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吸鼻子，小女孩眼角还微笑泛红，缩在薇薇安怀里并没有要向两人解释的意思。

薇薇安于是和米娅讨论起了关于尤利西斯案的细节。

薇薇安从罗兰口中知晓，“先知”是尤利西斯一手创办的组织，尤利西斯还曾作为“先知”的首领活动过一段时间。

尤利西斯死时手中紧握一枚黄铜戒指……

这意味着什么？

凶手是“先知”的成员？

“先知”知道凶手是谁？

还是希望“先知”能替他复仇？

薇薇安推测杀死尤利西斯的人是“先知”的成员。

调查尤利西斯的侦探已经失踪了大半年，目前还没有结果。

“很多记载都相互冲突了。”薇薇安摇了摇头，“调查档案里说杀手已经被捕……”

“但用以佐证的证据和证人的证词都和这个记载冲突。”

“显然是被修改过……”

再次陷入僵局。

三年前的凶案，本来调查就已经足够麻烦了，失踪的调查者、被通过各种渠道堵嘴的证人、再加上调查档案被人恶意修改过，让真相更加扑朔迷离。

米娅举起手来。

“既然和‘先知’有关，那我们去问一问他们不就好啦？”

“哪有那么简单。”薇薇安摇了摇头。

“‘先知’是一个隐秘组织，没有特定的途径是无法交流的。”

“再说了，‘先知’对我们充满敌意。”

薇薇安自然还记得“先知”派出的杀手。

虽然没对她造成多大的伤害，但薇薇安和“先知”之间的矛盾已经无法调和了。

“‘先知’想要捂嘴，不希望我们继续查下去。”薇薇安点头道。

“说明他们肯定知道些什么。”

“调查的重心确实可以放在他们身上，但也要做好第二手准备。”

言至于此，薇薇安和米娅同时看着坐在两人中间的凯蒂。

凯蒂：(‘◉⌓◉’)

“凯蒂你都知道些什么？最好不要隐瞒。”薇薇安轻轻地摸了一下凯蒂的脑袋。

米娅皱眉毛，双手抱胸，发出桀桀坏笑。

“快说！要不然打你！”

凯蒂低头思忖片刻，又掏出了那个银怀表。

“有一些事情我不能说。”

“那就挑能说的说。”

被骂过一顿的凯蒂相当配合的点了点头。

“我来自未来。”

“多远之后的未来？”薇薇安问。

“十年之后。”

“你是直接穿越过来的吗？”好奇宝宝米娅瞪大了双眼。

“是，而且是妈妈送我来的。”凯蒂看着薇薇安，目光有些古怪。

委屈、不解、好奇、疑惑……薇薇安感受到了小女孩复杂的情绪。

“时间穿越……”凯蒂没有拘泥于情绪，继续挑重点说道。

“是为了维护时间线的稳定。”

“什么意思？”米娅一边问一边肘击了一下薇薇安。

“举个例子，如果一个人穿越回到了过去，杀死了自己的祖父。”

“那么理论上，他并不会出生，因为他的祖父死掉了。”

“但他的祖父死掉的前提是他能够穿越时间，而他能够穿越时间的前提是他必须要出生……”

“这样一来，悖论就产生了。”凯蒂舔了一下嘴唇，转头看薇薇安和米娅。

“果然提到时间穿越就要说一下‘祖父悖论’。”薇薇安早年深受杂志荼毒，此时不免感到被回旋镖击中，无奈的叹了口气。

米娅：“阿巴阿巴……”

“为了维护时间线的稳定，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时间穿越者不能够大幅度的改动过去，否则他所处的未来可能会崩溃。”

凯蒂接着说道。

“时间，是一个很空泛的概念，是真实存在还是人类的错觉，众说纷纭。”

“过去、未来、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现在。”

薇薇安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似乎有所领悟。

米娅：“阿巴阿巴”，口水已经快要流出嘴角了。

“我们并不知道时间机器究竟是什么人发明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但作为一个事实而言，它一直就在那里。”

“每一次回到过去，穿越者所存在的未来就会受到影响。”

“最简单的表现，就是概率的随机性。”

凯蒂抬头看着薇薇安，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枚铜币，抛起。

“叮！”

铜币落地，正面朝上。

“如果我这时候穿越回了过去，那么铜币朝上的面也可能会改变。”

“因为这是一件完全随机的事情。”

“另外的表现，像生孩子是男是女和”

“一次穿越到过去都会产生这样巨量的随机事件改变。”

凯蒂沉声说道。

“但也许是时间本身具有自我纠正机制，也许是发明时间机器的人在机器里留了后手……”

“这些随机事件会被固定在一个范围内，一些事情必定会发生……”

“这个随机的范围被称之为‘’，而那些必定发生的事则是‘节点’。”

“像有人要掌握时间机器，然后会有人出来打败他，这件事就是‘节点’。”

“既然这些事必定会发生，那凯蒂你穿越过来做什么？”米娅感觉自己好像要长脑子了。

“妈妈其实已经死过一次了。”凯蒂神情严肃。

“啊？”薇薇安和米娅都愣住了。

凯蒂用手指了指薇薇安的额头。

“妈妈在大厦上和一个女神经病赌命，然后被左轮手枪爆头了。”

“啊这……”薇薇安马上回想起自己和海勒在斑马酒店玩死亡转轮的事。

“我穿越了很多次，直到随机到妈妈还活着的未来上。”

这就是我活下来的原因？一个因为穿越者干涉而成为必然的随机事件？薇薇安神情一肃。

“打败野心家，夺取时间机器是必然的，但有谁打败，怎么打败都是随机的。”

“而这就是我穿越的原因。”凯蒂对米娅点点头。

“意思就是，我要保证我所处的未来成为必然，而不是无数种结局中的一个。”凯蒂接着说道。

“哇哦～”米娅脑子生长了大概百分之七十左右，现在头痒得不行。

“嗯……你来自一个完美结局，而现在，你希望这个完美结局成为唯一的结局。”薇薇安简单的理解道。

“对！”凯蒂点头。

“所以我希望两位帮助我。”

“我们一起去拯救这个世界。”

“……你是通过时间机器直接穿越过来的对吗？”薇薇安不太想正面回答凯蒂。

“是的。”

“之前问你你不答，是因为害怕影响到未来吗？”

“是的，为了保存可能性，我只能当谜语人了。”说到这里，棕色头发的小女孩罕见的露出了一丝愤怒的表情，瞪着米娅。

“我穿越过来先是通过来自未来的优势骗取了一个黑帮组织的帮助。”

“路上我还认了一个教母……”凯蒂小小声说道，生怕薇薇安听见。

薇薇安倒是不在意。

“借助这个黑帮成功和你们搭上线了。”

“……你今年几岁了？”

“六岁。”

“嗯……那真是辛苦你了。”

薇薇安抱住凯蒂，用手轻拍小女孩的背。

凯蒂一开始还故作坚强，但嘴嘟着嘟着又不自觉的咧开了，在薇薇安的怀里掉小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