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雅泉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你的记忆有很大的一片缺失，还有，有关那个疗养院，我也调查了。”
“那是一个明面挂牌，实际上不对外开放，仅供高级内部人员家属使用的保密机构，背后直通上面。”说到这里，她用手指了指天花板：“你能在苏醒之后身体没受什么影响立马活蹦乱跳的出院，甚至还能用普通人的身体跟土魔虫搏一搏，肯定不只是因为你之前是魔法少女，他们的高级照顾估计也是原因。”
“你老公...好好好...”
看着江灵薇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文雅泉无奈地摆摆手：“一提这个你就炸毛哈气，不提他不提他，我是说，唉，你别那样盯着我，我总得给他一个指代吧。”
“你就说‘那个人’好了。”
江灵薇面无表情，如果说要夸那家伙，自己肯定不满意，可要是贬低那家伙，那就显得和他生孩子了的自己更加糟糕了，还不如干脆不提呢。
这种憋屈的心情让她只能用“那个人”来代替，搞得跟什么伏地魔一样。
“总之，就是‘那个人’居然能有这样的能力，让那家疗养院的人无偿供养你到现在，这事可不能用你女儿是魔法少女来解释。”
“我查过了，在几个月前，大概是你女儿还没成为魔法少女的时间点，你的档案一直是绝密，等到你女儿在管理局那边有了备案，之后才转为‘魔法少女家属’，作为魔法少女福利待遇的一部分。”
“这种情况。”文雅泉吸了口气：“我只在最神秘的‘第一代’身上见到过。”
“欸？”
江灵薇向前探了探身子：“你也查不到吗？”
“查不到。”
文雅泉摇头，语气中带着点不屑：“所谓的‘第一代’，她们的信息其实根本不属于我们这边，我猜是保存在少数几个妖精那里。”
“那...那还是想想我的记忆问题吧。”
江灵薇自己知道，她跟“第一代”的时间线恰好错开，不太可能扯上什么直接关系。
但不得不说，她入院的时间点实在是有些过于微妙了，让她很难不产生多余的联想。
她重新坐了回去，然后说道：
“只要我有办法找回我以前的记忆，那一切都好办。”
“这事其实也好办。”
文雅泉歪头：“你们自己不就经常‘删除’别人记忆吗？不过，我们后来也都知道了，那种‘删除’魔法也不是真的抹消掉了，而是‘封印’，对吧。”
“你就没想过，你的状况说不定也是被删除记忆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你自己解开就是了，再不济，就和我那时候的状况一样，对自己多用几次，把你常态的魔法度拉高之后总能解开。”
“....”
江灵薇目光呆滞地看着文雅泉。
五秒钟后——
“对哦！”
她立刻站了起来：
“我怎么就没想到这可能是记忆删除魔法呢？”
“那我现在就试试...”
手抓向变身器，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思考良久，江灵薇又坐了下去，她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
“不行，我现在用不了魔法。”
“嗯？”
文雅泉眼睛睁大：“为什么？用魔法又不是必须要变身。”
“是，是这样没错啦...”江灵薇把变身器摘下来，看着上面带着裂痕的宝石：
“可是，我现在身体里就是没有魔力，所以没办法对我自己用...然后...”
文雅泉忍不住接着说出了后面的话：“然后记忆删除魔法又只能不能对魔法少女起效，只能用来给普通人...怎么这样啊，这也太操蛋了，你怎么会身体里没有魔力的？在你身上又出了什么状况？”
“别这么说嘛。”
提到这事，江灵薇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连老爷子教她们这个魔法的时候，老爷子自己也是不怎么靠谱，不然也不会出现文雅泉这种碰到第十次大家才发现不能再删了的事情。
“我的事情先不提，就这个东西，也问题不大吧，只要再找一个魔法少女给我解开就是了。”
江灵薇没觉得这是个什么难题，现在的魔法少女那么多，还都在明面上摆着，文雅泉又有内部资料，找个愿意帮忙的还不简单嘛。
“她们不会的。”
文雅泉平静地说道。
“为什么？”
江灵薇很奇怪，这个魔法并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东西，大部分魔法少女的性格总体上还是比较正面的，她们也应该会愿意帮这个忙。
“我是说，她们‘不会’的。”在这个词上加了重音，文雅泉解释道：“她们不会就是不会，字面意义上的不会。”
“可是，我可以教啊。”
江灵薇听懂了，她反驳道：“如果她们不会，那我教不就是了。”
“不对，小极光，你还没有理解清楚。”
文雅泉站起身，启动了某个看上去像是休眠舱一样的仪器：
“时代变了，现在是2032年。”
“....”
在江灵薇的沉默中，文雅泉一边在仪器的控制面板上输入各种参数和操控模式，一边说道：
“老爷子当初也教过我魔法知识，虽然用不了，但是那些东西可还在我的脑子里。”
“在这之前，我早就尝试过教导某些魔法少女了，但是不行，她们的本质和过去的魔法少女不是一个东西，妖精们的契约魔法也有了很大变化。”
“现在的魔法少女，和过去不一样了。”
听到这里，江灵薇也忍不住站了起来：“可是，怎么会呢？”
“你知道魔法少女的一个特征，就是你们所有人都有着某些才能吧。”
“嗯。”江灵薇点头：“是这样没错。”
“现在的魔法少女也是一样，也都有着‘才能’，但有一点我必须要说明，这种‘才能’和过去的才能完全不是同一种东西。”
“你觉得你的才能是什么？”
被问到这样的问题，江灵薇毫不犹豫：
“治愈，光魔法亲和，辅助增幅。”
“没错，你，和我们同时代的，真正的——”文雅泉的语气很重：“我们真正的第一代魔法少女都是这样的。”
“但是现在，魔法少女们的才能可以具体形容为某种‘能力’或者‘技术’。”
调整好了仪器，文雅泉将手插进白大褂的口袋里，眼神中带着些许落寞：
“我们已经是老东西了，新时代的孩子们和我们那个时候不一样的。”
“嗯...”
江灵薇面色凝重，思索良久，才谨慎地说道：
“没懂。”
“啪。”
一巴掌甩在自己的额头上，文雅泉没好气地说道：“气氛都没了！我就知道不能指望你这家伙，让我简单来说吧。”
“打个比方，如果说你想要修复某样东西，你该怎么做？”
“就，用修复魔法啊。”江灵薇摊手：“但你要说修复什么双子大厦之类的我肯定做不到就是了。”
“这就是区别了，现代魔法少女不会修复魔法，甚至也学不会修复魔法，如果出现这种状况，管理局会直接找到有修复才能的魔法少女过来专门做这种事。”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状况，所以魔法少女的存在也不得不摆在明面上——哪怕是有各种不好的影响会随之发生。”
“与其说是魔法，不如说是某种魔法作用下的超能力，你就大概这么理解就是了。”
文雅泉打开仪器的盖子：“反正你以后总会懂得，现在，你先进去躺下，我检查一下你的身体正不正常，真是的，小极光你怎么不早说现在常态也有问题呀。”
“嗯嗯。”
江灵薇从善如流地靠到仪器旁边，脱下鞋子，虽然这个大家伙她没见过，也不知道什么功能，但是既然文雅泉让这么做，她跟着干就是了。
“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觉得不对了。”
在盖子合上之前，江灵薇忽然看着文雅泉说道。
“什么不对？”
“是那些魔人...它们太弱了。”
“....嗯？”
看着相当认真完全没在装b的江灵薇，文雅泉的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