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修拉强压下喉咙里的血腥气,不敢有丝毫懈怠。

四周寂静得可怕,谁也不知道阴影里还潜伏着什么。

她忍着体内阵阵不明缘由的钝痛,艰难地蹲了下来,低头看向怪物尸身。

这个似鬼非鬼的怪物给她留下了太深的阴影,哪怕死了米修拉也忐忑不安。

于是,她只用左手,谨慎而迅速地在冰凉的尸体上搜索。

一番寻找,只找到几枚粗糙的硬币,一个空荡荡的布袋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只有这些?”

米修拉倒不是在意钱财,梦境里的钱财压根带不回现实,没有什么意义。

自己想要寻找的是灵异物品,若不是为了这个,她何必在梦境里以命相搏?

撑着膝盖艰难起身,米修拉目光投向那颗被砍落的头颅。

也许,怪物的脑袋里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米修拉从姐姐的枕边故事里听过,故事里的英雄在杀死怪物后总会得到强大的武器或珍贵的道具。

怀着这样的心情,她的视线落在了怪物残缺的躯干上,竟发现有点点深红色的幽光缓缓析出。

如同被无形之力牵引的流萤,幽幽闪烁,坚定不移地向胸膛处汇聚。

“怎么回事?”

米修拉屏住呼吸,瞳孔微微收缩。

是灵异现象……这绝对是超越凡俗的力量!

片刻之后,所有光点凝聚成一团暗红色物质,安静地悬浮在怪物的胸口,不再有新的光点逸出。

米修拉伸出左手尝试触碰,那东西表面滑腻异常,两次从她指尖溜走,第三次她才稳稳将其握住。

掌心传来奇特的触感,很轻很光滑,难以形容具体是什么。

“这究竟是……”

一种源于无知的寒意掠过米修拉的脊背让她汗毛倒竖。

恍惚间,似有无数嘶哑的低语直接钻进脑海。

与此同时,一股浓重得令人作呕的铁锈味扑面而来。

米修拉的情绪骤然变得焦躁,一股没来由的破坏欲在叫嚣着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撕碎。

少女猛地攥紧斧柄,几乎就要朝着尸体再度挥落。

斧刃即将落下的一瞬,薇薇安严肃的警告在她耳边响起。

米修拉猛地惊醒,强行压下了那股翻涌的恶念。

“这东西竟然在腐蚀我的心智……”

尽管害怕,但米修拉还是将那团物质进那只空布袋里。

脑海中的杂音与暴戾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下激战过后的虚脱感和劫后余生的微颤。

她长长舒出一口气,指尖仍在轻微发抖。

“果然不是凡物……这肯定是我成为灵能力者的契机。”

紧紧扎牢袋口,米修拉略一思索,仍觉得不放心。

又一次解下来,小心翼翼地塞进皮夹克内侧的口袋里,紧紧贴着自己的胸膛。

三年前,雾海市艾克斯顿学院。

暮色如蜜,流淌在空旷的教室里。初夏的晚风携着温热,从敞开的窗户徐徐灌入,轻轻掀动书桌上那本摊开的词典纸页。

夏洛特放下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望向窗外。

整座雾海市浸润在夕阳的余晖中,远方的天际线被点燃,仿佛一场无声的燃烧。

她低头瞥了一眼表盘,离社团活动只剩半小时。

走廊上回荡着学生嬉笑打闹的声音,穿过架空长廊,夏洛特停在一扇标着“超自然研究部”的门前,指节轻叩。

推开门,殷玥正坐在窗边。

稿纸和未开封的自动铅笔散在桌上,她的双手安静交叠,目光投向窗外某处,若有所思。

微风拂动白色蕾丝窗帘,不时撩起她乌黑的发丝,隐约露出白皙的耳廓。

那一瞬间,时光仿佛静止。

听见开门声,殷玥转过脸来,眼角弯成月牙:“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夏洛特面无表情地在对面坐下,扫了一眼空白的稿纸: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邀请,我又怎么会拒绝。”

“不过,我以为你会把姬霖也叫来,安排什么俗套的校园剧情。”

“哎呀,被你看穿了。”

殷玥俏皮地歪着头,用自动铅笔轻点桌面,“我确实这么打算过,可惜那位大小姐说,就算是地球爆炸也不想和你待在同一个房间。”

“正好,我也这么想。”

夏洛特的语气平淡无波。

殷玥轻笑一声,忽然正了正神色:

“那么,为了庆祝夏洛特同学正式加入超自然研究部,请回答我几个问题。”

这算什么庆祝方式?夏洛特在心里默默吐槽。

殷玥双手交叠,摆出郑重其事的姿态,“你成绩和剑术都这么出色,为什么要一直隐藏实力?”

夏洛特沉默片刻,一本正经地回答:

“因为我是从2077年穿越回来的夏洛特。”

殷玥扶额叹息:

“夏洛特同学,你的心防简直比城墙还厚。”

“其实我……”

“简直和姬霖有得一拼呢。”

殷玥打断她,目光如探照灯般明亮。

两人之间突然陷入沉默,仿佛两座对峙的冰山。

活动室里安静得能听见窗外田径部训练的呐喊声。

夕阳越发浓艳,将天空染成一片炽烈的红。

五点半的钟声准时响起,夏洛特提起书包起身:“时间到了。”

“明天见。”殷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走出社团大楼,田径部的训练声越发清晰。

“一、二,一、二”的号子声充满活力。

这种全力以赴的姿态让人不由得心生敬意。

夏洛特听着这声音,缓步走出校门。

从傍晚打工到深夜入睡,有一个问题始终在她脑海中盘旋,超自然研究部,到底是做什么的?

该死,光顾着维持高冷人设,完全忘记问正事了。

初冬的晨雾尚未散去,老亭子的飞檐在薄雾中若隐若现。

石阶上凝结着细密的露珠,物理老师朱丽娅斜倚在斑驳的红柱旁。

纸杯里升腾的热气与呼出的白雾交融在一起。

“夏洛特同学,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她将手中的牛皮纸袋往前递了递,眼角笑纹被晨光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色。

那笑容让人想起初绽的樱花,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清新明媚。

夏洛特揉着惺忪睡眼走近时,话比脑子转得更快:

“老师今年多大了?”

拳头带着风声撞上腹部的瞬间,她疼得弯下腰倒抽冷气。

朱丽甩着手腕冷笑,“下次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总有一天要让老师亲口告诉我……”

夏洛特咬着三明治含糊不清地嘀咕,奶油沾在嘴角。

在对方挑眉追问前急忙改口:“很好吃。”

“是吧?”朱丽娅啜着咖啡眯起眼睛,像只被顺毛的猫,“涩谷排名前三的糕点师,她家的奶油配方可是商业机密。”

瞥见价签上明晃晃的30元标价,夏洛特腹诽这价钱够买三份便利店三明治。

如果有人给她30块,她也能浑身沾满奶油,虽然此奶油非彼奶油。

纸杯突然被捏出褶皱,朱丽娅倾身逼近:

“说真的,你以前和我打赌后的考试真的没有作弊?”

阳光穿过她耳际的碎发,在石桌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您觉得我会做这种事?”

夏洛特直视着对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

一个沉默寡言的学生,永远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独行侠。

实不像会为了出风头赌上前程的蠢货。

更何况要作弊到年级第二,简直是把所有监考老师的智商踩在脚下。

“只是突然开窍了。”

她碾碎脚边的落叶,听见对方轻轻笑出声。

那笑声像风铃撞碎寂静,某种炽热的情感突然冲破理智。

什么神明都拦不住她此刻想要恋爱的冲动。

高挑的身材,衬衫纽扣绷紧的曲线,踩着矮跟鞋依然笔直的双腿,为什么要放过这样的美好?

“老师条件这么好,为什么还是一个人?”

“你怎么知道——”

朱丽娅纤细的素手没拿稳咖啡,泼出几滴,随即自嘲地摇头:

“看来真是瞒不住了,得赶紧找个人结婚才行,不然全世界都要来催婚了。”

夏洛特突然站直身子,“请考虑和我交往。”

拳头再次打在腰腹上传来熟悉的痛感,夏洛特再次听见女老师带着笑意的警告。

“再调戏老师,下次就送你去医务室做个全面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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