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实际上，天道宗损失也非常凄惨。
简单来讲，天道宗正儿八经的陨落了三尊元婴真人。
虽然有两尊都是寿元将尽，愿意为宗门做贡献和牺牲之人，却也在宗门多年，和很多宗门之人有很深刻的关系，不少宗门强者都受过指点。
本来在坐死关图谋化身，自知无望，破关而出，在这场战争当中牺牲。
但还有一个人，那就是狱法真人。
他本来不用死，却和一个元婴老魔决死，甚至打出了小小的越级挑战，和那老魔一同陨落——对于天道宗来讲，这绝对是极大的损失。
三尊元婴真人，若是换一个弱一点的门派，直接解散就得了。
甚至有些中型门派就一个元婴老祖。
而狱法真人，乃是天法峰峰主，一个两百多岁的元婴真人——尽管只是元婴初期。但他也并非真的就无望大道。
倒不如说，他其实很有希望。
因为玉莲法的法成了。
他这一门功法，有点特殊——他自身是修“狱”，而玉莲则是修“玉莲”。有点贴近于佛门功法，取在地狱之中绽放功德之莲的意境。
因此，玉莲功法成，可以让他的“狱法”也趋近于完善。
当然这个功法看起来像是之后要夺舍玉莲，借助玉莲来完善自己的大道一样——但实际上是相反的。
是把自己作为玉莲绽放的土壤，让玉莲之法更加完善的功法。
他将之成为“蜕生”。
因此，他看到玉莲法成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可以安心去了。尽管这个功法成了，理论上来讲，他也可以“蜕生”。
但是何必呢？
继续被魔门控制吗？
倒不如死了。
死了他就干干净净了，玉莲也就干干净净了——其实玉莲变成了女孩子也挺好的。以她的性格和眼光，应该能够找到一个可靠的，踏实的人？
也或许，她不会有道侣，只是一个纯粹的修道者……无所谓了。
作为老师，他能够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
他的肮脏不应该沾染在已经盛开的莲花之上。
毕竟——
他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
像是自己这样子满身污秽的人，也能培养出这样盛开的玉莲……他已经心满意足，所以，在对抗老魔头的时候，他进行了蜕生，而后……
战死。
“我怎么没死？”
少女猛地从冰棺中坐起，她一脸惊恐了看向了自己的身体。
蜕，蜕生有这样的副作用？不，阴阳转生丹？！道剑那狗在干嘛？救我？
……
“师姐，真是好久不见了，我甚是想念。”
祁笑盯着李妄言看：“师弟脸色倒是越发红润，我看你气息圆满，这是要迈入金丹了？和二师姐相处，结果倒是出人意料。”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我和二师姐之间好好的交心，而后化解了各自的心结，师姐不在拘泥于过去的哀伤，而我则放下了对二师姐的仇恨，自然是心中欢喜，所以修为稍微有了一些进步。”
这人肯定是对二师姐做了那等事情，说起来自己还没见过二师姐到底是如何模样……这畜生不会对二师姐动真情了吧？
想到这里，她心思一动：“此番大战，你虽没有参加，却也有了金丹机缘，不是一件坏事，师姐我正打算以雷法突破金丹后期。条件已经圆满……若是你要突破金丹，倒是可以陪师姐一起，届时，师姐可以用雷电之力，再让你更上一层楼——如果你相信师姐的话。”
“哦？师姐既然如此，那师弟自然欣喜，只是，此法不会影响到师姐吧？”
“你不要误会，我也是想要接你仙器之力，若是出了些什么意外，可以护住我自己……这对我们两个都有好处。”
李妄言点头：“师姐高瞻远瞩，师弟着实佩服。”
他看上去真的心情很好，搞得像是一个阳光少年一样，完全让人想不到这人是来复仇的——和二师姐和好，化解心结……是那么让人开心的事情吗？
她压下这些想法，说：“按照你的要求，师尊悄然出手救下狱法真人，封于冰棺之中。他虽然昔日对不起你，却对宗门忠心耿耿，战至生命最后一刻，对玉莲师姐也是相当爱护，如今你与玉莲师姐乃是双修道侣，可否……手下留情？”
李妄言的表情顿时变得冷漠：“师姐，他对别人好，不代表我不需要复仇。就像是我对师姐好，师姐大可以问一问，大师姐是否恨我？人自然是有很多面，有些人在外面慈眉善目，在家里凶神恶煞，有些人对家人温和，对外人冷漠……他对其他人怎么样，与我无关，这只是我和他之间的仇怨。师姐莫要再说这些话。”
祁笑露出惋惜的表情：“唉！罢了，你既然这样说，我也的确无法反驳。他曾经苛责于你，废你修为乃是事实。便是对宗门有功也……”
虽然她是这么说，但她还是松了一口气。
小师弟还是那个小师弟。
他方才的姿态，的确是心情好导致的。倒也不是这个人本性发生了改变。
要是小师弟这种人发生了改变，那可真是太可怕了，她就要警惕她的二师姐了，或许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手段，或者她就要怀疑小师弟被背后的老东西夺舍了。
毕竟，就像是燕双鹰那句话。
小师弟这样子的人，要怎么样才能够改变？
唯有死。
但小师弟这种人很难死。
他这种人就算是死都不会改变的。
“既然如此，你要去见他吗？”
“当然，师姐，请带路。”
“你不去见见师尊和大师姐吗？”
“倒不如让她们三人先交流交流感情？”
合着我还真就和她们不一样是吧？
祁笑叹了一口气，她带着李妄言，前往道剑峰的一个特殊的洞府。
……
“楚娇……为师对不起你。”看到楚娇之后，道剑这人无奈的叹息，她只能向自己的弟子道歉，虽然她知道，自家弟子和李妄言单独相处一个多月，恐怕什么事情都做了，而且一定被李妄言折磨得不轻——要说为什么这么想？因为她就是如此。
可怜自己二弟子身材如此娇小，她只怕是难以承受李妄言的狂风暴雨……
嗯？
道剑真人眉头一皱，她好像发现了微妙的地方。
而在那之前，楚娇就靠近了她，在她身上嗅了嗅。
“师尊你身上，有小师弟的味道。你和小师弟之间有那种关系。”
“我……胡说！我和他已经一个月未见，未曾做那等事情，怎会有他的味道？！而且我每次都用术法清洗……”
道剑真人不说了。
她意识到自己被楚娇骗了。
她身上怎么可能有那种味道。
“果然如此吗？师尊，我听李妄言说你在他的计划中配合了他，我就在想，是什么让师尊愿意配合他，果然是如此吗？”
“楚娇，你听为师解释。”
林无双也在一旁说：“对啊，楚娇，师尊也有苦衷……你且耐心听……”
“大师姐倒是生得一张狐媚子脸，我竟不知道何时，修无情剑的大师姐如此好说话了？”她有些阴阳怪气的说，“还有师尊也是，生得如此绝美，又如此柔软，李妄言玩得很开心吧？”
“楚娇！”
两人都是被她踩到了痛脚，于是一起呵斥。
然后她们看到了楚娇的笑容。
“啊~抱歉，师尊，大师姐，刚才我只是稍微测试一下你们，弟子向你们认错。”她的态度突然变得礼貌和恭敬，就像是曾经的那个正道剑一样。
“楚娇，你……”
“实不相瞒，师尊，我在和小师弟的相处之中，深深的爱上了小师弟，我已经爱他到无法自拔——方才测试师尊和大师姐的态度，实则试探师尊和大师姐，对小师弟的态度……如今便是放心，师尊和大师姐并不爱小师弟。我知小师弟向我们复仇，一定对师尊和师姐做了过分的事情，我知小师弟手段。但——你们不爱他，那便正好。”
她极为认真的说着这样子的话语：“这样，我便可以不把师尊和大师姐当做是敌人了。你们仍然是我敬爱的师尊，亲爱的师姐，与过往种种，并无区别。先前冒犯之处，还望师尊和师姐谅解。”
道剑真人一时哑然。
林无双看着她，突然觉得不爽。
为什么？
为什么你会如此坦然的说着“爱上了李妄言”，并且露出这般幸福的表情？明明他做了那样过分的事情，明明他愚弄她们的内心，把她们当做玩物，不坏掉就不罢休，你为何还能够爱上他？
他难道么有对你做那些事情吗？不是吧？
为何你就能够如此坦然，而我就如此痛苦？
亏我还想着安慰你一番……
她于是说：“我和师尊，自然是不会爱上他的，他恨我们，我们恨他，不过是相互折磨——但要说喜欢，小师弟喜欢祁笑啊！”
楚娇微微一愣：“祁师弟？”
“是祁师妹！”林妄言强调，“昔日，我们对不起李妄言，被变成这般报复，倒也是人之常情，然，祁笑是帮了小师弟的，她于小师弟有恩，乃是小师弟的白月光，却也小师弟变成少女，他对祁笑的爱慕之情，我想不必我多说。你要找对手，那也不是我和师尊。如果你真的爱他的话。”
她想起来祁笑彼时冷漠而嗜血的表情，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李妄言也好，祁笑也好……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