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女人，我是真正的女人。

我要像真正的女人那样小心眼，要像真正的女人那样不讲道理，要像真正女人那样感性冲动，要像真正女人那样缺乏主见，要像真正的女人那样攀比虚荣……

嘶，不对，我要作死吗？重新来！

我要像真正的女人那样天真可爱，要像真正的女人那样兰心蕙质，要像真正的女人那样善解人意，要像真正的女人那样贤淑温婉……

梳妆台前，女生对着镜子里的女生，不断念叨着。

唉，我是傻比吗……几分钟后，程之玉丢开了手里的唇膏。

视线落在床面，在几件睡裙上扫视，难以抉择。

……

……

飞机落地，又是几个小时的车程，云子明抵达了深山老林里的茶山基地。

这里是黔州三大名茶之一的主要种植区，本地人大多数以种茶为生，经过多年的发展，实现了规模化专业化，还带动了旅游康养等产业，吴顺盘下的茶山，其实并不偏僻，紧邻交通要道。

已经入夜了，在享受了一顿地道的黔州酸辣晚餐后，奔波了一天的云子明等人就住进了茶山下一家高档的民宿。

吴顺的安排很巧妙，云子明和陆佳佳被安排住在最顶层，总共只有两个房间，推门而出就是一个漂亮的观景天台，没有任何工业污染的纯净夜空能欣赏到漫天的璀璨星河。

看看时间，21点40分了，云子明打开笔记本电脑，正襟危坐。

【大风起兮】：还玩吗？

几分钟，没有回应。云子明心里有些别扭，干脆拨打了程之玉的电话。

电话被人为掐断，然后又是几分钟后，微音跳出了一段信息——【王母娘娘的娘】：视频吧，今天不想玩游戏。

云子明想了下，电脑登录微音，然后拨了过去。

数据联通，屏幕开启，电脑屏幕里，程之玉慵懒地靠在书房椅子上，十分罕见地穿着一件低胸吊带睡裙，恰到好处的美妙事业线映入眼帘，让云子明愣了下。

今天的程之玉气质，好像和以前又有些不一样了，但具体不同点在哪儿，云子明也说不上。

“安全到达了？你被一场梦，弄得自己疑神疑鬼，你不觉得好笑吗？”程之玉的声音冷冷的，显然情绪不好。

“你想象不到我过去一个多月的心情。”云子明叹了口气。

“好吧，我很感兴趣这个……云子明，你说你受了世界诅咒的惩罚，那你知道原因吗？”程之玉嘴角露出一丝戏谑，“没啥罪大恶极的事，老天爷不会那么无聊吧？”

云子明沉默了，摸出了香烟点上，烟雾缭绕着身前的屏幕，眼里的程之玉显得更加俏丽娇媚。

“不说话，说明你自己也很清楚。”程之玉突然笑了，身体前倾，离镜头更近了，单手支撑着下巴，微微偏头，胸部的曲线更加引人注目。

“聊其他的吧？”云子明微微偏了下视线。

“好啊，给我讲个你小时候的丑事好吧？伤心的，开心的，都可以……”程之玉身体一动不动，目光炯炯有神，似乎都要穿透屏幕。

云子明的眉头微微一皱，身体后仰，心里一阵不适。他现在感觉更清晰了，今天程之玉为什么给他一种怪异的感觉——就像是披了一件无形的伪装外衣，很不真实。

她好像对我很不满，我没对她做过什么啊……云子明内心涌出一股浓浓的困惑。

“不想讲？那我开个头吧，给你讲一个渣男的故事，真人真事……那是一个很帅的学长，他给自己编造了一套虚假的身份，和学校附近一家服装店打工的美女交往……”

齐晓灵的故事，被程之玉略微改编了一下，旖旎、浪漫、离奇、虚伪、残忍，既有喜闻乐见，也有荒唐无耻……讲到故事的结尾，渣男彻底消失后，云子明一下站了起来。

“好了，讲完了，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这个世界的人，就是如此极致虚伪？这个故事是真的哦！”程之玉身体向后，双手环抱胸下，嘴角一撇自嘲。

似乎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了，云子明又坐了下来，抓起一边的烟盒，才发现已经空了，再看看四周，没有咖啡，没有饮料，云子明心里一阵烦躁。

房间的门开了，一身性感睡裙的陆佳佳捧着一个盘子，里面是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以及一包香烟——这是她带来的行李中专门为云子明准备的。

陆佳佳注意到了云子明身前的笔记本电脑，似乎对方正在和某个女的视频聊天，于是很识趣地选择了一个不容易被摄像头纳入的角度，走到了云子明身边。

“谢谢。”

一只白皙细嫩的手递过咖啡杯，云子明微微侧头，愣了下。今晚的陆佳佳，又和平时的可爱腼腆有些不同，一身精致的睡裙显得格外妖娆。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再看看屏幕里微笑不语的程之玉，云子明小腹升起一丝暗火。

“时间差不多了，休息吧。”看了下右下角的时间，云子明端起咖啡。刚才那个故事让他很不适，在听的过程中，他总会不由自主地把自己代入其中，想想自己应该会怎么做。

不过，怎么想，故事里的男主角都让他感觉恶心，反而对女主角没有太大的感触。他并不在意身边出现类似的女人，甚至他早就判定世界上的大多数女人都如此。

他云子明，从来都是坦然处之，从不弄虚作伪——男女相处本身就是一场交易，只要觉得自己拿得出手，就可以接纳，觉得自己承担不了，就绝对不碰。

“你为什么要选择当秘书？”

云子明转过身，笑看着陆佳佳，目光在对方身体表面慢慢扫过。

陆佳佳勉强一笑，退后几步，坐到床边，微微低头：“我一个学姐，一直劝我不要做这个，因为我长得漂亮，无论我如何努力，大家都会把我当花瓶。”

一直给人腼腆羞涩的女生，突然变得如此直白，到让云子明有些意外。

“她说，漂亮女生要进大企业当秘书，本身就表示可以接受一些潜规则……如果不漂亮，连接受潜规则的资格都没有……我只是想证明自己的能力，我也做好了准备，为得到证明的机会，要付出代价，取悦上司……”

说着，陆佳佳的脸色有点发白，眼角都出现了一丝水光，“其实，我很幸运，遇见的上司是云董事长和明哥……我，我不会提出什么非分的想法，只想明哥多给我一些机会，我可以做花瓶，但不想只是做花瓶。”

云子明保持着淡淡的笑容，注视着对方的双眼——陆佳佳有野心，很直球，很坦诚。

“你应该有过男朋友吧？”云子明撕开了陆佳佳带来的香烟，抽出一根点上，“为什么觉得做我的秘书，就必须付出代价？”

“有过，上大学的时候……每个人都会有一些无忧无虑的浪漫记忆，我也没后悔过。明哥，你看不起我这种女人吗？”

陆佳佳理了下自己的头发，慢慢站了起来，走到云子明面前，轻轻坐到了对方的怀里，“明哥，如果你是一个色眯眯的老男人，我一定会辞职。但明哥你不是，让我觉得自己没有那么不堪。我会好好工作，也会好好做个花瓶，感谢明哥这次给我的机会。”

云子明很舒服，陆佳佳是个有自知之明的漂亮女生，腼腆羞涩，只是因为初入这个行业，在所谓的学姐劝导和心理准备中充满着紧张和偏见——比如现在，她还在微微颤抖。

“你很紧张，和你刚才说的好像并不是一回事。”云子明心里的恶趣味突然来了，伸出手，慢慢摸到了陆佳佳的大腿上。

“那我回房了，不打扰明哥休息。”陆佳佳脸有些白，赶紧站了起来。

胳膊被抓住了，陆佳佳一脸羞红，身体不动了。

……

视频通话，被云子明主动断掉了。

程之玉摔掉了桌面的一支笔，脸色很不好看。因为就在刚才，她在屏幕的一角，看到了一个女生，穿着漂亮性感的睡裙。

虽然看不到脸，但程之玉几乎想都不用想，就是陆佳佳。

“狗改不了吃屎，这对狗男女……”程之玉一脚踢开自己的拖鞋，皱着眉头在书房里走来走去。

「你要改变自己的心态和思路，才能真正改变他！一个真正的女人凭什么会容忍自己的男人在外乱来？就是你这样的女人，才助长了渣男！」

程之月的恶魔低语和狡黠微笑，犹在眼前！

“妈妈的，老子以身入局！程之玉，你现在就是要把他当你男朋友，你有责任和义务，给这对狗男女捣乱，你要夺回主动权和节奏！”

程之玉气呼呼，跑回书房，抓起了床头充电的手机。

……

云子明已经把陆佳佳拨成了小白羊，正压在对方身上，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对方光滑的皮肤。

陆佳佳闭着眼，脸色绯红，身体微微颤抖——这是第一次亲密接触，她决定还是以这种被动的方式去放大云子明对自己的占有欲望。

更香艳主动的交互，还是留在“彻底打开心扉”的下一次。

云子明不反感陆佳佳，甚至觉得对方足够坦诚，说的话好听，没有夜场陪酒女那种虚伪的恭维——对方需要什么，自己给的起。

手机响了，云子明和陆佳佳都微微一怔。

“玩游戏。”程之玉的声音甜甜的。

“明天吧，都快23点了，你明天……”

“赢一局就可睡，我可以给你讲个我的小秘密……怎么，打扰你了？刚才我看到有个女的给你端咖啡。你不会是刚和我视频通话后，就去找其他女人吧？”

电话里，程之玉笑得有些贼。

云子明抓过一边的衬衫，开始穿着，陆佳佳脸色发白，默默拽着自己的睡裙缩到了一边。

她之前，偷偷看过云子明的屏幕，视频里的那个女人她认得，是程之玉。一个从各个方面，都绝对碾压自己的女人，而且很可能，就是云子明的女朋友。

香烟，咖啡，游戏……一直到了凌晨两点过，一局都没赢，程之玉从头到尾都大呼小叫，跟个疯婆子一样。

房间里，空无一人，陆佳佳早就回自己房间睡了。

【大风起兮】：不玩了，太晚了。

凌晨2点，烟盒里又剩下了最后一根香烟，云子明很是疲惫。

【王母娘娘的娘】：好，今天我又拯救了一个失足青年。我的小秘密是：我车祸时也做了一个梦，要我收拾一个叫云子明的讨厌男人！

云子明苦笑一声，连连摇头，他知道程之玉是在故意刺激自己。

程之玉和其他女人不一样，有着天然的骄傲自信，没有那种唯唯诺诺讨好男人的性格。他不知道自己和程之玉到底是什么关系，但反复主动接触对方的，又恰恰是自己。

算了，忍了……云子明丢开手机，躺到了床上，慢慢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