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珠莞尔一笑,牵着陆芊茶来到屋后一间稍显昏暗的耳房。
推开木扉,蒸汽氤氲。
陆芊茶目光扫过——这里虽然屋舍简陋,但沐浴之地却颇见用心。地面铺着平整的青石,墙角围出一方打磨光滑的石砌浴缸。
正对门处,放着一矮几,其上铜质香炉散着淡雅清气,一钵澡豆置于手边。矮几前方,还摆放着几张方便坐浴的圆木小凳。
只见上官云珠指尖灵光微闪,浴缸内清水凭空盈满。她随即弹出一枚赤红的火灵精石,“嗤”地一声嵌入地砖铭刻的阵眼。
嗡——
暖意瞬间弥漫。地砖下阵法纹路次第亮起,柔和热力蒸腾而出,水汽迅速化作袅袅白雾,温暖湿润的感觉扑面而来。
“换下的衣物搁旁边木架子上,或者收进储物戒也行。”上官云珠指了指门旁朴实无华的木衣架,“条件有限,这里没有柜子。”
“看着我干什么?宽衣呀。”
上官云珠回身望向陆芊茶,眼中带着真切的疑惑。
“……”陆芊茶蓝眸圆睁,抬手指了指门口,无奈直言:“你,出去。”
“诶?”上官云珠愣了愣,随即恍然失笑,“何必这么麻烦?我也要沐身呀,水烧一次不易,省一块火灵精也是好的。”
她双手一摊,眼神坦荡得像在讨论天气。
“你这不是完全没把我之前说的话放心上吗?而且一块火灵精而已,也没多贵吧。”
陆芊茶觉得太阳穴在跳,身后的尾巴不满地左右扫动。
“我被罚了一年月供,灵石这种东西,肯定得省着点用。”
上官云珠理直气壮地开口说道。
“我付灵石给你,双倍。”
陆芊茶眨了眨眼说道。
“不行,”上官云珠义正辞严,仿佛守着某种崇高信条,“我辈修士,岂能为这点利诱而屈节?!”
陆芊茶嘴角抽了抽,底线这种东西,不是应该用在这种地方的啊喂!
百般无奈,陆芊茶只得最后吐出一句:“男女授受不亲,况且孤男孤女共处一室有辱斯文。”
“玄沫师姑教诲,‘修仙之人,当不拘俗礼’。这可是师姑亲口说的!咱俩何须效仿凡俗扭捏?”
上官云珠笑眼盈盈,将师姑的“告诫”记得清清楚楚。
陆芊茶感觉自己此刻像个被针戳了个窟窿的河豚,鼓着的劲儿泄了大半。
“......我说不过你,哼。”
她鼓起的小脸透着股悲愤欲绝的认命,气哼哼地转过身,小爪子开始去解那条鹅黄小伞裙的绳扣。
哗啦——
衣裙落地。
一边费力地将宝蓝色束腰短衫从毛茸茸的头顶褪下,陆芊茶一边瓮声瓮气地提前申明:“……先说好。是你要留下的。若是被我吃了豆腐,占了便宜……可怨不得我!”
小狼崽一边费劲地脱着衣服,一边在心底告诫自己——横竖吃亏的不是我,管她呢。
“嗯嗯,知道了,千槎师兄。”
上官云珠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愉悦笑意,轻飘飘地落在她耳边。
衣物悉数收进储物戒。陆芊茶深吸一口气,小脚丫踩在微凉的青石上,发出“啪嗒、啪嗒”的轻响。
抬脚正欲跨入浴缸——
“呀——!”
猝不及防。
两只温热有力的手忽然从腋下穿过,稳稳地将她整个人悬空提了起来。
双脚离地,只有尾巴尖在空中徒劳地摇摆。
“喂!上官云珠!”
陆芊茶如同受惊的猫,猛地扭过头,蓝眸怒视那张带着得逞笑容的脸,“放我下来!你干什么!”
水汽蒸腾中,上官云珠笑得灿烂如花,语气轻松得像在逗弄一只小奶猫:“看不出来么?”
她故意颠了颠手中分量极轻的小身体,“在——举——高——高——呀!”
“唔……”陆芊茶鼓着脸生闷气。果然,这家伙纯粹是把她当成幼崽了。
上官云珠小心翼翼地把这只气呼呼的小团子放到圆木小凳上。随后她激活了阵法的淋浴分支,温热的水流如同小型瀑布,瞬间从顶壁的装置中涓涓流下。
“乖乖坐着冲会儿先,”她温声嘱咐,指尖点了点冒着蒸腾热气的浴缸,“等洗去浮尘再进去泡,别贪热心急。”
说完,她自己便走到一边,开始解起身上衣衫的系带。
“哼!”陆芊茶下意识扭过身子不去看,努力用最‘威严’的语气发出警告,“待会儿被看光了……你、你可别哭!”
正说着,陆芊茶细软白皙的脖颈后面已悄然飞起红霞,蓬松的大尾巴像是泄了底气般,烦躁地在木凳上轻轻扫动。
“放心,我可是很坚强的,不会哭哦。”
身后传来上官云珠带着笑意的、理所当然的回应。
“懒得理你……”陆芊茶小声嘟囔,赌气似的抓起一块沾满皂荚泡沫的丝瓜络海绵。她习惯性地举起爪子,就像以前对待自己那具大男人身体一样,对着光滑纤细的手臂……猛地一顿狠搓。
“呜~疼!”
海绵的粗糙,加上陆芊茶施加的力道,瞬间让臂弯内侧娇嫩无比的肌肤大片泛红。
“你看!用男孩子的力道来搓洗这娇滴滴的身体,当然会受伤呀,女孩子的肌肤可是十分娇嫩的。”
上官云珠被陆芊茶的动作惊得赶忙跑到她身边,一脸不赞同地望着她。
“……”
陆芊茶动作猛地顿住,盯着那片刺眼的红,抿紧了粉嫩的唇。一股不服输的倔强劲儿涌上来——疼?疼才说明需要锻炼!
她再次咬牙,更狠地捏紧了海绵,对着那片泛红的肌肤又是狠狠一抹。
“呜嗯——!”
又是一阵尖锐的刺痛!眼角瞬间就沁出了泪花。
“哼!这点疼算什么?”她用带着点鼻音、却冷硬无比的语调宣告,“在这弱肉强食的修仙界,身体娇嫩易伤,才是最致命的弱点!多疼几次,练出来就好!”
“荒谬!!这叫什么道理?!”
上官云珠面色一冷,叱声开口。
陆芊茶被她吼得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
呼!
一阵带着沐浴水汽的风卷过。
那只握着海绵、正准备继续“磨砺”自己的爪子瞬间一空。
上官云珠带着不可置信的愤怒和强烈的心疼,出手如电。瞬间将那块“凶器”夺了过去。
力道之大,水珠都甩飞了几滴。
“喂!上官云珠!把海绵还给我!”
陆芊茶气急败坏地从小木凳上弹起,雪白的小脚丫踮得老高,两只毛绒绒的小爪子徒劳地在空中扑腾抓挠,像只炸毛又被抢了玩具的幼猫。
“乖乖坐好!今天……就让师姐教教你,什么是正确的力道!”
上官云珠轻松地避过那毫无威胁的爪子,稳稳地将她按回凳子上。随后拿起那块浸满了滑腻澡豆泡沫的海绵,极其轻缓地覆上陆芊茶。
“就是这种力道,记住了吗?”
上官云珠柔声开口说道。
“唔嗯~”
温热湿润的触感伴随着泡沫温柔的摩挲,瞬间瓦解了陆芊茶一部分的紧绷。一阵难以抑制的舒适感,让陆芊茶不由得漏出了一声娇鸣。
这个力道与其说是在洗,不如说更像是在挠痒痒。
“感受清楚,这种力度就可以洗去污垢了,过于粗暴……只会徒留伤痛。”
上官云珠的嗓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和与坚持,她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瓷器。
“哼!”陆芊茶强撑着不屈服,小脸倔强地偏向一旁,“洗个澡都这么多讲究……麻烦死了!”
可那双竖得笔直的尖耳朵,却诚实地捕捉着身后的每一个动作和声音。
明明就在好好听嘛。
上官云珠看着那对警惕又认真的小耳朵,唇角无声地上扬。
她的视线落到那张鼓起的包子脸、写满了“我在生气,很不开心”的可爱侧颜时,眼神更是软成了一摊春水。
千槎师兄果然……就是个喜欢闹别扭的小孩子吧。
“接下来的部分就要用手洗咯,海绵还是太粗糙了。”
上官云珠将海绵搁在一旁,双手掬起大捧泛着清香的白色泡沫,细密微凉的皂沫滑过指间。
“呀!嗯……唔!喂、喂,上官云珠!你在干什么?!”
“接下来的部分我自己洗就行了!!嘶……唔唔……住手!让你住手呀!”
陆芊茶扭动着身子试图挣脱,她心底弥漫开强烈的羞耻与……失控感。
“这里……要特别仔细……”
上官云珠对她的抗议充耳不闻,指尖如同精准的画师。
——啪!
突然。
带着泡沫水珠的手指,猝不及防地轻轻捏住了那对紧张抖动着的绒毛耳朵。
“别,别碰我耳朵!!”
“……呀啊!”
一股尖锐又怪异的酥麻电流瞬间轰地炸开,席卷四肢百骸。陆芊茶几乎是尖叫出声。身体猛地后仰,却被上官云珠按在原地。
“别乱动,不然会伤到你的。”
上官云珠声音柔和,她的动作依旧专注,指腹甚至开始揉搓那敏感的耳廓内侧。
陆芊茶:!!!
轰隆——!
世界仿佛只剩下了那被揉捏掌控的耳朵。
她脑中空白,身体彻底僵住。
就在这僵硬空白的一瞬——
蓬松柔软的狼尾,被温热的湿毛巾稳稳裹住。
“你你你!别碰我尾巴!!”
另一只同样沾满泡沫的手,竟顺着蓝毛顺流的方向,轻柔又不失力度地开始梳理、揉搓那条湿漉漉的大尾巴。
“唔嘤……!”
仿佛最后一根理智之弦被狠狠拨断。
尾巴根部传来的那种无法抑制的奇怪感受,让她像被点了穴一般动弹不得,口中只溢出一声变了调的、甜腻又破碎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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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这是赤壁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