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田内那原本已充盈到极致的暖流，在突破壁垒的瞬间，仿佛冲破了堤坝的河水，变得更加汹涌澎湃，流转速度更快，所能容纳的灵力总量和精纯度都提升了一个明显的台阶。
五感变得更加敏锐，神识感知的范围也扩大了少许。整个世界在她眼中仿佛都清晰明亮了许多。
林小婉缓缓睁开眼，眸中精光内敛，唇角忍不住扬起一抹真切的笑意。
一个月的时间，从炼气二层到三层！这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信！
虽然主要归功于那bug般的“万象亲和灵体”，但这份实实在在提升的力量感，依旧让她充满了成就感和安全感。
至少，报名参加小比的资格，拿到了！
“呀！师姐！”
田灵儿清脆的惊呼声在旁边响起，她刚刚结束一轮修炼，此刻瞪大了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盯着林小婉，
“你……你好像又不一样了！气息好像……强了好多！”
她凑近来，仔细感应了一下，随即猛地捂住小嘴，眼睛瞪得滚圆：“炼气三层？！师姐你突破啦？！天哪！这才几天！”
小姑娘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比她自己突破了还要高兴。
林小婉连忙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小声点，灵儿。只是侥幸突破而已，根基还不稳，需要巩固。”
她可不想搞得人尽皆知。这速度太吓人了，万一引来不必要的关注就麻烦了。
田灵儿立刻反应过来，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用手捂住嘴，但大眼睛里的兴奋光芒遮都遮不住。
她凑到林小婉耳边，用气声道：“师姐你太厉害了！这下看那个柳莹还怎么嚣张！她卡在炼气三层都快半年了！”
提到柳莹，林小婉笑了笑，没接话。
突破的喜悦冲淡了债务带来的压力，但并未让她忘记现实。
距离小比还有一个多月，她需要尽快稳固境界，并掌握至少一门实用的攻击或控制法术。
《藤缚术》必须尽快弄到手。
接下来的几天，林小婉减少了外出任务的频率，将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巩固炼气三层的修为。
她发现，进入三层后，“宁心”术的效果似乎也水涨船高。不仅能更好地掩盖自身修炼时的灵气波动，那种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隐匿”感也更强了。
她常常一修炼就是大半日，气息收敛到了极致，有时候田灵儿练功练到一半，都会下意识地朝她这边看一眼，疑惑地嘀咕：“师姐怎么好像又不见了？”
明明人就坐在那里，却总给人一种模糊、难以捕捉存在感的错觉。
在这种平静的修炼中，林小婉却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
她总觉得，似乎有一道极其细微、若有若无的神识，偶尔会从她身上扫过。
那神识非常隐蔽，没有任何恶意，更像是一种……安静的观察？
如同清风拂过水面，不留痕迹，若非她处于“宁心”状态下感知异常敏锐，几乎无法察觉。
第一次感觉到时，她吓了一跳，差点从修炼状态中跌出来。她立刻紧张地四下张望，却什么也没发现。
是谁？
是路过的执事长老例行巡查？还是……那位任务堂的冯执事？或者……是柳莹还不死心，找人暗中盯着她？
她不敢确定，只能更加小心地运转“宁心”术，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假装毫无所觉。
但那道神识并未因此消失，依旧隔三差五地出现，每次都是一扫而过，停留时间极短，仿佛只是确认她是否还安然无恙地在那里修炼。
渐渐地，林小婉从最初的紧张，变得有些困惑，甚至是一丝……莫名的不安。
这注视，太平和，太持久了。
不像是柳莹那种人会干出来的事。也不像是普通执事长老会有的闲心。
这一天，讲法堂又轮到一位内门执事来讲课，讲解的是炼气初期的一些修炼关窍和常见问题。
林小婉和田灵儿早早来到广场，找了靠前的位置坐下——如今炼气三层的修为，让她坐在前面也稍微有了点底气。
讲课的是一位面容严肃的中年执事，讲解得同样细致，但比起苏沐雪那清冷如玉又直指人心的风格，似乎总少了点什么。
林小婉认真听着，结合自身修炼遇到的问题，倒是颇有收获。
讲课中途，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又出现了。
这一次，因为身处人群之中，那感觉更加模糊，但她确信不是错觉。
她强作镇定，目光装作不经意地扫视四周。
前排是同样认真的内、外门弟子，两侧是巡视的执勤弟子，后方……后方是黑压压的人群。
看不出任何异常。
就在她准备放弃寻找时，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瞥向讲法堂侧面的一个高阶回廊。
那是连接内门区域的通道之一，平时少有外门弟子会去那边。
此刻，回廊的阴影下，似乎立着一道模糊的白色身影。
距离很远，只能看到一个朦胧的轮廓，但她心头猛地一跳！
那身影……似乎、好像是……
她不敢确定，下意识地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然而，就在她目光聚焦过去的瞬间，那道白色的身影仿佛融入了阴影之中，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如同幻觉。
林小婉的心跳却莫名加速起来。
是她吗？
那个惊鸿一瞥、御剑凌空的大师姐？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又为什么……会看向外门弟子听讲的广场？
难道……一直以来，那道若有若无注视着自己的神识……
一个荒谬又让她心跳失序的猜想浮上心头。
不可能吧？
她立刻否定了自己。
苏沐雪那样的人物，怎么会无聊到用神识来关注一个微不足道的外门弟子？
一定是巧合，或许只是路过，或许是在等哪位执事长老。
可是……那身影消失的方向，并不是内门深处，反而更像是……朝着外门弟子居住区的方向？
林小婉坐在原地，接下来的半堂课都有些心神不宁。
那道消失的白色身影，和平日里那若有若无的注视感，像两根细线，在她脑海里缠绕在一起，理不清，却又无法忽视。
下课钟声响起，她随着人流走出讲法堂，有些心不在焉。
“师姐？你怎么啦？刚才就看你在走神。”田灵儿关切地问。
“没什么，”林小婉摇摇头，甩开那些不切实际的胡思乱想，“可能……有点累了。”
她抬起头，目光下意识地望向远处那高阶回廊。
空空如也。
果然……是看错了吧。
她微微吐了口气，说不清是放松，还是……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