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发生什么了吗？”他和荷玖禄同时露出恰到好处的、带着后怕的表情。
男警察紧紧盯着他：
“一名男性在巷内死亡，死因极其异常。我们需要您详细说明一下您看到和经历的一切。”他的目光又瞥向荷玖禄，“这位是？”
“我远房表妹，荷玖禄，刚从国外回来，暂时住我这里。”
何灯红按照赤乌兔编造的身份解释道，同时和荷玖禄一起侧身，示意警察进门，“进来坐吧，我会配合调查的。”
公寓狭小简陋，两名警察进来后更显拥挤。
何灯红和荷玖禄并排坐在床沿，警察则坐在房间里唯二的两把椅子上，询问开始了。
问题主要集中在时间、何灯红看到的细节、听到的声音以及他当时的反应。
何灯红谨慎地回答，大部分描述都是真实的——除了异常、分身和赤乌兔的部分。
他和荷玖禄努力控制着表情和动作，避免再次出现诡异的同步。
然而，共享的神经感知和初生的双重意识控制并非那么容易完美掩饰。
当男警察突然提高音调，追问一个细节时，何灯红本体下意识地绷紧了肌肉，而荷玖禄放在腿上的手也几乎同时微微蜷缩了一下。
这个细微的同步动作没有逃过那名观察力敏锐的女警察的眼睛，她的目光在何灯红和荷玖禄之间来回扫视，疑窦渐生。
“何先生，您和您的表妹……感情真好。”女警察看似随意地说，“动作节奏都很一致呢。”
何灯红心里咯噔一下，他和荷玖禄同时感到一阵紧张的悸动。
“可能……是巧合吧。”何灯红干巴巴地回答。
询问持续了将近半小时。
何灯红的回答虽然大致合理，但与监控显示的他的剧烈反应相比，总是显得有些轻描淡写和矛盾。
两名警察交换了一个眼神，“何先生，鉴于案件重大且您的陈述存在一些疑点，我们希望您能跟我们回局里一趟，协助进一步调查。”
男警察站起身，语气不容拒绝。
何灯红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了，他和荷玖禄也同时站起来。“好的，我配合。”何灯红点头。
警局询问室的灯光比公寓明亮得多，气氛也更加压抑。
何灯红独自坐在桌子的一边，两名警察坐在对面。
荷玖禄则被安排在询问室外面的长椅上等候——这是警方的要求，也是何灯红乐见的，减少同步暴露的风险。
但分离意味着何灯红需要同时处理两个环境的感官信息：
本体的紧张、警察步步紧逼的追问；分身坐在硬质长椅上、接收着周围其他警察或好奇或审视的目光……
双重视角和感官洪流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精神负荷极大。
“何先生，监控显示你在受害者遭受袭击时，有非常剧烈的、类似舞蹈的动作，你能再解释一下吗？”
男警察播放了那段模糊，但足以看清何灯红怪异行为的监控片段。
何灯红感到喉咙发干，他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很可能被列为重大嫌疑人。
就在他飞速思考如何编造一个勉强可信的理由时，询问室的门被敲响了。
一名技术部门的警察走进来，在男警察耳边低语了几句，同时递过一份初步的尸检报告。
男警察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和困惑。
他挥挥手让技术警察出去，然后和女警察一起看着那份报告，低声交流了几句，再抬头看何灯红时，眼神变得更加复杂。
“死者……颈部断裂处发现了某种……无法解释的生物酶残留，以及极其细微的、不属于已知任何材料的透明粘液。”
男警察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现场勘察也没有发现任何凶器或足以造成那种伤害的工具痕迹，这……”
科学无法解释的死亡方式，这反而在一定程度上洗清了何灯红的嫌疑——
他蛐蛐一个平平凡凡的自由职业者，怎么可能拥有造成这种伤口的能力或工具？
就在这时，何灯红透过荷玖禄的视角，看到一名穿着高级警官制服的人快步走来，接了一个电话后，表情变得恭敬而严肃。
他对着电话连连点头，然后目光扫了过来，恰好落在荷玖禄身上。
几秒后，询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那名高级警官走进来，对两名询问的警察招了招手。
三人走到门外低声交谈，何灯红集中精神，试图通过荷玖禄增强的听觉捕捉片段。
“上面直接来电……特殊事务……优先权限……那个女孩的身份已核实……海外关系复杂……暂时排除嫌疑……优先处理……”
很快，两名询问警察回来了，脸上的表情混合着不解、释然和一丝无奈。
“何先生，”男警察的语气缓和了许多。
“感谢您的配合，目前的调查显示，您的嫌疑已经大大降低。您可以先回去了，如果后续有需要，我们会再联系您。”
何灯红和门外的荷玖禄同时松了一口气，“谢谢。”何灯红站起身，尽量让自己的动作看起来正常。
他走出询问室，和荷玖禄汇合。
两名警察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女警察忍不住低声对同事说：“还是很奇怪，不是吗？他们连走路的步幅都几乎一样……”
男警察摇了摇头，看着手里的异常尸检报告：“这个案子本身就已经够奇怪了，先归档吧，等进一步指示。”
走出警局，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何灯红和荷玖禄站在街边，同时深吸了一口相对自由的空气。
“吱咕咕……”
赤乌兔给他的手机发来了两条短信，“看吧，早就说过会帮你搞定的。公济世的权限还是有点用的，虽然不能直接给你发钱。”
何灯红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和她同时迈开脚步，融入街道的人流，走向那个依旧狭小的公寓。
他决定明天把分身安置在公寓里，然后自己再出来工作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