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瘫坐在椅子上，椅子的支架被他两百多斤的体重压得咯吱叫，肚子上的肥肉堆在桌沿挤成一团，把键盘顶得往上翘起来。
他把被汗液打湿的衣服往上撩起来，露出圆滚滚的大肚皮，接着又把脸凑到电脑屏幕前，嘴角的口水被他抬手胡乱抹在裤腿上，满脸痴像。
小李左手捏着香辣鸡腿堡，右手握着鼠标，屏幕里放着桓雨欣的直播，他的眼睛停在桓雨欣跳桃源恋歌的扭腰动作上。
“啧啧，这腰，这小模样，真是馋死人了～”他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舌头伸出来舔了舔嘴角的酱汁，死死盯着屏幕里那美丽的女孩。
汉堡里的生菜叶子掉落在满是油污的鼠标垫上，他低头用下巴蹭了蹭，没够着，索性抬手把剩下的汉堡往嘴里一按，肉饼的油汁流到手腕处，粘稠稠的，但是他毫不在意，腾出手指把眼前的女孩儿给录下来。
“龙哥！龙哥您快过来！这回真不是我吹，绝对是个宝贝！”他的声音又尖又细，发出鸭子般的声音，说话时还不忘拿出另一个香辣鸡腿堡往嘴里送。
被称为龙哥的男人里屋走出来，他穿一件黑色紧身短袖，衣服紧紧贴在身上，把全身上下的纹身勒得清清楚楚，左胸是只张牙舞爪的青龙，纹身的颜色已经开始变浅，但是那股凶气不但没有被掩盖住，反而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凶恶霸道。
他的脸盘很大，满脸横肉挤得眼睛只剩一条缝。
“吵什么，又是哪个十八线小主播～”他一进屋就开始怒斥小李，走过来的时候还故意撞了一下小李的椅子，小李哎哟一声，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手里的汉堡被他死死地抱在怀里。
龙哥没理他在那哀叫，走到电脑屏幕前，视线刚落在屏幕上，原本皱着的眉头突然松开，眼神里的不耐烦渐渐被贪婪取代。
屏幕上的人物正是桓雨欣，她刚跳完桃源恋歌，此时正对着镜头大口喘气。
小李见龙哥看入了神，赶紧把嘴里的汉堡囫囵吞枣的咽下去，噎得他直翻白眼，伸手抓过桌角的冰红茶灌了一大口，才缓过劲来。
“龙哥您瞧见没，这姑娘叫桓雨欣，纯新人一个，上周才发的第一条视频，就直接就上舞蹈区首页了，播放量现在都快破百万了。
今晚直播更是邪乎，开播才半小时，整个直播间的在线人数就飙到三千多了，龙哥，你在看这礼物刷的停都停不下来～”
他说着，用油腻的手指点了点屏幕上的弹幕，“您看这些观众，全是冲这个桓雨欣来的，这热度，比咱们之前搞的那几个主播要强十倍啊～”
龙哥没说话，只是伸手把小李的脑袋往旁边拨了拨，自己凑得更近了些。
屏幕里的桓雨欣已经开始唱起歌来，声线温软甜糯，她抬手把面前的几根丝发捋到耳后，露出那精致的五官。
龙哥吞了吞口水，伸手又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眼神里的贪婪都快化成实质了，嘴角慢慢勾起一个猥琐的笑，露出两颗发黄的虎牙。
“这个小主播，长得是挺正紧的～”
“身材也还行，腰够细，跳舞的时候够劲儿，比之前那个只会装纯的花瓶强不少～”
他转头看了眼小李“你查过她底细没，家里是干什么的，有没有人在背后捧她～”
小李赶紧点头，脸上堆起谄媚的笑，用手指擦了擦手上的油腻后，才敢去摸鼠标
“龙哥您放心，我早就查了，这是她是上周才注册的账号，资料里没填其他的东西。
龙哥，你看她直播的背景，就是个普通的出租屋，墙上连个像样的装饰都没有，桌上摆的保温杯还是九块九包邮的那种款式，这个桓雨欣肯定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姑娘。
而且她直播的时候从来没提过家人，连朋友都没提过，我猜啊，她估计就是个刚 毕业的学生，或者来城里打工的，没背景的那种人 ，非常好拿捏～”
他说着，又打开桓雨欣的粉丝列表，指着粉丝数给龙哥看
“龙哥您瞧，这才几天啊，这个桓雨欣的粉丝就快破五千了，现在还在涨呢。
要是咱们能把人弄过来，让她每天跳些更带劲的舞蹈，到时候我们再开个付费直播，保准能赚大钱，水到渠成之后，您想买新车，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小李越说越兴奋，眼睛里闪着光，仿佛已经看到了大把大把的钱长起腿跑到自己的口袋里，双手也是不自觉地搓了起来。
龙哥没接小李的话，而是直起身，走到窗边，从裤兜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咬在嘴里，没点燃，只是用牙咬着烟蒂，眼神盯着窗外。
“急什么？”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充满了暴躁。“新人爆火很常见，说不定是算法推流，过两天热度就下去了。
要是咱们现在动手，到时候万一她背后有人报警了，我们之前的事就全败露了～”
他转头瞪了小李一眼，小李赶紧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龙哥把烟从嘴里拿出来，夹在手指间，走到电脑前，又看了眼屏幕，桓雨欣已经唱完了歌，正对着镜头比爱心，虽然戴着口罩，但还是能看出那压不住的嘴角。
龙哥的手指在屏幕边缘敲了敲，心里盘算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把烟重新咬回嘴里，拿出打火机点燃，烟雾从他鼻孔里喷出来，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
“你再去查，记得查得细点～”他吸了口烟，把烟圈吐在屏幕上，挡住了桓雨欣的脸，“她老家是哪的，现在住在哪，有没有男朋友，平时跟谁来往，有没有在其他平台注册账号，把这些都给我查清楚，一点都不能漏～”
他顿了顿，把烟摁在满是烟灰的烟灰缸里“先让她播着看，再观察一个月。要是一个月后她的人气还这么火，粉丝还在涨，而且确实没背景，没人护着，我们到时候再动手也不迟～”
小李一听，立刻抬起头，脸上褶皱的肥肉挤成一团，堆起谄媚的笑容，腰弯得更低了“龙哥您就是谨慎啊，还是您考虑得周到，我之前就想着赶紧把人弄过来，没考虑这么多，差点误了大事～”
他说着，伸手拍了拍龙哥的马屁，却被龙哥一把推开，龙哥嫌他手上的油蹭到自己的衣服，皱着眉头往后退了一步，赶紧用纸擦了擦被碰到的地方。
“你这肥胖子，少拍我马屁，赶紧去干活～”龙哥的声音又暴躁了起来，
“查的时候小心点，别让人发现了。要是走漏了风声，你知道后果的～”他说着，指了指墙角的一个黑色袋子，那里面装着什么，小李比谁都清楚，上次有个小弟办事不牢靠，走漏了消息，最后被龙哥塞进那个袋子里，再也没出来过。
小李的脸瞬间惨白了，赶紧连连点头，拍着胸脯向龙哥保证。
“好的好的 ，请龙哥您放心，我肯定会多加小心的，我这就去查，保证查得明明白白，一点风声都不漏～”他说着，也顾不上吃剩下的汉堡了，赶紧关掉电脑屏幕，抓起桌上的手机就往另一个屋子跑，里面都有一些设备都是他们联络别人的秘密渠道。
龙哥看着小李的背影，冷笑了一声，又走到电脑前，重新打开了桓雨欣的直播间。
龙哥的眼神越来越暗淡，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比划，像是在触摸桓雨欣的身影，嘴角的笑容越来越猥琐直到扭曲起来。
“小美人，等着吧～”他低声嘀咕，声音里满是邪气，“等我把你弄过来，保证让你火得更厉害，比你现在想的还要火～”
他说着，又摸出一根烟点燃，烟雾缭绕中，他的脸显得更加凶狠，屏幕里的桓雨欣还在笑着，完全没察觉到，一双贪婪的眼睛正透过屏幕，死死地盯着她。
龙哥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转身出门，往走廊的另一头走。
穿过狭窄的走廊，尽头是扇厚重的铁门。推开铁门进入屋内。
屋里比刚才的出租屋大三倍，但是更显拥挤。水泥地上没铺地板，散落着没吸完的烟头，空酒瓶和扑克牌，几个穿黑色短袖的男人坐在靠墙的沙发上，有的光着膀子，露出胳膊上歪歪扭扭的纹身，有的手里捏着啤酒瓶，仰头往直嘴里灌酒，酒液顺着下巴流到胸口，都没人在意。
墙上挂着台老旧的电视机，正放着赛马比赛，声音开得很大，但盖不住屋里的吵嚷，有人骂牌，有人跟身边的女人调笑。
龙哥一进门，屋里的声音瞬间小了一半。光着膀子的男人赶紧把衣服套上，捏着啤酒瓶的手放低了些，连电视声音都被人悄悄调小。
只有坐在主位沙发上的男人没动，他穿一身深灰色西装，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金丝眼镜滑到鼻尖，手指修长，夹着根古巴雪茄，旁边有两个浓妆艳抹，穿着短裙的女人，她们此刻正小心翼翼地服侍他，一个喂他吃葡萄，一个被他拢在怀里。
这个男人叫陈默，没人敢叫他的名字，都喊他陈哥。他看起来文质彬彬，一副没有杀伤力的样子，可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他陈默就是一个伪君子，一个比龙哥狠十倍的家伙，去年有个主播想跑，被他找回来后，直接塞进集装箱运到国外，连个消息都没传回来。
“龙哥，怎么有空过来？”陈默的声音慢悠悠的，充满了戏谑。
他抬手让喂葡萄的女人停下，接过雪茄凑到嘴边吸了口，烟雾从鼻孔里喷出来，刚好飘到旁边女人的脸上，女人下意识躲了躲，却被他用手指捏住下巴，强迫着抬起来头来“慌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女人这才老实下来。
龙哥走到沙发前，没坐，只是站在那，双手还插在兜里，姿态却比在小李那儿低了不少
“陈哥，跟您说个事，我这边看上一个新人主播，热度挺高的，我想等观察一段时间后动手，过来跟您打个招呼～”
他说着，眼睛瞟了眼陈默身边的女人，又赶紧移开，他知道陈默的脾气，跟他说话时，不能乱看他的人。
陈默笑了笑，手指在女人下巴上轻轻摸过，女人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新人主播，什么样的，能让你这么上心～”
他抬手示意小弟把电视关掉，屋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雪茄燃烧的声音。
龙哥赶紧拿出手机，打开桓雨欣的直播截图。
“就是她，叫桓雨欣，之前发的视频，播放量都快破百万了，直播间的在线人数能到三千多，粉丝涨得也是非常快～”
他把手机递过去，陈默接过，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划，放大看了看桓雨欣的脸，又看了看她的腰，嘴角勾起个意味不明的笑意。
“这小姑娘长得是挺正的，身材也不错。不过龙哥，你可得查清楚，别跟上次一样，找了个背后有警察亲戚的，最后还得我帮你收拾烂摊子～”
提到上次的事，龙哥的脸瞬间红了，去年他找的小主播，表哥是辖区民警，最后还是陈默花了大价钱才把事压下去。
“陈哥您放心，这次我会查得明明白白，一定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我保证～”他说着，腰弯得更低了，脸庞上的汗止不住的往下流，可他却不敢擦。
陈默把手机还给龙哥，又吸了口雪茄，这才慢悠悠地说
“你上次求我的事，我已经办好了。那些不愿意跟咱们合作的人，昨天已经装上集装箱了，过两天就运走，那边有人接，不会出问题～”
他说得轻描淡写，像在说运一批货物，旁边的女人吓得肩膀缩了缩，头埋的更低了。
龙哥一听，赶紧点头哈腰，语气里满是感激
“谢谢陈哥！谢谢陈哥！上次的事多亏了您，我还没来得及好好谢您～”他说着，想从兜里摸烟，却想起自己的烟是十块钱一包的劣等货，拿不出手，又赶紧把手缩回去。
陈默摆了摆手，让捶腿的女人停下，自己站起来，走到龙哥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龙哥吓得不敢动弹。
“谢就不用了，”陈默的声音冷了下来，镜片后的眼睛里没了笑意，“你只要把这个桓雨欣弄好，让她多赚一些Money，这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
他顿了顿，手指在龙哥的纹身龙头上轻轻碰了下，“还有，别出岔子。要是这次再搞砸，你知道后果～”
龙哥的身子瞬间僵持住，赶紧点头。
“陈哥您放心！我再观察一个月，等查清楚她所有底细，保证干净利落地把人弄过来，让她安安稳稳给咱们赚钱！”
陈默笑了笑，转身走回沙发，重新坐下，让喂葡萄的女人继续：“行了，你回去吧，有消息再跟我说～”
他拿起雪茄，凑到嘴边吸了口，不再看龙哥。
龙哥松了口气，慢慢往后退，退到门口时，才敢转身拉开门，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