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玖瞧着一大桌子人，共十几个。都是和自己还有老爸关系熟络的朋友，也多是老警察。
“哈哈哈，抱歉，身体有些不舒服，在那地方多呆了会。”
林轻巧回到位置，扶着木头椅子，听着微笑的吱呀缓缓坐下。
那个人应该在这里，或许我待会得找他去聊聊。
“大伙吃吧。”林轻巧说道。
于是动筷子的声响开始了，酒瓶与开瓶器的合奏曲目，对，它们就像是老式的和奏乐一样，一串，串起来整个火锅店。
黄色的光晕，火红色的粉刷，深棕色的木制椅子，筷子，白色的盘和热腾腾的雾。
这些都叫林轻巧清楚感受到了这里与外界的温度差距。
稍会过后，林轻巧起身：“嗯，我先去付钱。”
然后他打算去找找姬绪明，接着和他谈先前的事情。
“不用你付，我来。”
一个突兀的声音，是局长。这头怎么来了？林轻巧心里骂，脸上笑道：“欸，局长您怎么来了。”
“咱都一个局里的，不都是家人朋友吗。这有啥，待会我帮你付了。”
林轻巧摇摇头：“不行，怎么能让你付。”
局长又道：“那咱就一起喝些，给个面子吧，林警督。”
“哎哟，哪敢，哪敢，是我怠慢您啦，我先喝一杯赔罪。”
说完。林轻巧极不情愿，拿起酒瓶倒进酒杯，猛地一口灌下去。
“那好啊，我也有些正事要跟你们说，明天继续这也清理，再过几天新市长就要过来了，不能给咱南德城丢面嘛。”
“嗯，局长说得对。”
“噢还有件，今天死了个警察，明天电视台要来采访，你们就说那位警察乐于助人，是个好人，同事家人都...”
局长说得起劲，全没注意到林轻巧脸都绿了。
“不是，局长，我了解过他家情况，他明明就是个家暴男啊。”
“哎呀，小林，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情。你听说过人可以照杀，但名头必须换换这种事情吗！”
“啊，对。您说得太对了，我真不懂事，我自罚三杯！”
再是三杯酒下肚，林轻巧头胀起来，昏沉下来，说话都得呼呼几口。
怎么了，我酒量啥时候这么低了？他腹议，嘴上恭维局长的话也没停。
他心底里的推脱说不出来，说不出来的话又叫他心里难受。
那个“旁白”的线索这样多，可以调查，很轻松的事情却办不到。
他*的死肥猪，我现在就要一枪崩了你！等等，我怎么会这样想！
林轻巧手异常迅速，他还没反应过来就摸到腰间平时放枪的地方。
差点枪声就要响起来，血也要溅射当场
幸好，今天的林轻巧没带枪。脑子清醒后他装作若无其事，再喝了杯酒。
另一头，他要问的，也或许是他要抓捕的人，姬绪明处。
用筷子挑起来肉，他记不得自己吃下多少肉了。
【三斤，你吃下去足足三斤。】旁白说着，就算姬绪明没有搭理他。
“你最近有听说什么事情啊，讲讲吧。”
看着逐渐放开吃的罗禾，姬绪明问道。
“噢，说这个我想到好多东西。就最近，特别近，甚至可以说是刚刚发生的事情。”
“啥。”
“现在是个道上混的都知道，街头小混混都清楚。”
罗禾越说越起劲，原本一块接一块往嘴里塞东西的她也放下筷子。
至于她为什么敢吃这么多，反正在她心中，就算是死掉也不能当个饿死鬼。
要说姬绪明对她有恶意，或者说只是想报复一下，她也得吃饱，吃好。
谁让她接连几个月没接触过油水。
整个人现在近乎皮包骨头，一米五四的身高才三十九公斤。
当然，她对面的姬绪明也不遑多让。一米六二，男性，结果才四十三公斤。
该如何说，俩人要把全身衣服脱下来，别人见着还以为看到骷髅兵了。
“说来听听，我还不知道这个社会是怎么样的。”
“就是说，最近呐，才一个小时？还是多久，鬼知道。反正道上一位大哥手底下的人被宰了。”
她顿一下，接着又道。
“而且杀那人的人没按照道上规矩办事，顺走钱的同时还把身份证件给拿走了，拿走这些也就罢了，还鞭尸侮辱。”
“我从别人那听说过来的，那老大当时超级生气暴怒，口头上就要那人消息就给出五十万。”
【瞧见没有，你成黑道通缉犯了。你演那处戏剧给人吓着了，要抓你呢，五十万。】
旁白说话，姬绪明短暂思考问。
“这不至于吧，黑道不是天天死人吗。”
“不不不，我听说这次犯案的人手段极度残忍，而且听说可没用啥武器，一拳头就给人脖子捏爆开。”
“你这讲是超级英雄短片吧。”姬绪明怎么可能会相信，一个人仅仅用手怎么可能捏爆脖子。
这太夸张了，指定是谣言。
【确实是谣言，你是超级混蛋，不是超级英雄。】
“唉，谁知道呐。”
她停下片刻。
挑起碗里的羊肉片，吃下肚后说：“我估计事实也差不多，估计就是扭断脖子，那种人估计都是两米高壮汉，浑身肌肉。”
“还有呢。”
“还有的事情？没啥了，最近听说抓得紧，大家都不怎么搞事。
不过我听说是新市长要上来才这样，等他这个市长做一会，就又得回原来模样。”
罗禾说着，放下筷子，同时抽出桌子上纸盒里的一张纸。
用手磨蹭几下，又抽出些放进口袋里。
但她眼睛一瞥周围，咽下口口水，又放回去一些。
最后才是擦嘴。
“你为什么偷东西。”
姬绪明实实在在见全她刚才的反应，她的模样看起来很腼腆，感觉和贼沾不上关系。
“呃哈哈哈，贼就是贼了，我肯定是为了钱。”
她笑着说，几秒前还可以和姬绪明正眼对视的双眼这时候又不知道飘到哪去。
“钱，你为什么要钱。”
“我，我，姬绪明先生，不瞒您说了吧。”
她看起来有些哽咽。
“这也不是什么，您知道这个狗娘养的城市是个啥模样对吧。”
【人分化，人异化，人无知，贪腐，基层治理的失败，这让黑道掌握了真正的基层，噢当然，军警还是能让黑帮乖乖听话的。】
【你知道。】
“嗯，对。我知道。”
姬绪明咬着牙认下他本不想承认的。
“在我那，黑帮的信誉远高于政府的，执行力也强。
但也不讲道理，我和我妈之前住在外城借了几斤米，那时候忘了还。
结果上个月不知怎么的，他们说我妈欠了几大千，我妈还不起，跟他们走了，现也没个人影。
结果那人还跟我讲，我欠他们一千，要么和我妈一样跟他们走，要么就限我一个月内还钱。
所以我这才来内城的，我...我...”
罗禾看起来马上要哭了，姬绪明则不慌不忙从钱包里拿出棒棒糖。
剥开，精准的一下塞入罗禾口中。
“为什么要如此悲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