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水自流，凝成一柄歪扭铁勺。
醒后大怒，抡勺斥天，却见日光穿透勺上孔洞，地上烙出“吃饭”二字。
世人笑他荒唐，醉汉抚勺长叹：“原来神兵是勺，天意教我吃饱。”
——【醉铁】
————————
刺啦——！
粗糙的麻布窗帘被林真一把从鎏金窗钩上狠狠扯下，裹粽子似的缠住自己，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昨夜那身价值连城的“刑具”宫装，连同它破碎的裙摆和冰冷的冰魄珠，早被揉成一团垃圾塞进了凝香阁最角落的檀木衣柜深处。
可身上这件临时“战袍”也绝不体面——沾着可疑水渍的厚重锦缎窗帘裹住身体，边缘还拖在地上半尺，金线绣的缠枝莲纹被他用刺客身上摸来的匕首潦草划开几道口子，活像被疯狗啃过。
“殿下！使不得啊！”
两个侍女面无人色，扑上来想扒掉这“亵渎圣洁”的破布。
“闭嘴！再啰嗦把你们也裹进去！”
林真一手死死揪住胸前打结的窗帘布，另一手捏着那枚从倒霉刺客身上顺来的、泛着幽蓝寒光的菱形飞镖，锋刃危险地晃动着。
他头发胡乱绾在脑后，插着半根不知从哪个博古架上掰下来的玉簪，冠冕？早不知滚哪个犄角旮旯了。
脸上昨夜糊的“冰肌玉骨膏”蹭掉大半，露出底下青一块紫一块的撞伤，嘴角还肿着，配上此刻凶神恶煞的眼神，活脱脱一个刚从土匪窝里杀出来的女大王。
侍女们被那飞镖的寒光一慑，僵在原地。
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和甲胄摩擦声已如潮水般逼近。
砰！
凝香阁那扇雕花木门被大力撞开，雷磐那张万年冰山脸出现在门口，身后是一队如临大敌的持戟武士。
他鹰隼般的目光瞬间扫过一片狼藉的暖玉地面——碎裂的玉屏风、滚得到处都是的冰魄珠、翻倒的香炉、以及角落里那顶摔瘪了一角的圣女冠冕……最后，死死钉在裹着破窗帘、手持凶器、眼神不善的林真身上。
空气凝固了一瞬。
“圣女殿下，”雷磐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每个字都冒着寒气，“祈福大典吉时已到。盟主有令，即刻移驾‘圣火坛’。”
他目光扫过林真手里的飞镖，又落在他裹身的窗帘布上，嘴角几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您……就打算这样去？”
“不然呢？”林真梗着脖子，飞镖尖示威似的朝雷磐方向虚点了点，“穿那刑具鞋再摔一次？还是穿那破裙子再撕一回？本圣女昨夜为武林盟英勇擒贼，身负重伤！这是战损风！懂不懂？”
他故意把裹着窗帘的胳膊抬了抬，露出小臂上昨夜翻滚时磕出的青紫淤痕。
雷磐的脸更黑了，腮帮子咬得死紧。
他身后的武士们眼观鼻鼻观心，肩膀却可疑地耸动着。
盟主的命令和眼前这位“战损风圣女”的彪悍姿态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僵持数息，雷磐猛地一挥手，像要挥开什么不堪忍受的画面：“取披风来！”
一件厚重的、暗红色绣金纹的连帽斗篷被迅速递上。
雷磐劈手夺过，带着一股劲风，兜头罩脸地朝林真扔了过去，动作粗鲁得如同在丢一件垃圾。
“裹好！遮严实！” 他几乎是咬着牙下令，“大典之上，若有一丝一毫……有碍观瞻！”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刮过林真，“后果自负！”
林真被那斗篷砸得一个趔趄，心中疯狂吐槽这混蛋公报私仇，却也飞快地将斗篷裹紧。
宽大的兜帽拉下来，阴影遮住了他大半张狼狈的脸和乱糟糟的头发，只露出一个线条紧绷的下巴。
至于里面裹着的窗帘布和脚上踩着的、不知哪个侍女临时塞给他的软底布鞋？
眼不见为净！
他被两名武士“护送”着，几乎是脚不沾地地被架出了凝香阁，拖向那未知的修罗场——圣火坛。
身后，隐约传来侍女带着哭腔的哀鸣：“雷统领！刺客……刺客他肋骨好像断了三根！还压在玉墩子下面呢……”
雷磐的怒吼在清晨的薄雾中炸开：“抬去药堂！废物！”
圣火坛。
依山而建的巨大圆形石坛，九级汉白玉台阶通向顶端。
坛心并非想象中的熊熊烈焰，而是一个深陷的、直径丈余的圆形石池，池底光滑如镜，隐隐有奇异的、仿佛来自地脉深处的微光透出。
此刻，池内空空如也。
坛下，已是人山人海。
各门各派旗帜林立，弟子们身着本门服饰，神情肃穆，鸦雀无声。
武林盟主一身庄重的玄色金纹袍服，端坐在坛下正前方的主位，身旁侍立着怀抱账册、一脸苦大仇深的账房先生。
雷磐按剑立于盟主身侧，目光如电，扫视全场，当看到被“架”到坛下的林真那裹得严严实实的臃肿身影时，眉头拧成了死结。
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只有山风吹拂旗帜的猎猎声。
林真被半推半搡地弄到了圣火坛下方一个临时搭建的、垂着素纱的“更衣处”。
两个早已候着的、脸色煞白的侍女抖着手捧上一套全新的圣女宫装——依旧是繁复华丽、缀满珠玉的月白色款，旁边，那双闪烁着金属寒光的“踏云履”刑具鞋，静静地躺在紫檀木盒里，像在无声地嘲笑。
“滚！”林真从斗篷里伸出一只手，嫌恶地挥开那宫装，指尖几乎戳到侍女脸上，“再提这破衣服和凶器鞋，信不信我把你们扔进那火坑里祭天？”
他的声音压得低，却带着一股子亡命徒的狠戾。
侍女吓得连连后退，面无人色。
盟主的目光隔着人群遥遥射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时间紧迫，而吉时，已到。
林真深吸一口气，裹紧了身上那件暗红斗篷，猛地掀开素纱帘幕！
唰——
全场目光，瞬间聚焦！
没有霞帔珠冠，没有环佩叮当。
只有一件臃肿宽大、与圣女身份格格不入的暗红色连帽斗篷，严严实实地包裹着一个身影。
兜帽的阴影遮住了面容，只留下一个神秘而……颇为可疑的轮廓。
斗篷下摆拖在地上，随着山风微微晃动，露出里面一截明显是临时裹上去的、绣着俗气缠枝莲纹的破窗帘布角！
……
场上一片死寂。
无数道目光，从肃穆期待，瞬间切换为惊愕、茫然、难以置信。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
盟主的脸，黑得如同锅底。雷磐的手，猛地按在了剑柄上，骨节发白。
林真却在这片死寂的压力下，诡异地生出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勇气。
他无视了所有目光，裹紧斗篷，像个即将奔赴刑场的勇士，一步一步，踏上了那冰冷的汉白玉台阶。
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所有人的心脏上。
一级，两级，三级……沉重的斗篷让他步伐笨拙，像一只蹒跚的暗红色巨蛾。
终于，他站到了圣火坛顶，那巨大而光滑的石池边缘。
山风陡然变得强劲，吹得他宽大的斗篷鼓胀起来，猎猎作响。
他成了这肃穆祭坛上唯一一个不合时宜、格格不入的存在，一个巨大的、臃肿的问号。
坛下，落针可闻。
数万道目光，如同实质的探照灯，聚焦在他身上。
司仪长老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吉时已至——！请圣女殿下……引燃圣火，诵《祈天清心咒》，佑我武林，涤荡邪祟，心澄如镜——！”
引燃圣火？
林真低头看着脚下那光滑如镜、空空如也的巨大石池。
火呢？柴呢？
钻木取火吗？
他连个火折子都没有！
这什么破流程？！
他下意识地在宽大的斗篷袖袋里摸索——里面除了那枚顺来的冰凉飞镖，空空如也。
难道要他用眼神点火？
就在这令人尴尬到脚趾抠地的时刻——
“叮！”
系统那冰冷无波、此刻却如同天籁的提示音响起：“检测到宿主‘点火无门’之强烈吐槽欲，能量达标，解锁临时技能：【掌心焰】（基础版）。能量转化中……请宿主将意念集中于掌心，默念：‘给爷燃！’”
林真：“……”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在数万人屏息凝神的注视下，缓缓地、极其不情愿地，从宽大的斗篷袖子里伸出了一只手——那只没受伤的手。
五指摊开，掌心向上，对着下方冰冷的石池。
数万道目光，瞬间聚焦在他那只骨节分明、带着昨夜擦伤、此刻显得异常突兀的手掌上。
万众瞩目之下，林真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凝聚毕生的功力，然后，用一种近乎悲愤的、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音量，从牙缝里挤出了那句羞耻的咒语：
“给……爷……燃！”
呼——！
一团只有拳头大小、颜色暗淡、甚至有些摇摇晃晃的橘红色小火苗，极其突兀地、极其敷衍地，出现在他掌心！
全场：“！！！”
死寂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倒抽冷气的嘶嘶声，如同无数条蛇在同时吐信。
盟主猛地坐直了身体，眼珠子几乎瞪出来。
雷磐握剑的手抖了一下。司仪长老张着嘴，后面的话全卡在了喉咙里。
林真自己也懵了。
他看着掌心那朵随时会熄灭的小火苗，再看看脚下那巨大的、能塞进十头大象的石池……这玩意儿管屁用？！
点个烟都费劲！
一股巨大的荒诞感和破罐子破摔的冲动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引燃圣火？老子给你加把料！
他手腕猛地一抖！
火焰一闪一闪，仿佛与众人的目光连接起来……
随后，那朵可怜兮兮的小火苗，被他像丢垃圾一样，随意地甩向了石池中心。
噗。
小火苗落到光滑冰冷的石面上，挣扎着跳动了两下，眼看就要熄灭。
就在所有人以为这场闹剧将以最尴尬的方式结束时——
轰——！！！
一声沉闷而浑厚的巨响，仿佛来自大地深处！
整个圣火坛都微微震颤了一下！
石池光滑的池底，无数道玄奥的银色纹路瞬间被点亮！
如同活过来的脉络，疯狂地汲取着那微小火苗带来的、微不足道却极其“优质”能量！
银光暴涨，刺得人睁不开眼！
紧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带着硫磺与奇异馨香的炽热气息猛地从池底喷涌而出！
赤金色的火焰如同沉睡万年的巨兽苏醒，咆哮着冲天而起！
火柱瞬间高达数丈，熊熊烈焰翻滚奔腾，将整个圣火坛顶映照得一片金红！
恐怖的热浪席卷开来，吹得林真斗篷狂舞，兜帽都被掀开一角，露出他惊愕的半张脸。
圣火！是真正的圣火！
被他一朵敷衍的小火苗给点炸了！
坛下，短暂的死寂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狂热的欢呼！无数信徒激动得热泪盈眶，匍匐在地！
“圣火显灵了！”
“圣女！是圣女的圣德感天动地！”
“天佑武林！涤荡邪祟！”
林真站在冲天火柱旁，热浪灼烤着他的脸，斗篷被吹得紧贴在身上，勾勒出里面那截该死的破窗帘布轮廓。
他嘴角抽搐地看着下方狂热的人群，内心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
感天动地？这分明是障眼法好伐？！希望不要露馅、不要露馅、不要露馅……
司仪长老激动得老泪纵横，声音都劈了叉：“圣火已燃！请圣女殿下……诵……诵经！”
诵经？《祈天清心咒》？
那玩意儿他连听都没听过！
冲天的金红色火焰在巨大的石池中咆哮翻滚，热浪扭曲了空气，将林真裹在斗篷里的身影映照得如同火焰中诞生的幻影。
数万道狂热的目光穿透热浪，聚焦在他身上，等待洗涤灵魂的神圣箴言。
林真只觉得喉咙发干，掌心刚才召唤小火苗的地方还残留着一点灼热感，脑子里一片空白。
什么清心咒？
他连庙里和尚念的“阿弥陀佛”都记不全！
昨夜那本砖头厚的《圣女规制》里倒是有经文，可他当时光顾着研究怎么把冠冕里的宝石抠下来当盘缠了！
司仪长老那带着哭腔的催促还在耳边回荡，像催命的锣鼓。
盟主那锐利如鹰隼的目光隔着火焰和人群，死死钉在他身上。
雷磐的手，似乎又往剑柄上挪了半寸。
压力如同实质的巨石，沉沉压在胸口，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体内的吐槽能量却在刚才那惊天动地的“圣火”点燃后，诡异地奔腾不息，像一群找不到出口的野马，在经脉里左冲右突，带来一种奇异的、混杂着烦躁与冲动的鼓胀感。
【念啊！随便念点啥！反正他们听不懂！】
一个破罐破摔的声音在脑海里尖叫。
【反正都这样了！点火都点了，还怕念经？】
火焰燃烧的咆哮声，信徒们压抑的、充满期待的呼吸声，山风吹过旗帜的猎猎声……所有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在他紧绷的神经上疯狂撩拨。那股奔腾的能量找到了宣泄的缺口，猛地冲上喉头！
林真猛地吸了一口被火焰烤得滚烫的空气，豁出去了！
他挺直了腰板，虽然被斗篷裹得像个臃肿的暗红色粽子，但在数万双眼睛的注视下，在冲天圣火的映衬下，气沉丹田，用一种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带着点破锣嗓的、努力模仿着得道高僧腔调的洪亮声音，开腔了：
“香油——”
第一句出口，带着点试探性的颤音，在空旷的圣火坛顶回荡开去。
坛下狂热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无数张脸上写满了虔诚的期待，侧耳倾听圣女的“天籁”。
林真稍微找到了点感觉，声音拔高，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继续吼：
“——乃调和之根本！重香醇，忌寡淡！当以百年石磨冷榨者为上品！”
坛下：“？？？”
虔诚的表情开始凝固，变成了茫然。
香油？调和？石磨冷榨？
这……这开头怎么听着有点……怪？
像是……菜谱？
盟主眉头拧成了疙瘩。
雷磐按剑的手指，指节捏得发白。
林真却完全进入了状态！
众人的目光裹挟着他，如同脱缰的野马！
昨夜饿着肚子被按头学礼仪、早上被搓掉一层皮、被迫裹窗帘的憋屈，还有此刻被架在火上烤的愤怒，统统化作了舌尖的洪流！
他手臂一挥，宽大的斗篷袖子带起一阵热风，指向那熊熊燃烧的金红色圣火，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
“蒜泥！乃提味之灵魂！贵在辛冲！当以新蒜独头者，置于青石臼中，持精钢杵——！”
他顿了一下，目光下意识扫过下方黑压压的人群，仿佛在寻找趁手的工具，最终定格在雷磐腰间那柄寒光闪闪的长剑上，眼睛一亮，声音更加洪亮激昂：
“——以千钧之力！捣！捣至汁水迸溅！泥糜交融！方得辛辣本源，直冲天灵！！”
他一边吼，一边还下意识地做了个狠狠捣蒜的动作，裹在斗篷里的身体跟着一耸一耸。
坛下：“！！！”
死寂，一片死寂。
所有的茫然、期待、狂热，统统碎裂！
取而代之的是无数张瞬间石化的脸，以及一双双瞪得快要脱眶的眼珠子！
香油？蒜泥？捣蒜？青石臼？精钢杵？还……还千钧之力？直冲天灵？！
这是《祈天清心咒》？
这他妈分明是《火锅蘸料调配指南》！
咯吱、咯吱……
盟主脸上的肌肉在疯狂抽搐，他放在太师椅扶手上的手，无意识地抓挠着，仿佛想把这荒谬绝伦的场景抠掉。
雷磐的脸，彻底黑成了锅底灰，按在剑柄上的手背青筋暴起，那柄剑似乎都在鞘中发出不堪重负的低鸣。
嗬嗬、嗬嗬……
司仪长老的胡子剧烈地抖动着，像是狂风中的枯草，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怪响，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活像一条离水的鱼。
数万信徒的表情，如同打翻了的颜料盘，从虔诚的红色，到茫然的白色，再到此刻混杂着震惊、怀疑、世界观崩塌的……五彩斑斓的黑！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粘稠的胶质。
而圣火坛顶，我们的“圣女”殿下，还沉浸在自己的“蘸料心经”里，浑然不觉已经捅破了天。
他只觉得那股奔腾的吐槽能量如同找到了宣泄的洪流，随着他每一个字的吼出，都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酣畅淋漓！
他越说越顺，越吼越响，甚至带着一种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豪迈：
“二者相合！当以瓷盏盛之！香油徐徐注入，如九天银河落玉盘！蒜泥沉浮其间，若星斗布列于苍穹！调和！务必调和！不可使蒜泥沉底抱团！亦不可令香油浮面独霸！需得——”
“叮——！！！！！”
系统提示音前所未有的尖锐，带着一种被撑爆的撕裂感，如同洪钟大吕在他脑海里轰然炸响！
“检测到史诗级、颠覆性、炸裂三观之超超超超优质吐槽能量！！！判定：SSS+！！！能量转化中……经脉超载运行！丹田过载充能！警告！警告！请宿主立即停止……或者加大力度！”
根本不用系统警告！
就在林真吼出“需得——”的瞬间！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纯粹由“懵逼”和“世界观碎裂”组成的、庞大到近乎实质的精神能量洪流，从坛下那数万颗宕机的大脑中汹涌而出！
如同无形的海啸，瞬间跨越空间，狠狠灌入林真体内！
“呃啊——！”
林真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
双眼瞬间翻白！
那奔腾的精神洪流瞬间涌入了他的身体，在他本就脆弱的经脉里掀起了滔天海啸！
热！无法想象的热！
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燃烧！
丹田气海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疯狂膨胀！
一股前所未有的、沛然莫御的暖流，如同奔腾的熔岩，轰然冲开四肢百骸所有淤塞的关隘！
之前召唤掌心焰时那种滞涩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噼啪、噼啪！
他周身骨骼发出一连串细微却清晰的爆响！
他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昨夜翻滚磕碰的淤青疼痛，在这股热流的冲刷下，瞬间减轻了大半！
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充盈的舒爽感席卷全身，甚至让他忍不住想要仰天长啸！
他下意识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带着圣火硫磺味和信徒们集体懵逼气息的空气。
“咳咳咳……阿嚏！”
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混杂着被热浪和浓烈的能量洪流呛出来的咳嗽，在死寂的圣火坛顶，显得格外嘹亮，格外的……接地气。
坛下，数万信徒裂开的表情，彻底碎成了渣。
信徒们：🤯🤯🤯
“叮！能量转化完成。技能【舌灿莲花·破防版】（被动）固化。备注：宿主吐槽颠覆性越强，群体精神冲击越大，能量转化率越高。请宿主……再接再厉。”
系统的声音带着一丝诡异的满足感，归于沉寂。
林真揉了揉被震得嗡嗡作响的耳朵，看着坛下那一张张碎裂的脸，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充盈力量，又低头看了看脚下咆哮的圣火。
他裹紧了那件暗红色的破斗篷，嘴角咧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带着点痞气的笑容。
香油蒜泥？好像……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