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全完了！男主跪地拜师，女主当众示好！这跟说好的苟命剧本完全相反啊！
然而，长达六年的“胧月仙子”角色扮演，以及那卷出来的强大修为，在此刻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疏月周身的灵雾不易察觉地波动了一下，那声被惊吓导致的轻咳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一口清冷缥缈的轻吁气息吐出，疏月好像正在思考些什么。
高台之上，几位长老的目光更加玩味了。
玄石长老摸着下巴，看看跪得笔直的楚逸，又看看怯生生的晴晚，嘿嘿直笑：“嘿，这小子够直接，这小姑娘也有意思，胆子不小嘛。”
玉衡长老“唰”地又打开折扇，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看好戏的眼睛：“郎才女貌……哦不，我是说，佳徒良师，皆是天资过人，心性……嗯，独特。师妹，好福气啊。”
清虚长老倒是微微皱眉，觉得这场面于严肃的收徒大典略有不合。
但看着楚逸那坚定的眼神和绝佳的根骨，以及晴晚异常纯净的剑魄气息，终究没说什么，只是温和地看着疏月，等她决断。
疏月正在快速的头脑风暴。
直接拒绝？以“胧月仙子”的高冷人设，拒绝一个当众跪拜天赋极佳的弟子，似乎……也说得过去？但会不会显得太不近人情，反而引起更多注意？而且，直接拒绝女主……会不会触发什么奇怪的厄运效果？
接受？那就更不可能了！引狼入室吗？
再三思考下疏月做出了决定，拖！和稀泥！把主动权甩出去！
她微微垂眸，目光落在楚逸身上，声音清冷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却自带威仪：“沧澜收徒，自有规章法度。根骨，心性，缘法，皆需考量。”
她顿了顿，感受到了楚逸的目光，硬着头皮继续道，“楚逸，你之心意，我已知晓。然拜师非儿戏，你且先起身，待大典结束，再议。”
我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没答应也没拒绝，符合她高深莫测的人设，还把问题暂时延后了。
哼哼，不愧是我。
楚逸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更多的是一种被认可的激动！仙子长老没有直接拒绝他！还说要再议！
这说明他有希望！他重重叩首：“是！弟子谨遵长老谕令！”这才站起身，退到一旁。
好了！处理完一个，还剩一个。
疏月将视线投向台下，那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绿裙少女。
比起楚逸那带有目的性和的拜师，晴晚这怯生生的，纯粹因为“剑好”而发出的向往，反而更让她心头莫名一软。
脑中的想法提醒着自己，喂疏月，醒醒，这可是女主！天道亲闺女！碰不得啊！
她正想着该如何用同样官方的话术把晴晚也打发了，却见晴晚因为她的注视，小脸更红了，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里面盛满了毫不掩饰的仰慕。
疏月到了嘴边的官方辞令忽然就有点说不出口了。
她想起游戏里关于晴晚的初期设定身世孤苦，灵根天赋其实并不突出，但心性质朴，对剑道有着超乎常人的热爱和感知力。
她刚才夸“剑真好”，或许是真的感受到了什么，而非刻意讨好。
救命！她看起来好乖好真诚！跟后期那个光芒万丈，后宫成群的真千金简直判若两人！这谁狠得下心当面打击啊！但是苟命要紧啊疏月！清醒点！
就在疏月内心激烈斗争，晴晚似乎鼓足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小声地带着点颤音补充了一句：“师姐……我，我会很努力的……我还可以帮师姐打理药园，清扫剑台……什么都能做！”
这话一出，旁边的玄石长老都有些不忍了：“哎，你说这小丫头……”
玉衡长老摇扇子的动作也慢了下来，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
疏月的心尖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她看着少女那带着卑微却无比认真的恳求，忽然灵光一现！
不能收为亲传弟子！靠的太近肯定惨死街头！
但是……或许可以换个思路？
既不完全拒绝，刷点好感度避免被莫名记恨，又不产生直接的密切的师徒关系？
于是，在万众瞩目下，胧月仙子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似乎比刚才多了些温度。
“惊鸿峰，尚缺一侍剑童子。”
此话一出，全场微微一静。
侍剑童子？那甚至不算是正式弟子，只是负责擦拭保养剑器，打理剑炉的杂役！
虽然有机会聆听讲道，观摩练剑，但地位甚至与外门弟子都天差地别！
几位长老都愣了一下，没想到疏月会给出这样一个答案。让这样一个看起来娇怯怯的小姑娘去当侍剑童子？
楚逸微微皱眉，看向晴晚的目光带上一丝不解，甚至隐隐有点不赞同，觉得这埋没了她的天赋。
不过他也不知道这是哪来奇妙感觉？
晴晚却猛地抬起头，脸上瞬间绽放出难以置信的惊喜，仿佛听到的不是杂役任命，而是天大的恩赐！
“我愿意！师姐！我愿意！”她忙不迭地点头，“我一定好好侍奉灵剑！绝不偷懒！”
对她而言，能靠近这位她第一眼就觉得剑法惊为天人的仙子师姐，能接触到剑，已经是梦想成真了！身份什么的，根本不重要！
疏月看着少女那纯粹灿烂的笑容，心里莫名虚了一下。
罪过罪过……我好像个压榨童工的坏人……但这是最优解了！对！保持距离，偶尔给点甜头，刷点好感度就行！完美！
她微微颔首，不再多看晴晚，仿佛只是随意安排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位置，将高冷进行到底：“既如此，大典之后，自去执事堂报到。”
“是！谢谢师姐！”晴晚小脸兴奋得通红，看向疏月的目光充满了无尽的感激和崇拜。
而另一边，楚逸看着这一幕，眉头微舒，似乎觉得这样安排也不错。
至少，这个看起来对师尊构不成任何威胁的小姑娘，有了去处，而师尊的目光终究还是会落在更适合继承衣钵的人身上比如他。
疏月感受着台下两道不同的目光，表面稳如泰山，内心宽面条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