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又移向了药柜。透过玻璃门，他能看到里面整齐排列的各种药品：感冒药、退烧药、肠胃药……
“小优那家伙不是发烧了吗？”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拉开了药柜的门，快速扫视着标签，找到了一盒退烧药和一瓶止咳糖浆。
“反正保健室的东西都是学校公款买的，不拿白不拿。”他自我安慰着，把药品一股脑儿塞进了书包的夹层里。
正当他准备关上药柜门时，走廊上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陈默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他迅速关好柜门，一个箭步窜回床上，拉起被子盖住半张脸，装作熟睡的样子。
门被推开了。
“哎呀，扭伤的话要先冰敷，24小时后再热敷……”保健老师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另一个学生一瘸一拐的脚步声。
陈默眯着眼睛，从被子的缝隙里偷看。保健老师正扶着一个满头大汗的男生走进来，那男生抱着右脚，脸上写满了痛苦。
“你先坐这儿，我去拿冰袋。”保健老师让男生坐在另一张床上，然后转身走向冰箱。
陈默赶紧闭上眼睛，放缓呼吸，装作睡得很熟的样子。他能感觉到保健老师从他床边经过时停顿了一下，似乎看了他一眼，但很快又走开了。
“呼……”他在心里长舒一口气。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保健室变得热闹起来。扭伤脚的男生不停地呻吟，保健老师忙前忙后地给他冰敷、包扎，还时不时接个电话。陈默一直保持着“熟睡”的姿势，一动不动，但耳朵却竖得老高，时刻关注着保健老师的动向。
终于，下课铃响了。保健老师对那个男生说：“你先在这儿休息，我去食堂吃个午饭，很快回来。”
随着关门声响起，保健室再次恢复了安静。陈默等了几秒，确认保健老师真的走了，才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
那个扭伤脚的男生正靠在床头玩手机，看到陈默“醒来”，友好地点了点头：“你没事了吧？刚才看你睡得挺熟的。”
陈默敷衍地“嗯”了一声，迅速下床，拎起书包就往外走。
“喂，你不等老师回来吗？”那个男生在后面问道。
“我有假条。”陈默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里的纸条，大步走出了保健室。
走廊上阳光明媚，学生们正三三两两地往食堂走去。陈默摸了摸鼓鼓囊囊的口袋和书包，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今天的收获不错。” 他心想。不仅成功逃了一上午的课，还顺带“补充”了一波家庭医药储备。小优那家伙要是知道他还“顺手”拿了退烧药，不知道会不会又露出那种复杂的表情。
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肚子有点饿。
“去小卖部买个面包吧。”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零钱，朝食堂方向走去。阳光照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书包里那些“战利品”随着他的步伐轻轻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
保健室的这场“补给站”行动，圆满成功。
买完东西后，陈默就回家了，推开家门时，天已经完全黑了。玄关的感应灯亮起，照出他手里拎着的便利店塑料袋——里面装着两盒速食咖喱、一包冷冻炸鸡块，还有一瓶运动饮料。他踢掉鞋子，随口喊了一声：“我回来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回应。
陈默皱了皱眉，看了眼时间——晚上七点半。按理说，小优就算病得再重，这个点也该醒了吧？他放下塑料袋，轻手轻脚地走到小优房门前，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传来几声轻微的咳嗽，还有翻身的动静。
“还活着。”他松了口气，但随即又觉得不对劲。“都这么久了，她不会一直没吃东西吧？”
想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了门。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床头的小夜灯发出微弱的光。小优蜷缩在被子里，背对着门，头发凌乱地散在枕头上。听到开门声，她微微动了动，但没有转身。
“喂。”陈默站在门口，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些，“你吃饭了吗？”
被子里传来一声闷闷的“没”。
陈默抓了抓头发，突然觉得有点烦躁。“啧，麻烦。” 他转身走向厨房，把便利店买的东西扔进冰箱，然后翻出了早上从保健室“顺”回来的退烧药和止咳糖浆。
“先吃药吧。”他嘟囔着，烧了壶热水，按照说明书把药片倒出来，又量了一小杯止咳糖浆。药味很快在狭小的厨房里弥漫开来，混合着速食咖喱加热的香气。
他动作麻利地把咖喱倒进盘子，炸鸡块丢进微波炉，又随便切了几片黄瓜凑数。五分钟后，一顿勉强能称为“病号餐”的晚饭就准备好了。
“口罩。”陈默突然想起什么，翻箱倒柜找出了一个未拆封的医用口罩，仔细戴好。“可不能被她传染了。”
端着餐盘和药走到小优房门口，他用脚轻轻踢开门，清了清嗓子：“吃饭了。”
小优慢吞吞地转过身，脸色比早上更加苍白，嘴唇干裂，眼睛却因为发烧而显得格外亮。她盯着陈默脸上的口罩，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似乎想笑但又忍住了。
“谢了。”她撑着坐起来，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陈默把餐盘放在床头柜上，退后两步，像在躲避什么瘟疫：“药在边上，吃完饭后半小时再吃。”
小优点点头，拿起勺子，缓慢地搅动着咖喱。热气蒸腾上来，衬得她的脸更加憔悴。她吃了几口，突然抬头看向陈默：“你还是离我远点吧。”
“哈？”陈默挑眉。
“虽然戴着口罩。” 小优咳嗽了两声，“但万一传染了，你自己上不了学。”她停顿了一下，补充道，“毕竟你的第一名，肯定是付出了很多努力才得来的。要是因为我耽误了你的进度，不太好。”
陈默愣住了。
“第一名？努力？”他在心里嗤笑。“这傻女人还真信了我在学校是优等生的鬼话。”
但下一秒，一个绝妙的主意突然闪过他的脑海。
“对啊！”他几乎要拍大腿，“我感冒了还可以请假！正大光明地躺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