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探病，周岳还需要在程家书房的台式电脑上调试完成最后的工作。程之月之前提供的好几个上千块的付费软件，也让周岳认识到这不是单纯的玩票，程家姐妹俩对待少女娲的态度十分认真。
周岳现在还处于学习巅峰期，要求掌握的几种音乐制作软件，上手速度很快。现在已经能够在程之月的“图纸”指导下，完成曲谱的大部分后期处理工作。
小尹的悟性也不差，和周岳进行配合，让程之月轻松了很多，只是现在程之月创作的可以谱词的乐曲很少，让她的爱好没有完全发挥的空间。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周岳的独立生活能力不错，包揽了下厨的工作，就连小尹也只能打个下手，干点杂活。
脚上有伤的程之玉，此刻化身富家千金小姐，躺在沙发上挺尸，悠哉悠哉的看电视，尽享安逸。
“不行了，强迫症犯了，还差两千就十万粉丝了！”看着后台的数据，程之玉有些坐立不安，在客厅里大喊大叫，“在保密的前提下，你们也在自己的社交圈子里推推啊！”
“我就差推到小学同学了！”厨房里，周岳的声音和抽油烟机的噪音混在了一起，“其实涨粉速度很快了，哔站应该也在引流，我今天刷到了好几次。我觉得，要保持热度，作品的表现形式也应该再丰富一些。”
小尹噗呲一下笑了，对程之玉的焦虑心知肚明。虽然《舍不得》的播放量再创新高，但偏偏没有出现前几首的大额充电自定义打赏——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大抵如此。
“应该再丰富点……嗯，让程之月在开学前，把联合创作的作品搞定，不能再单打独斗了！”
程之玉切换到后台私信，再次浏览那位热门的钢琴UP主发来的联合创作的邀请信。想了下，操纵少女娲账号，在对方的评论区里狠狠恭维了一遍。
……
“不错不错，湘菜就是给力，这盘香辣螺蛳，绝对的下酒好菜！”
会做饭的男生虽然不少，但能做到周岳这个水平，倒是很罕见。看着一桌子琳琅满目的菜肴，程之玉笑眯了眼，小尹也颇感意外。
“嘿嘿，我爸是厨师，打小我也学了点，马马虎虎。”周岳分发着碗筷，很是得意，“等我35岁被裁员了，我就学我爸开馆子！”
“岳哥，你是湘南人？”
“是啊，我的名字，就是我妈怀孕的时候，去岳阳楼旅游后取的。我爷爷说我才气冲天，将来必然有大出息。”周岳越说越来劲，一点都不谦逊。
“是啊，你屁股上还有个王字胎记，天之娇子。”程之玉笑骂了一句。
“啊？”
小尹呆了，看看程之玉，脸都红了。周岳更是一脸窘迫，下意识地又捂住了腰臀部位。
“他们男生寝室的事，半个系的女生都知道，哈哈！”看到小尹的表情，程之玉狡黠一笑。
经过大学几年的胃口改造，无论程之玉还是小尹，其实对辣都很适应了，啤酒打开，三人吃得津津有味。不得不说，周岳的烹饪水平，比程之玉还要高出一筹。
一碗饭下肚，周岳又打开了第二罐啤酒：“对了，玉姐，萧班长说，这个周末，她又要来东海，看COS动漫展。上次她走得匆忙，没有时间和东海的同学聚。”
萧茼看COS动漫展？记得她以前没有这个爱好吧……程之玉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嘴里的咀嚼动作也慢了不少。
半个月前，萧茼对自己的情感咨询没了下文，程之玉也没有过问，但短短十几天，对方又主动跑东海来，让程之玉感觉有点不正常。
萧茼，应该还是对那个所谓的海归金融博士更有好感吧？花花世界，信息茧房，东海这样的一线城市，尤其是生活在这里的人，总是在各种影视作品中存满了各种美化滤镜，谁又会接受一个平平淡淡的未来呢？
像周岳这种，211院校毕业，被大厂招入，解决了户籍问题，是很幸运的存在。但大多数在东海毕业的青年，最终也只是为东海奉献最黄金年岁的打工过客。
而程之玉这种，就更少了，外公外婆就是东海人，自己在东海毕业，在东海工作，还有外公外婆留下的房产，以后生活在东海很轻松。
“小尹，你研究生毕业后，打算留在东海吗？”几秒后，程之玉忍不住问了句。
“我不知道……玉姐，少女娲能一直运作下去吗，我毕业后可以专职！”小尹既茫然又紧张。
“我对玉姐和小月有信心。”周岳看了下小尹的表情，举起了酒杯，“小尹，我们都还年轻，未来可期！”
周岳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乐观和瞎自信，然后很容易就被归入普信男的行列。作为男生，周岳在很小的时候，就接受了未来的家庭责任教育。他选择落户东海，就要面临更大的生活压力，但也觉得理所当然。
“周岳，今天的事情弄完后，你送小尹回学校……对了，我记得你大四就拿到驾照了，开我的车没问题吧？”程之玉撇了眼小尹，漫不经心地说了句。
玉姐就是铁姐们儿！周岳眼睛一亮，偷偷看了下小尹的脸，没敢说话——今天下班之前，他就得到了程之玉的某些暗示。
“玉姐，你的脚还没好……”小尹紧张了，似乎很不情愿晚上回去。
“你都陪了我一天一夜了，总要回去换身衣服吧，明天再来也行。”程之玉抓起了餐桌边的拐杖，慢慢走向了洗手间，没有一丝刻意。
小尹不说话了，情绪有些低落。
……
……
在周岳的陪同下，小尹在电梯里摆手告别，依依不舍。
电梯下行的数字在逐层递减，最终停在了负一层，程之玉这才转身回到家里。
看看时间，才晚上21点过，程之玉孤身一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茶几上摆放着零食和啤酒。
一边吃吃喝喝，一边刷刷手机，一边调换下电视节目，程之玉感觉很无聊。但这种无聊，也比和小尹并排坐在一起更轻松。
半个多小时后，手机响了，是周岳的。
“玉姐，小尹我送回学校了，明天下班把车给你开回来。”电话里噪音比较大，明显周岳是在大街上打电话，“那个，谢谢玉姐……”
“谢什么，还不是看你品行靠得住，才给你创造机会……我丑话说在前面，小尹非常单纯，千万别给我玩什么吃在碗里看着锅里的事！”
程之玉表情清冷，但语气却很轻松，“今天你表现不错，厨艺过关，小尹就喜欢勤快、乐观、自信的男生，你工作收入还行，小尹对金钱也没啥大欲望，只要你诚心，应该没问题。
“你也会弹点吉他，没事多练练，有才艺的男生更有魅力……平时多和她聊天，小尹是个怕孤单的人，但又不怎么玩游戏，周末可以约出去户外运动……”
程之玉说着一大堆“追女”秘笈，电话里，周岳是点头哈腰，感恩戴德。
“呜呜，玉姐，如果我能和小尹修成正果，以后我就是你的狗！”
“呸，我缺你这条普信狗吗！”
程之玉轻啐了一声，挂断了通话。
捏着啤酒罐，看着电视里花里胡哨、喧闹聒噪的综艺节目，程之玉的表情越来越冷。
“啪！”
半罐子啤酒，被程之玉狠狠砸进了阳台，喷溅的啤酒泡沫流了一地。
【王母娘娘的娘】：上线玩游戏吧。
足足五分钟，云子明都没有回消息，程之玉心里的火气越来越大。
……
某高档餐厅里，吴顺做东，正在宴请云子明和袁小山，陆佳佳作为云子明的秘书，也跟在身边。
一身无袖青色印花连衣裙，陆佳佳今天的打扮特别清纯婉约。这身还是她中午吃饭时间从公司附近的商场里买的，还临时加了一对水晶耳坠。
“谢谢明哥、袁哥、佳佳姐，目前渠道商那里反馈不错，我们这批茶叶市场定位很好，第一批货铺下去，马上就被消化了！”
吴顺红光满面，向在座的三人连连敬酒，虽然他的年龄在这里是最大的，但姿态放得特别低。
一千盒礼品装的香岚茶业推出的特级“黔山香雾”，首次市场试水就表现亮眼，让吴顺很是激动。虽然这次总销售额不到十五万，但销售前景十分乐观。
“这次也是运气不错，听说推广排期刚好和其他几家品牌的档期错开了，而且市场刚好出现了一批供货缺口。小云总和袁总安排的推广和分销渠道，都是最好的。”
陆佳佳坐在云子明身边，巧笑嫣然。虽然大部分具体工作都是她在跟进执行，但此刻丝毫不沾功。
“运气和实力缺一不可，云叔和我爸那里，让陆小姐帮子明哥处理这个业务，就是证明。”
袁小山的情绪更高，因为今天，他的某银行账号上，多了八百万进账，前后不过半个月，就赶得上普通人一辈子的收入了。
云子明扭过头，看了眼陆佳佳，手里的酒杯就递了过去：“谢谢你，基本这些日子，都是你在忙。”
“没事，应该做的……”陆佳佳赶紧双手捧着酒杯，很是羞涩。
“哈哈，佳佳姐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腼腆了！”吴顺很会活跃气氛，赶紧在一边捧场，“明天一起飞黔州，看看生产基地，那里空气好，也是个旅游和避暑的好地方。”
陆佳佳一脸羞红，云子明微微一笑，并不说什么——从第一次见陆佳佳，云子明就从对方的眉眼间，看到了熟悉的细节，陆佳佳并非是不谙世事的单纯女生。
云子明可以肯定，陆佳佳不是处女，不过他也不在乎这些。在他看来，这样漂亮的女生如果没有男朋友，反而证明是有其他的缺陷。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程之玉，云子明第一次见面就确认了对方的状态。
一顿饭，吃了足足一个多小时。今天袁小山的兴致显然有点过高了，居然喝得烂醉如泥。
“陆佳佳，你喊辆车，我送小山回家。”
餐厅门口，云子明掏出手机，看到了半个小时前程之玉发来的消息。
“小云总，如果你有事，就我去送吧。”
撇了眼云子明的手机屏幕，陆佳佳很是体贴。
“没事，他喝成这样，可能连自己家在哪儿都说不清楚。”
云子明摇摇头，然后在手机屏幕上迅速点击。
【大风起兮】：今天陪客户，可能上不了线，不好意思，明天晚上吧。
……
特么白天才拿到一个秘书，晚上就陪客户，我信你个鬼！
程之玉盯着手机上的聊天信息，脸色更不好了。
“好，你等着，明天鬼才理你，特么的死种马！”
洗浴间里，程之玉忍不住骂出了声。
妈妈的，节奏怎么全乱了，云子明有点控不住啊，要调教他就更难了……手机压在睡裙下，程之玉按下了洗浴间的出水开关。
明天，他应该就在黔州了，晚上他应该是住宾馆，好像还没有和他视频过……浴球擦拭着身体，程之玉的心思，已经提前飞到了二十四小时后。
不对，我刚才好像说明天不理他的啊，我开始犯贱了吗……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身体，程之玉的脸有点微微泛红。
“唉，情绪归情绪，谁叫我现在被套牢了呢……真是越来越觉得自己在吃屎，而且还必须让他觉得我吃得很香！”
浴巾擦身，程之玉恨得牙痒痒，但又不知道怎么做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