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法把她怎么样。”
“没法？为什么……？”
“字面上的意思。根据律法，帝国骑士需要保持最大程度的克制，对于非亵渎者的公民或群体，只有在对方表达出进攻意图后，才能动用暴力手段。”
克莉丝汀一板一眼地说道。
她并非是不懂变通的烦人性子，只是在某些地方比较固执而已——除非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实际上从克莉丝汀有些无奈的语气里，洛基就已经能听懂一件事了。
那个叫爱尔卡朵的女人，不仅仅只是一介雇佣兵那么简单。
“我本来是想直接把她砍了了事，但那女人当着我的面把我刚才说的那段话背了出来，还完全不打算朝我发动进攻，所以我就只能和她大眼瞪小眼了。”
哈啊……
能想象得到克莉丝汀已经拔出剑来，却被对方一顿嘴炮打得只能怒目圆睁，悻悻将剑收回的模样了。
可惜女骑士根本不会露出委屈巴巴的可爱表情。
“我要先警告你，洛基。为了你自己的安全着想，以后再碰到那个女人，最好离她远点……要么就带上你认识的那两个女孩子，总之不要单独一人。”
……两个女孩子？
自己有向她提到过伊娜的事吗？
算了，这无关紧要。
“你认识她？”
“我们曾经一起共过事。那女人是个很纯粹的雇佣兵，能力很强，所以经常受到帝国权贵的雇佣去为他们解决麻烦……更重要的是，她是个血魔。”
血魔？
听到这两个字的洛基心里咯噔了一下。
无他，这也是他曾经留下过足迹的一支亚人种族……当然，是在坏的那方面。
据说血魔的祖先是遭到血戮之主的腐化而变异、又被成功净化的人类。
背负着“血魔”这种一听就让人觉得不是好东西的名号，理所当然会遭到歧视和迫害……即便如今已经完全成为帝国不可或缺的一员，依然有人畏惧着他们的传说。
洛基虽然不是其中的一员，但……
爱尔卡朵可能会是例外。
一想到对方当时说得那些话，洛基就觉得有点绷不住。
听说血魔或多或少都有点精神上的问题，估计爱尔卡朵也差不了多少。
“听上去你好像对她挺有意见的。”
“因为那个女人废话很多。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把她扔进监狱里关个几十年。”
看来确实是有点私人恩怨在里头。
不过……
“其实你有对她动手的理由，克莉丝汀。”
“什么意思？”
洛基向克莉丝汀报告了一番今天的行程。
女骑士不由得发出一声长叹。
“原来如此。这件事你先告诉洛瑟恩，那个魔女芮丝帝国方面会想办法解决。凯撒尼亚这次可算是捅了个不小的篓子。”
“而且还是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
“倒不能这么说，毕竟我们本就不在凯撒尼亚常驻。要知道灵魂之海的腐化无孔不入，只有你这种人才能免于侵害。”
克莉丝汀半开玩笑似地补充道。
“就像茅坑里的臭石头。”
“你大概找不到第二个能把这种形容当成夸赞收下的人了。”
洛基情不自禁露出微笑。
还是和克莉丝汀交流起来没什么心理压力，
“你的工作什么时候结束？”
“快了。那群乌合之众撑不了太久，没有拖后腿的人在，效率高了不少。”
“拖后腿的人指的应该不是我吧？”
“呵呵，怎么可能。你……算了，就先到这里吧，时间有点晚了，明天还得早起。晚安。”
“晚安。”
洛基又往渡鸦的口中塞入一枚金磅，它便展翅起飞，消失在夜空中。
回过头去，便见两位女孩已经偃旗息鼓。
洛基可不希望她们真的吵起来，否则这座古老的城堡距离真正成为历史遗迹也就不远了。
嗯……如果伊娜也在这里住下，虽然感觉上有点奇怪，但应该能遏制住赛璐璐某些过分的举动吧。
“和老情人聊得很开心嘛，洛基。”
赛璐璐懒散地靠在椅背上，仿佛一摊融化了的史莱姆。
她拿着一根硬邦邦的小型长条面包轻轻拍打手心。
少女不是瞎子，自然能看出洛基与克莉丝汀交谈和与自己交谈时分别摆出的两副面孔。
前者像是热恋中的男女，后者像是面对身为拖油瓶的女儿。
哼。
等着吧。
“魔女芮丝，红头发的女人，神秘的雇主，凯撒尼亚城里的烂根子……我们无敌的冠军骑士小姐怎么还在外头打秋风呢？家里可是忙得都要冒泡了。”
“冠军骑士也终究只是人类，要说无敌可就差得远了。”
“就是就是。”
伊娜顺势帮腔道。
甭管是谁，克莉丝汀也好，塞勒涅也罢，只要能让赛璐璐心情不好，就是伊娜可以团结的对象。
少女刀削般的胸膛挺起来相当有气势，很难想象她在半分钟之前还是一副不甘心的模样。
自打两人认识以来，魔女还从未在嘴上占据过上风，这让洛基有理由怀疑，圣教会提供的教育环境，很可能比真理之手的监狱还差——至少洛基偶尔心血来潮的时候，还会读些童话故事哄赛璐璐睡觉。
“他们可不是什么老情人，这点是我亲……”
亲眼所见还没说出来，伊娜的舌头就卡了壳。
“亲什么？”
赛璐璐眯起眼睛。
“……亲口询问过塞勒涅。毕竟她和‘黑剑’关系还不错。”
伊娜强行改口道。
这魔女绝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猫腻……看来得想个办法把她在洛基面前扒下一层皮来才行，这又拽又酷的样子实在让人不爽。
在心中暗暗记下这点后，赛璐璐看向洛基，用面包用力敲了一下桌子，发出一声“砰”的巨响。
二者均毫发无损。
“对了，洛基，刚才克莉丝汀说的话都是真的吧？”
“什么真的？”
“你发泄欲望都是用手——”
洛基的手轻轻一抖。
倘若嘴里有茶水的话，这会儿估计已经把少女打湿到能透过衣服瞥见皮肤颜色的程度了。
这家伙真气人啊……虽然知道克莉丝汀把话说出来之后免不了要被调侃，但当着伊娜的面说出来是不是有点太不给面子了？
“我这叫洁身自好。还有，不准提这件事，就算我脾气再好，性格再包容，也是会大发雷霆的。”
“是因为关乎到自己所谓的男性尊严吗？”
赛璐璐冲洛基眨了眨眼睛，用一种相当容易让人想歪的手势，轻柔地捏住长条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