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小优刚洗完澡，头发还滴着水，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陈默把被褥往地上一铺，理直气壮地说：“睡觉啊。”
“回你自己房间睡！”
“不要。”陈默已经钻进了被窝，“我房间空调坏了。”
小优盯着他看了几秒，最终放弃般地叹了口气：“随便你。”
夜深人静时，陈默的呼噜声像一辆破旧的拖拉机，在房间里轰鸣作响。小优躺在床上，用枕头死死捂住耳朵，在心里咬牙切齿：“这家伙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
几天后，小优的烧彻底退了，脸色也恢复了红润。她站在房间门口，看着陈默慢吞吞地把自己的被褥搬回杂物间，心里莫名有些空落落的。
“喂。”她突然开口，“你的游戏机借我玩一下。”
陈默头也不回：“凭什么？”
“就借一天。”
“不要。”陈默把被子往床上一扔，转身瞪她，“你这个该死的病原体离我远点！一点用都没有！”
小优挑眉：“我现在不是好了吗？我生病的时候你都没远离我，现在我好了，你却让我远离你？”
陈默一时语塞，脸憋得通红。最后他气呼呼地从抽屉里掏出游戏机，粗暴地塞到小优手里：“拿去！一点用都没有！这几天照顾你连个传染都做不到！”
小优接过游戏机，嘴角微微上扬：“就算要传染，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出现症状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陈默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两人同时愣住了。
小优眨了眨眼：“看来是成功了？”
陈默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咳嗽了几声，突然眼睛一亮：“我感冒了！”他的语气简直像中了彩票。
“嗯。”小优点点头，“不过要完全出现症状，可能还得等几天。”
她转身要走，陈默突然叫住她：“等等！那个，我现在是病人了。”
小优回头，看到陈默一脸期待地看着她，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微微一笑，然后“砰”地关上了门。
门外传来陈默气急败坏的声音：“喂！你这忘恩负义的家伙！我照顾了你那么多天！”
小优靠在门板上，听着他的抱怨，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游戏机，轻声说：“活该。”
但她的嘴角，却不受控制地上扬着。
连续几天的阴雨终于停了，陈默的感冒也奇迹般地痊愈了。他站在玄关处，望着窗外依旧灰蒙蒙的天空，不情不愿地抓起一把折叠伞。
“啧，即使下暴雨学校也不会放假。”他撇撇嘴，想起小时候在电视上看到其他国家因为大雪停课，而日本的学校哪怕台风天都照常上课的“优良传统”。
雨水拍打着地面，溅起细小的水花。陈默撑着伞，小心翼翼地避开积水处，但狂风还是把雨水斜着吹进来，打湿了他的裤脚。走到校门口时，他的鞋子已经湿了一半，袜子黏糊糊地粘在脚上，每走一步都发出“咯吱”的声响。
鞋柜区挤满了学生，大家都在抱怨这糟糕的天气。陈默慢悠悠地走到自己的柜子前，正准备换鞋，旁边两个男生的对话飘进了他的耳朵。
“早啊。”一个留着栗色短发的男生拍了拍同伴的肩膀。
“嗯，早。”另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有气无力地回应，看起来蔫巴巴的。
栗发男生歪着头打量他：“怎么了？今天这么没精神？”
眼镜男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湿漉漉的刘海：“这还用问吗？雨天发型根本没法看啊，风一吹全乱了，烦死了。”
陈默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突然意识到什么，从鞋柜里摸出一面小镜子。
镜子里，他的头发像被电击过一样，四面八方地翘着，活像一只炸毛的章鱼。
“……”
他还没来得及哀悼自己的形象，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从他们身边经过，体育服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两个男生立刻停下对话，齐声打招呼：“早啊，佐藤！”
女生点点头，脚步没停：“早。”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栗发男生突然蹲下来，抓狂地揉着自己的头发：“啊！今天真的不想见到她！”
眼镜男拍拍他的肩膀：“别这样，反正都在同一个班，躲不掉的。”
陈默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这群人在打什么哑谜。他对着镜子又扒拉了两下头发，但那些顽固的翘毛依然坚挺地立着，丝毫不受控制。
“算了，反正也没人在意。”他自我安慰着，把镜子塞回鞋柜。
就在这时，栗发男生突然站起来，一脸决绝：“我要回去了！等头发整理好再来上学！”
眼镜男哭笑不得：“都说没事了，也没那么奇怪啦。”
栗发男生瞪大眼睛：“你懂什么！刚才佐藤肯定看到我的糗样了！”
陈默忍不住又摸了摸自己的“章鱼头”，心想这学校的人是不是都有病。比起被雨淋乱的发型，他更在意自己湿透的袜子。
上课铃响了，走廊上的学生纷纷冲向教室。陈默慢吞吞地跟在后面，每走一步，湿袜子都发出令人尴尬的“咯吱”声。
“真是糟糕的一天。”他叹了口气，但随即想到，至少感冒好了，不用再听小优的冷嘲热讽。
教室里，藤原老师已经开始点名。陈默悄悄从后门溜进去，刚坐下，就听到前排女生小声的议论：
“喂，你看陈默的头发。”
“噗，像海胆一样。”
陈默面无表情地从书包里掏出一顶棒球帽，狠狠地扣在头上。
“该死的雨天。”他在心里骂道。
雨后的校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走廊的玻璃窗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水珠。下课铃声响起之后，戴着棒球帽的陈默。
发现班级里的现充团体正围成一圈，兴奋地讨论着什么。他本不想理会，但那些刻意压低却依然刺耳的笑声还是钻进了他的耳朵。
“喂，你们听说了吗？最近超火的那个心理测试！” 一个染着栗色头发的女生神秘兮兮地说道，手里还晃着一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