带笑意的眨了一下。
薇薇安面色潮红，感受着米娅健康而有力的心跳。
“看不到未来的人，才能够创造未来呀！”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米娅……永远在你身边。”
薇薇安终于下定了决心，牵起米娅柔软的手。
“肘！跟我去苔丝的卧室！”
“欸！要在这里吗？不回家吗？”
…………
战时紧急安保会的驻地——曾经的大都会警务中心。
低头在文件上签字的安娜，听见了敲门声。
“请进。”
浑身是血、杀气腾腾的薇薇安走了进来，见到坐在位子上的是安娜，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薇薇安小姐！”已经有一年没有见过薇薇安的安娜惊喜的喊道。
“安娜？为什么是你在这里？”
“罗兰人呢？”
“薇薇安小姐……要找罗兰先生吗？”
安娜看着满身血渍的薇薇安。
薇薇安点点头。
“我来杀…找他。”
安娜于是皱了皱眉。
“薇薇安小姐，您……是怎么进来的？”
“杀进来的。”薇薇安点点头，就像是在说“走进来”的一样。
安娜沉默了，良久之后缓缓抬头。
“薇薇安小姐，抱歉，我现在在替罗兰先生办事。”
“啊……”薇薇安心中轻叹了一口气。
“是为了你爷爷的事吗？”
“对。”
“那我们两个来打一架吧。”薇薇安笑了笑。
“嗯。”安娜起身，拔出藏在书桌底下的剑。
薇薇安笑着扔掉冲锋枪，轻转手杖的杖头，拔出手杖剑，立在胸前。
“叮！”剑刃破空声，安娜凌利的一剑刺来。
薇薇安轻松一挑，格开这一剑。
“安娜手上的剑还没有见过血吧？”薇薇安问道。
“嗯。”安娜剑尖回转，朝着薇薇安胸前再一刺。
安娜的剑是完全体的双手长剑。
薇薇安的手杖剑剑刃的厚度和长度都不如安娜手中的剑。
一寸长，一寸强，安娜稳扎稳打，凭借长剑的威势将薇薇安逼入下风。
米娅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抱着她最喜欢的那杆栓动步枪，仔细的看着两人的对决，还时不时鼓掌叫好。
米娅当然看得出来，两人之间只是在切磋，并没有真的要生死搏斗。
薇薇安后撤数步，被安娜长剑逼近墙角。
最后一击！
安娜眼神一凌，将剑柄高举过头，“唰——”一声长剑直劈而下。
薇薇安的手杖剑挡不住这一剑，倘若强行格挡，必然剑刃崩裂。
但薇薇安并没有要放弃的意思，深吸一口气，回想起一年多以前和拉瑟福德子爵对练时的那一刻。
“叮！”
薇薇安侧身、弯腰、变步，一气呵成，避开这势大力沉的一剑。
接着闪身一步，手杖剑斩出。
安娜惊讶万分的收剑回防。
然而薇薇安剑势却不停。
“叮叮叮叮叮！！”
数剑连砍，薇薇安手中的手杖剑已有拉瑟福德子爵当日的七分风采。
又快又狠！
安娜疲于防备，两剑不停碰撞，震得她虎口发麻。
薇薇安突然收剑。
“接好了。”沉声道。
安娜瞳孔猛缩。
“呖——！”
安娜没能挡下这一剑，但手杖剑就在即将刺开她的咽喉时，停下了。
安娜咽了一口口水，缓缓收起自己的长剑。
“薇薇安小姐……您真是进步神速。”安娜有些害臊，感觉自己这十几年的剑都学到狗身上了。
薇薇安只是轻轻一笑，挥手叫来米娅。
“米娅小姐！”安娜也欢快的和米娅打了个招呼。
“安娜小姐，罗兰先生在哪儿？”米娅问道。
“请告诉我们他的位置。”薇薇安也出声询问。
“是时候让一切停下了。”
安娜伸手一指窗外。
“新建的‘罗兰’铁塔上，子爵先生今天在监工。”
“罗兰”铁塔，是由市政部拨款建立的一座建筑，纪念罗兰发动了这场针对德克斯的战争，现在是维里斯德整个市区最高的建筑。
“嗯，回头我们来找你玩。”米娅挥了挥手，抱着栓动步枪和安娜告别。
薇薇安即将走出去的时候，安娜却又叫住了她。
“薇薇安小姐！”
“你是不是知道我爷爷为什么自杀？”
薇薇安苦涩的笑了笑。
多么熟悉的话语啊……
命运真是一个无法脱出的环……
薇薇安于是没有回头，牵着米娅的手继续走了下去。
…………
薇薇安站在罗兰身前。
米娅在薇薇安身后架起了栓动步枪。
铁塔各处悬挂着破损的尸体，几乎被鲜血染红。
罗兰见状扔掉了自己手中的手枪，举起双手，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
“薇薇安……”
“是时候成长一些了……”
“我自认为我成长的还算可以。”
薇薇安用受伤过的右手，平举着左轮手枪。
“如果你真的成长了，那么你不应该站在我的对立面。”
“停手吧。薇薇安。”罗兰似乎十分疲惫的样子。
“你再这样下去会毁掉你父亲和我一生的心血的。”
“你杀掉了我的父亲，还好意思说这种话？”
“他只是……”罗兰感到嘴里发苦。
“迎来希望的代价……”
“没有人会是什么代价。”
薇薇安冷漠地上前一步。
“砰！”
罗兰眉心中枪，从高塔向下坠落，在半空中撞到一条锁链，然后旋转着掉进卡德尔河里。
“啪！”
溅起了一大片水花。
“卡德尔河水质的恶化和这些坏蛋逃不了干系。”
米娅叉腰，眯着眼睛看着逐渐平息的水面。
一阵风吹来，薇薇安黑色大衣的下摆掀起，银白色的长发在身后乱舞，缓缓抬头。
米娅双手平举，一步一步地慢慢走到薇薇安身边，盯着薇薇安手中的左轮手枪看。
薇薇安什么也没说，仍然凝视着天空，回想起无数个难以入眠的夜晚，最后掏出了银怀表，看了看时间。
晚上七点三刻，大家应该在吃晚饭。
米娅突然向前一扑，抱住了薇薇安，两人浑身一震，差点从塔上掉下去。
薇薇安一手托住米娅的腰，一手护住米娅脖子，缓缓坐下，静静的在高塔上等待夜幕降临。
米娅脑袋轻轻靠在薇薇安胸前，良久良久……
“天上有很多的星星。”
“嗯。”
“会不会有一个是薇薇安小姐父亲的化身？”
“不会，人死了就是死。”
无数盏灯光亮起，维里斯德繁华依旧，仍然混乱无比。
维里斯德还是那座齿轮与蒸汽之都，死亡与罪恶之都，万城之城，暴雨之城。
只是今天没有救世主，也没有罗兰。
——又一个平静的夜晚。
…………
港囗区，维多利亚港。
一艘破旧的帆船前。
乔装打扮后的米娅紧张地牵着薇薇安的手。
薇薇安轻拍着米娅的背，四处张望，寻找那些隐藏在人群中的便衣。
“好了，你们上船吧。”身穿女仆装的丽玛走了过来，低声对两人说道。
“姐姐已经帮你们打点好了。”
“谢谢了。”薇薇安郑重的点了点头，“如果没有你们帮忙的话，我们现在估计已经被抓住了。”
薇薇安杀死罗兰的消息传播开来，震惊了整个维里斯德。
罗兰成为了近百年以来第一个在任上被刺杀的首相，并且还是在战争时期。
帝国上下震动，薇薇安被冠上了有史以来金额最高的悬赏。
好在复古长裙女仆同好会的及时帮助让薇薇安和米娅成功脱离险境。
“没想到……”丽玛眼神有些狂热的，打量着薇薇安。
“有朝一日你竟然会成为刺杀首相的顶尖杀手。”
“你知道现在自己在女仆界里有多出名吗？”
“所有的女仆都以你为偶像！！”
薇薇安苦笑一声，没有应答。
米娅依偎在薇薇安怀里，颇有些自豪的笑了笑。
“接下来要去哪儿躲一躲？”
“当然要出国了。”
“哪里？”
“不知道，可能去环游全世界一圈吧。”
“那就祝你们好运了。”丽玛笑笑。
“嗯。”薇薇安点头，拉着米娅登船。
米娅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看，然后随着薇薇安挤进登船的人群。
…………
一恍便是五年。
森格镇，维里斯德附近的一座畜牧小镇。
镇子不大，但是据说有三个大家族，和一个藏在东边森林下的一百多年前的地下基地。
又长大了一些的安娜静静的听着导游吹牛。
是一些什么像“公鸡口吐人言”和“羊飞上天”之类的怪谈。
安娜渐渐有些心不在焉，转头看着这座小镇。
蓝天，白云，牧场，牛羊，十分普通的一切。
“米娅小姐和薇薇安小姐…真的在这里吗…”
这里真的配得上这两个传奇的少女吗？
观光的马车停下了安娜来到了主街道上。
刚下过雨，泥泞的土地混合着牛羊粪便，让人难以下脚。
安娜毕竟是住在庄园里的，也种过田，所以没有那么矫情，一路小跑，在街道旁的一家食物店停下。
食物店的屋檐上悬挂着一些晒干的蔬菜，散发着驳杂的味道。
安娜接着又绕过一家小酒馆，麦酒的味道扑面而来。
直到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安娜才停下脚步。
这是一家很小的花店，内外被各种各样的鲜花堆满，但似乎没什么人来，生意不算很好。
一个穿着围裙的金发少女捧着一束鲜花走了出来，嘴里还哼着歌。
“哼～哼～哼～”
金发少女将那一束鲜花用彩色的纸打包好，然后利落的装在一辆马车上。
“老板娘！”
脸上有些雀斑的金发少女听见有人叫自己，回头看了一下，然后露出了憨憨的笑容。
“安娜小姐！”米娅说着，拉着安娜进了花店。
“米娅小姐！好久不见啊！”
安娜跟着米娅走进了花店里，看着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宽敞一些的空间，“嘿嘿”傻笑。
她似乎又想起了在莱布尼茨学院里的那段时光，智商逐渐降低。
看见一个小小的摇篮，安娜惊讶不已。
“这是……”
米娅抱出摇篮里的小婴儿。
“这是凯蒂！我和薇薇安小姐领养的女儿。”
“哇～”安娜用手逗了逗小婴儿，上下打量了一番。
“不哭也不闹，看上去好乖。”
“嗯呐～再过五年她还要穿越时空去完成一项艰巨的任务呢。”
“嗯嗯。”安娜只当是米娅天马行空的想象。
“薇薇安小姐呢？”
“她在药店，应该快下班了吧？”
话音未落，花店前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穿着白大褂，看上去有些疲惫的白发少女大步流星的冲了进来。
“米娅！我下班啦！”
“薇薇安小姐！”安娜连忙跑过去，打量着变化很大的薇薇安。
外貌上，薇薇安要比以前高一些，已经快要一米七了，米娅的身高却几乎没变化。
薇薇安脸上挂着一副准备快要过劳死的、怨念满满的表情，一看见米娅就毫不犹豫的钻进米娅怀里，奋力吸取米娅能量。
“嘶——哈——”
“薇薇安小姐，有客人～～”米娅面色潮红的推开薇薇安。
“诶！安娜！你怎么来了？”薇薇安笑脸相迎。
“嗯，听露西尔小姐说你们在森格镇，就顺便来看一看。”
“啊～～露西尔吗，差不多两年没见了，她还好吗？”
“在忙着收拢鲜血修会和‘先知’，处理罗兰留下来的烂摊子，忙得很。”
“怪不得。”
“呀呼呼～”一个笑声很奇怪的女士和自己的丈夫走过。
“赛莎蒙德女士！又去赶集啊！”薇薇安挥手打了个招呼。
“是啊是啊～”
“得嘞，那您忙您的。”
安娜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
“那位是…？”
“以前侦探社的成员。”薇薇安点点头。
“说到这个，你清楚萝西娅现在在干什么嘛？”
“萝西娅老师好像…呃，去北极探险了。”
“啊？”米娅和薇薇安都愣一下。
“不说这个了，走，带你们去吃顿好的！”薇薇安挥挥手。
另一边，森格镇的警察局，加缪和弗雷戈走了出来。
“你说沃德根好好的干嘛要去打架斗殴？”
“本来就已经因为反战被关过三年，现在出来还那么冲动。”
“我觉得他干得挺不错。”弗雷戈僵硬的点了点头。
“怎么了？吃饭的时候莫名其妙把人家雇主打了一顿，哪里不错了？”加缪怨气满满。
三人自从反抗“先知”一行后就混到了一起，警务署被解散后，开了一家雇佣兵行会。
“那个雇主好像原来是‘先知’的高层之一，干了不少坏事。”弗雷戈道。
“那也不能当面打啊…等领完赏金，带个头套偷偷把他锤翻不行吗？”加缪无奈的说道。
“他就是没有脑子。”
“谁说我没脑子？”
一个后空翻，沃德根闪亮登场，而他身后是数名惊讶不己的警察。
“哔——！！”响亮的警哨声。
“说你呢！”
“快跑！！磨磨唧唧的干嘛呢？！”
“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
维里斯德的某条人迹罕至的小路。
苔丝在凉亭静静的等待，时不时用义肢右手端起咖啡杯，小抿一口。
一道身影闪过，薇薇安微笑着走了过来。
“等你很久了。”苔丝笑笑。
“下雨了嘛。”
“是啊。”
“走走？”
“好啊。”
雨水滴落在碎裂的青石砖上，带来青草和腐烂泥土的气息。
两个人都没有打伞，冒雨走了出去。
“……薇薇安，你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吧？”
“不会。”
“是嘴硬吧？(笑)”
“没有。”
“——长大了呢。”
“嗯。”
“维里斯德怎样了？”
“老样子，没什么变化。”
“……我就害怕战争结束以后又有人跑出来作妖。”
“那也挺好的。”
“您的还是和原来一样啊。”
“呵，说什么呢，再过一百年，我也还是那个会抢狗熊帽子来戴的苔丝啊～”
“那我想维里斯德的市民必须要管好他们的狗熊了。”
“是是是……”
“米娅怎么没来？”
“在忙着凯蒂上学的事。”
“嚯，三岁速通小学，比你当年还离谱。”
“娜拉小姨呢？”
“也在带孩子。”
“米丝蒂也八岁了吧？”
“对，最近不知道发什么疯，要穿着女仆装打打杀杀。”
“……长裙还是短裙？”
“啊？”
“没事……”
“所以叫我出来到底要做什么？”
“没什么浪费一下你的时间。”
“那你很坏了。”
“桀桀桀桀～～”
维里斯德仍然被笼罩在乌云之中，偶尔会有几道光束穿过云层，照射在街道上，但似乎并没有人在意。
两道身影走入雨幕之中，渐渐虚化，直到和细密的雨丝融为一体。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