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华坐在窗前,手上拿着一柄沾满墨汁的毛笔,她面前摊着的纸上未落一字。

“进来。”

鬼火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敲门,就听见魔尊唤她。

心中愈发恭敬,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走进去单膝跪在地上。

“我给主上回话...”

本来今天是半面来传消息的,她昨晚被魔尊派去执行任务,到第二天下午回来。回来的时候整个人精神有些不对劲,一股脑地冲进浴室。

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却骂骂咧咧叫唤个不停。

鬼火依稀能听到几句“猖狂小儿”“欺人太甚”。

这可真是个新鲜事,整座宗门能欺负得了护法的可能也就一位,她在外间等了有一会,终于见到把皮肤都搓红的半面摔门而出。

“你这是碰到谁了?火气这么大?”

冷不丁听到鬼火开口,半面也没被吓到,头也不抬地对着她那方向说道。

“晦气!晦气!真的...可恶的钟楚楚——”

这个名字有些陌生,但鬼火不紧不慢地等着半面继续说下去,她递过去一盏茶。

“主上派我去盯着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小队长,她...她竟然做出这种事!”

半面实在开不了这个口。

她土遁在地下,通过灵气感应,发现钟楚楚突然匆忙跑到一处小土坡蹲下。主上让她盯紧这个少女,她便想也没想地就遁过去,看看她是不是在埋什么。

谁知等钟楚楚离开后,她刚从地下钻出,就撞见污秽之物。

绝对是故意的!她恐怕察觉到我的气息。半面在恼怒淡去后,思路也变得清晰不少。主上不会无缘无故让自己盯着一个没有实力的人,她既然能一而再地探知到自己的气息,必然是有着过人的地方。

至于为什么还只是个小队长,也是她心思深沉太会隐藏!

“这样...我现在不方便去给主上回话,你就跟她说钟楚楚这人心思重,善伪装。”

鬼火虽然好奇,但也没再追问下去,便点点头。

现在她将半面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一遍后,霜华却没有露出特别的表情。似乎对此早有预料。

也是,主上就是主上,恐怕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心思重,善伪装。”

霜华念了一遍半面给钟楚楚的评语,然后挥毫在纸上写下这六个字。

“下去吧,你让半面不必再盯着那里。”

“是。”鬼火心头一紧,还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但见主人面色平平,也不像是动怒的样子。

她从地上站起又行一礼后便退出屋内。

房门重新被关上,霜华的目光还停留在自己写下的字上面。

她的手指戳了戳“伪”这个字,下一秒,坐在桌前的人就没了踪影。

仿佛从始至终,屋内都没人来过一般。

钟楚楚对于宗门内发生的这些事一概不知,她正抱着枕头呼呼大睡,经过她大扫除的房间勉强能睡人。虽然还想着魔尊那柔软的双人大床,但困到极致的情况下,也没那么多讲究的地方。

她翻过身,只觉得胸口闷得慌。

恍然间,好像有一阵声音响动。她没把房门关好吗?

这里卧室的房门年久失修,晚上风一吹就会发出扑棱的声音。

她的眉心微微蹙起,殷红的嘴唇也嘟成一个可爱的角度。

再熬熬,熬过后面几天就能回前院了。

钟楚楚在心底安慰自己,意识又逐渐涣散开来。

她感觉自己好像被鬼压床,身子上方似乎有什么东西,但眼皮太过沉重使得她睁不开眼。

这地方的阴气是不是有点重啊?

钟楚楚以前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但现在也不得不信这些鬼神之说。

可不知为何,她就像被抽走阳气一样,根本没力气睁眼,就连四肢也使不上劲。

她的面色变得难看,脸色也有些苍白。

接着,什么柔软而又冰凉的东西滑进她的衣服,在她的手腕处贴了一会,又滑进腰肢下面一点点。她的脚不自然地蜷起,这种无声的恐惧偏偏带给她微微的兴奋。

这不知名的鬼怪连她的大腿也没放过,但并不像是色鬼,“它”只是略微触碰一下,确认着什么。

但只是略微点一点让钟楚楚本就有些高的体温愈发灼热,她感到自己鼻息间好像有股好闻的味道。

鬼也有味道吗?

接着,她的上衣襟被扯开,突然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泛着莹润的光泽。

霜华睁着一双红瞳,看向钟楚楚胸口的一块玉牌,上面刻着的是魔门的印记。

以钟楚楚的身份,应该没资格戴这块象征魔门的玉牌。

霜华将那玉牌摘下,握在掌心。

有那么一瞬间,她动了杀意。但最后还是克制地压住。

心思重——霜华看着钟楚楚面上的苍白,她是不是察觉到身边的人是自己。如果她没有提前燃起迷香,钟楚楚在她的审问下会是什么反应。她又有什么保命的手段。

霜华突然有些后悔如此行事,按照她往常的性格更偏向后者。同时又有点惊奇,她竟然对这样一个来历不明可能还有着危险身份的少女产生兴趣。

这在她多年淡漠的人生中算是不大不小的偏差。

还是一眨眼的功夫,屋内重新归于平静,钟楚楚能感觉到自己身上那压着的鬼不见了,虽然头脑还是混沌一片,她还是强撑着睁开眼,想要看一看发生了什么。

但屋内什么都没有,自己身上的被子还是好好盖着,寝衣也是虽然有点凌乱,但更像是睡乱的。

她还能回想起几个敏g部位被碰过的感受,怎么也不觉得自己刚才的经历是幻觉。

钟楚楚习惯性地摸了摸脖子,然后一愣,将红绳扯出,那本该在绳子尾端系着的玉牌不见踪影!

这块玉牌虽然她的记忆中也不知其来历,但从她来到魔门前就一直戴着。怎么会不翼而飞。

她站起身,抖着衣摆,又将被子和枕头都翻过去拍了拍。

还是没有看见玉牌。

钟楚楚想到刚才的鬼压床,难不成那不是鬼?而是有人偷偷溜进自己的卧室?

但自己有一块玉牌的事也就几个亲近的高级弟子知道,她们不可能这个时间点来后山,就为了偷一块玉牌。

冰凉而柔软的触感...

那恐怕是某个人的手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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