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楚楚按照平时的时间起床后,先是把整间卧室都打扫了一遍,她弯下腰细细地搜索着自己的头发有没有掉在床上。
睡的是魔尊大人的床,那么自己总得懂点礼貌替人家打扫干净。
钟楚楚叠好被子后伸了个懒腰,然后就将窗户推开,屋外一阵凉爽的清风拂过,让本来还有些困意的钟楚楚清醒不少。
她带来的包裹里还有半块冷掉的大饼,因为发现这座独门小院里好像没有厨房,钟楚楚只能凑合着对付一顿。
蹲在门口毫无形象地啃着硬邦邦的大饼,心里想着的却是自己是不是搬出这座院子比较好。
昨晚虽然魔尊大人没有说什么,但作为一个合格的高级弟子,总得学会向上管理揣摩大领导心思。
你睡的是我的床。
昨晚自己脑子太热一下没转圜过来,魔尊的意思应该是她睡错地方,让她赶紧滚回该待的位置才对。
没错...魔尊让自己睡她的床已经是大发慈悲,自己怎么能够不体谅她的慈爱之心。
钟楚楚就像在给自己洗脑一样,已经把魔尊想成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大善人。
果然是身处什么位置会有什么看法。
相通以后,钟楚楚便拍拍手,抖掉衣服上的碎屑,接着就又背起已经整理好的大包小包,往竹林的另一边走去。
后山来的人少,路自然也不平整,但这对于一个练气修士来说自然算不得什么。
她面不改色地穿过整片竹林,终于在翻过小半座山以后,看到一处陈旧的院子。
这里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禁闭室吧?
钟楚楚蒙好口鼻,做好心理准备以后将房门推开。
但眼前的场景还是让她差点晕倒。
不仅床没有,连地板都破了个大洞,黑黢黢的似乎能看到什么小虫子爬出,屋檐和墙角都结着蜘蛛网。
钟楚楚将包裹放下,认命地从角落的杂物箱里翻出一把只有半截的扫把。
自己再怎么样都还要在这睡七天,她可不想睡到半夜和上面会飞的东西贴贴。
运气,扎紧裤腰,迈步果断出手。
那些在这的原住民被赶出了这封存不知多久的禁闭室。
也不知道传说是不是真的那样,钟楚楚发现墙面上还有些陈旧的红痕,已经变成红褐色,用水泼也清洗不掉。
没事,没事...自己毕竟是在魔门,某些方面总得符合设定才对。
等到整间卧室焕然一新的时候,差不多是午饭时间。
钟楚楚早上只吃了半块大饼,正好也觉得饿了,便将门关好,提着扫把往院子外走去。
扫竹林的时候兴许还能逮到只野味尝尝,钟楚楚之前听要好的高级弟子提过,后山虽然去的人少,但那的天材地宝可比前院要多,都是这山上的灵气凝化而成。
但毕竟也只是传言,钟楚楚提溜着一路小跑过去,都没见到半点野味的踪迹。
而且,虽然只是一瞬,钟楚楚感觉自己从魔尊的院子出来以后,好像就一直有东西在背后跟着。
这种感觉很玄妙,大多时候像是心理作用,但越不把它当回事,心底就越会想这事。
她放缓脚步,捏着扫把的手也攥紧,脚踩在落地的竹叶上,发出沙沙的声音。钟楚楚竖起耳朵,想要分辨是不是多出别的脚步声,却毫无收获。她又走两步,然后猛地一个回身,还是只看到成片的竹林在风中飘荡。
估计是自己太过敏感吧,钟楚楚心下稍定,便加快步伐往林子深处走去。
找不到野味,弄点野果来吃也是好的。
等到她的背影消失在竹林后,一只手突然从地下钻出,接着一个戴着面具的女人像蛇一样爬出来。
从她打扫魔尊的卧室开始,半面就一直离她不到几步的距离,本以为自己藏得够好,谁知道还会被起疑,如果不是她反应得快及时土遁下去,恐怕真被钟楚楚发现。
要知道她的实力远超钟楚楚,只要她控制住气息,钟楚楚一辈子都发现不了。
但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半面皱眉,将这个发现记下——钟楚楚很可能是隐瞒身份进入的魔门,她的实力应该远在练气之上。
小本本上一笔一划地记载着钟楚楚从昨晚到早上的异动,什么整理房间打扫卧室,还有收集齐掉在床上的头发也被记录下来。
出于谨慎起见,半面决定一路土遁靠近钟楚楚,自己在地里总不会被发现吧。
钟楚楚对这些自然是毫无察觉,她正兴奋地捡着掉在地上的野果,幸运如她,竟然让自己发现一大捧散在草地上的果子。
红彤彤的格外诱人,个头比苹果要小,看起来洗洗就能吃。
钟楚楚双手环抱着果子,然后慢慢地捧到不远处的小河边,从山顶流下的活水清澈见底。将果子洗得干干净净后,钟楚楚拿起一个嚼了两下就吞进肚子里。
真是快要饿死!
没几分钟的功夫,一小捧野果就通通落入钟楚楚的肚子。
她打了个饱嗝,然后又拿着刚砍下的竹筒接水灌了几口,才舒畅地躺倒在草地上。
就在这做个闲云野鹤的山中高人吧~钟楚楚叼着一片竹叶,望着天上的白云闲适地想着。
没躺多久,她就从地上爬起,自然不是她有多么勤奋还记得自己要打扫竹林,而是她突然想吐。
她明明就吃了几个果子,喝了点河水怎么就会反胃呢?!
谁!是谁要害朕!
钟楚楚感到一股酸水冒到喉咙尖,扶着旁边插在土坡上的扫把,蹲身,呕吐不止。
她从小土坡后出来的时候,肚子里的东西已经干干净净。回到河边漱口,正想着再接筒水喝,突然想起什么,面露苦色地将筒子放下。
还是烧水喝吧,哎,果子也不能吃,那晚上又得饿肚子...
钟楚楚垂头丧气地提着破扫把回去,她现在只觉得自己一身晦气,得洗一洗。
身后的竹林一大片鸟儿突然飞出,隐隐约约有什么尖锐的叫声,但钟楚楚已经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