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别!不要……别碰那里!!”
陆芊茶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恐惧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她。身体本能的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但她终究并非体修。即便身为炼虚境修士,这副天生偏软的幼小骨架,在化神巅峰、兼修强悍战法的上官云珠手中,如同被钉在木板上的蝶翅,根本无法撼动那禁锢。
“乖,听话……”
上官云珠声音放得更柔,像在安抚受惊的小孩子,手掌带着暖意却坚定地按住那纤薄的脊背,阻止无谓的扭动。
她满心疑惑——不过是涂点药,为什么这小家伙会这么抗拒?
明明都疼得打颤了,怎么还这么倔……
她心底又是生气又是心疼。指尖挖了少许微凉沁骨的药膏,对着那摔伤处最可能疼的地方,极其轻柔地按了上去。
冰凉滑腻的药膏刚一触及肌肤——
就如同打开了地府的闸门。
指尖的温度。
那冰冷的触感。
那被固定在后方的屈辱姿势。
瞬间撕开了被陆芊茶封存的记忆洪闸。
婉霜那张盛怒的、俯视着她的脸,仿佛又出现在了陆芊茶的面前。
“呜呜~”
巨大的恐惧扼住了陆芊茶的咽喉,最终化作一声细微的呜咽。豆大滚烫的泪珠毫无征兆地决堤而出,大颗大颗地砸落在上官云珠托着她腹部的手背上。
“很……很疼吗?!”
这撕心裂肺的哭声让上官云珠的心狠狠一缩,指尖像被烫到般猛然僵住,声音都带着不知所措的抖,“我……我弄疼你了?对、对不起……”
上官云珠慌乱地想移开手。
“呜~不,不要打我……”
没有了上官云珠的压制,陆芊茶如同受尽惊吓的雏鸟,瞬间从对方腿上弹射般滚落,蜷缩成一团颤抖不已的蓝色绒球,两只爪子死死抱紧尾巴将自己埋进去。
“求求你……我知道错了……对不起……呜呜……”
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睛空蒙一片,失去了所有神采,只有无尽的恐惧在空洞中蔓延。
“谁要打你?!千槎师兄!小芊芊!你看看我!”
上官云珠彻底慌了神,她焦急地想要拂开那死死环抱的尾巴,去对上那双空茫的眼睛,“是我!云珠!没人要打你!!”
她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骤变,只觉得那缩成一团、语无伦次哭求的幼小身影,像根针一样狠狠扎进心头。
明明是来上药,怎么就……把孩子吓成这样了?!
浓重的迷茫和恐慌瞬间被更汹涌的心疼与罪恶感取代。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可看着那因恐惧而破碎呜咽的小狼崽,强烈的自责如同巨石,沉甸甸地压了上来,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呜……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陆芊茶仍在无意识地啜泣、道歉,声线支离破碎,小小的身体随着每一声呜咽剧烈地颤抖,仿佛正独自承受着恐怖的酷刑。
上官云珠再也忍不住,猛地俯身将那颤抖不已的蓝色绒球紧紧、紧紧地揉进自己怀中。双臂收拢,仿佛要用自己的体温和存在将怀中那份冰冷的恐惧完全融化。
她低下头,脸颊紧贴着那颤抖的蓝色小脑袋,声音里是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愧疚、慌乱与祈求的颤抖:“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吓到你了!……乖……我们不涂药了,不涂了……不怕,不怕了……云珠姐姐在这儿……没人能伤害你……别哭……求你了……别哭了……”
上官云珠语无伦次地低喃着,温热的液体同样模糊了她的视线。
就这样,一位少女,一位幼女,二人在小木屋中嘤嘤哭泣,直到陆芊茶有些哭累了,感受着怀中那股温暖,缓缓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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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芊茶是在细微的颠簸中缓缓睁眼的。朦胧的视线逐渐聚焦——参差的古木枝桠在头顶掠过,她此时正依偎在上官云珠的怀里,鼻息间萦绕着上官云珠身上淡淡的蒲公英清香……显然,她们已踏上前往祭拜山神的蜿蜒山路。
“醒了?”
上官云珠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动静,低下头来,声音放得极轻极柔。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盛满了关切与一种近乎母性的柔软慈爱,“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没……没有……”
陆芊茶下意识地摇头,脸颊却悄悄爬上了一层薄红。她望着上官云珠满是母性光辉的目光,实在是有些不适应.....
她还是头一次被同龄人,用这样的眼光看着......呜~总感觉好羞耻......
回想起方才被对方吓哭的情景.......完了,好像真被当成小孩子了......
呜~真的好丢人.......
陆芊茶懊恼得不行,小脸滚烫,本能地向上官云珠怀里更深地拱了拱,试图将自己藏起来。
这像雏鸟寻求庇护的举动,落在上官云珠眼中,却成了恐惧余波下寻求安慰的证明。
“不怕了,我在呢……”
上官云珠心尖微软,眼中那过分的温柔几乎要满溢出来。她伸出手,轻轻揉了揉陆芊茶头顶那对毛茸茸的尖耳朵和温软的蓝色发丝。
“唔……”
头顶传来的温柔碰触让陆芊茶脸上的红晕瞬间轰地炸开,烫得更厉害了。她几乎是呜咽一声,又把脑袋往对方怀里埋得更深了几分,只留下一小截发烫的蓝色小耳朵露在外面。
一路无言,不知过了多久,绵延的队伍停驻在一处半山腰的开阔平台。
“到了。”上官云珠的声音将陆芊茶从羞耻的鸵鸟状态中唤醒。
“嗯……”
陆芊茶微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像被烫到般飞快地从上官云珠怀中挣脱,轻盈地跳到地面。
不行……感觉还是好羞耻……呜~没脸见人了。
陆芊茶紧紧闭上双眼,几乎是瞬间就缩到了上官云珠高挑的身影之后,用灵识代自己探查情况。
上官云珠见到陆芊茶这番怯生生的模样,倒是哑然一笑,她顺势牢牢握住了那只从背后探出、正无意识揪着她衣角的毛茸茸小爪子,五指轻柔地包裹住。
随后将视线挪到了面前正在祭拜的村民身上。
她的目光,也投向了平台边缘的山神庙内。
只见几个体格壮硕的村民,正合力抬着巨大的木盘。盘中堆满了饱满硕大、色泽诱人的水蜜桃——在这片绿岩环伺的山中显得格外扎眼。
木盘被稳稳抬至一座略显粗糙、由整块青石粗凿而成的山神石像脚边。随后,一场冗长而虔诚到近乎麻木的祭拜仪式便开始了。
繁复的祝颂、叩拜、献香……每一步都一丝不苟,却透着一股压抑的死气沉沉。
仪式的最后,村长沙哑枯朽的声音穿透了空气:“闭目——跪拜——!
“待山神大人……享用供果——!”
话音落下,平台上的村民如同被无形的丝线操纵的木偶,齐刷刷地深深匍匐下去,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岩石地面,姿态是极致的谦卑与敬畏。整个平台瞬间只剩下压抑的呼吸声。
上官云珠与陆芊茶互看一眼,也依样盘膝坐下,双手置于身前做出表示尊重的姿态,垂首闭目。
二人虽然也是闭目缄口,但灵识却一刻不歇,敏锐地捕捉着空气中最细微的波动,试图从那片死寂中找出任何一丝异常的蛛丝马迹。
就在陆芊茶的神识扫过那堆积如山的鲜美桃果表面时——
嘶啦——!
一股掺杂着湿黏恶意的恶寒在她心底浮现。
她灵识探查到——
在那红润诱人的桃皮下,几只米粒大小、身体呈现诡异淡绿或病态橙黄的软体蠕虫,正蠕动着刺破光滑的桃皮,贪婪地啃噬着鲜嫩的果肉。
更令人作呕的是——每当它们啃噬掉一部分,便会从细小的口器中吐出一种浑浊、半透明的粘稠物质。
这些恶心的分泌物,竟如同有生命般迅速蔓延,将桃子的缺口严丝合缝地修补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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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图完整版感觉还挺正常的,把下半遮起来反而有点怪()
可完整的发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