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们看玉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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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好衣服,陆芊茶任由上官云珠牵着小爪子,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弯曲的汀步石涉过潺潺溪流。
“云珠姐姐,我们这是要去哪?”
陆芊茶忍不住回首,轻声问道。村落温暖的灯火与人声在身后渐行渐远。
“嘘~秘密。”
上官云珠竖起一根莹白的手指抵在唇边,眼角眉梢跳跃着狡黠的笑意,像是藏着一个巨大的惊喜。
陆芊茶无奈叹了口气,只得跟上她的脚步。穿过一片稀疏的林影,眼前豁然开朗!
日光如纱,轻柔地笼罩着一片灼灼盛放的桃林,粉白的桃花在清辉下仿佛流淌着朦胧光晕,清甜的香气弥漫在湿润的空气中。此情此景,宛如闯入一卷尘封的仙家画卷。
上官云珠轻盈地跃起,摘下一颗饱满硕大、几乎带着露珠的鲜桃。她指尖微动,凝水清洗干净,笑着递给陆芊茶:“尝尝!这里的蜜桃可是独一无二的美味!”
“嗯。”
陆芊茶接过那个两只爪子合握才能抱住的桃子,对着那诱人的粉皮,小心地咬下一口——
“咔嚓!”
脆嫩果肉在齿间迸裂,咽下之后,一股若有似无、独特的奶香,竟在唇齿间悠悠回荡。
脆嫩的口感搭配上甜甜的桃汁瞬间就将陆芊茶的心给俘获了。
“好甜!”陆芊茶湛蓝的眸子骤然闪过一缕微光。
“哼哼~”上官云珠得意地抱起双臂,下巴微扬,“这可是我尝遍了所有桃树才发现的极品,方圆十里,就这一小片林子独有!”
陆芊茶忍不住又啃了一口,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她心里悄悄盘算:回头能不能弄棵桃树苗,种在天权峰?那岂不是……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桃。
念头刚落——
“芊芊小心——!”
上官云珠的惊呼声陡然刺破静谧。
陆芊茶眼角余光一瞥,只见林间暗影里,一头壮硕的野猪双目赤红,獠牙森森,如同失控的蛮牛,挟着腥风直扑她而来。
“!!”
杀机临身,陆芊茶体内的本能瞬间压倒了一切。
脚下步法如云烟流转,小巧身影在原地留下道道残影。
险之又险地避过那记致命的野蛮冲撞。
嗡——
爪中魔方流光爆闪。一道红黄相间的凝练光华骤然射出。枪影如电,破空呼啸。
噗嗤。
冰冷的枪刃毫无阻滞地贯穿了野猪庞大的身躯。
将其死死钉在后方一棵桃树上。挣扎了两下,便彻底没了声息。
直到此刻,一旁的上官云珠才刚刚“锵”地拔出背后的断剑。
她的手紧握剑柄,琥珀色的瞳孔却死死凝固在陆芊茶手中那枚……
刚收敛锋芒、重新流转着暗哑金属光泽的方块之上。
一种强烈的的熟悉感瞬间击中了她。
她曾经见过这奇特的武器。
在北俱芦洲的路上,那位救她于绝境的陆千槎师兄……掌中就时常把玩着这闪烁着冰冷光泽的金属方块。
在那场对阵穹工的生死之战中……她也曾见过这方块。
那玄奥的武器形态变换……那冰冷熟悉的气息……
目光再缓缓移向眼前这小狼崽那双同样触感相似的爪子……
一个荒谬到极点、却又能完美解释眼前一切的答案……呼之欲出。
“……陆……千槎……师兄?”
上官云珠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微颤,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何事?”
陆芊茶警惕的目光仍在扫视幽暗的林间,习惯性地扭头应了一声。
刷——。
两道目光,猝不及防地在日光下撞在了一起。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一秒……两秒……
落针可闻的寂静。
………………
“?!”
陆芊茶像是被滚烫的针扎了一下,猛地瞪大蓝眸,脸上是不解地茫然:“……你刚刚……叫我……陆千槎?”
“嗯……”
上官云珠在对方回头的时候,就已经完全确认了陆芊茶的身份。
这位看起来软乎乎的小狼崽,就是那位单挑合体境大能,救她于水火之中的陆千槎师兄。
“上官云珠,”
陆芊茶声音也恢复了平日的清冷沉凝,“你是如何看破的?”
此时的陆芊茶心中有些纳闷,她觉得自己好像也没什么地方暴露的吧。
“千槎师兄,你的武器,实在是太独特了……”
上官云珠指着陆芊茶手中那个闪着金属光泽的魔方说道。
“……原来是这方面暴露了吗。”
陆芊茶沉吟一声,蓝眸微闪,随后说道:“以后我会注意。”
看来以后得给本体单独设计一个武器了,不然还是太容易暴露了。
“还有还有,师兄你刚刚面对那只野猪,实在太冷静了,完全不像是一个小孩子能做出来的。”
上官云珠像是想起什么,脱口补充。
“确实呢。”
陆芊茶微微颔首,坦然承认。
上官云珠不再言语,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那眼神复杂难辨。
“一直盯着我干什么?”
陆芊茶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
“只是感觉师兄你好淡定。”
上官云珠面无表情地开口说道。
“确实呢。”
陆芊茶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后继续说道:“不过都已经暴露了,再慌张下去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吧。”
话音落下后,二人逐渐变得无言。
上官云珠脸上的表情渐渐沉淀下去,如同一泓被冰封的深潭。她盯着陆芊茶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师兄难道你……就没有什么……别的……要同我说的吗?”
陆芊茶迎着她的目光,似乎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有。”
上官云珠的呼吸微微一顿。
“帮我警戒四周,”陆芊茶指着那具被钉在树上的巨大兽尸,“待我处理掉它。”话音未落,她已拔开一只小巧玉瓶的塞子。屈指一弹,瓶内透亮的液体如同细雨洒落。
滋滋滋——。
刺耳的声音响起。那庞大的野猪尸体如同积雪遇阳,顷刻间化作一滩暗红的脓血,迅速渗入泥土之下,再无半点痕迹。
“现在……还有别的话想和我说吗?”
处理完现场,上官云珠复又望向她,眼神执着。
“……没了。”
陆芊茶回答得异常干脆。她歪头想了想,嘴角忽然勾起一抹近乎戏谑的弧度,“或者说……你想听我学那清风对你来一句:‘与子同袍,生死相邀,共赴来世轮回’?”
上官云珠的瞳眸瞬间亮如晨星。
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斩钉截铁地应道:“好啊!我应下了!”
“……”
陆芊茶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我不答应。”
说完,重新抱起那颗啃了一半的蜜桃,气鼓鼓地“咔哧”一声用力咬下。
回村路上,沿着来时的溪流折返,日光在两人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
上官云珠再次牵起那只小巧的、带着细软绒毛的爪爪,步履却比来时沉凝了许多。
走了一段路,她终究按捺不住满腹的疑问:“师兄既然需要隐匿身份,为何,为何要选择伪装成一个男子进入天元宗?”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纯粹的困惑,“若以女身相示,岂不是更为省事稳妥?”
“因为我……”陆芊茶猛地停下脚步,努力挺起小小的胸膛,仰头板着脸,摆出她认为的最严肃、最具雄性气概的表情,掷地有声地宣告:“……本来就是男孩子!”
“噗~”
上官云珠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一下,她早上的时候可是亲自确认过的,面前这只可爱的小萌物怎么可能是男孩子。
但她旋即看见陆芊茶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认真,一丝异样的念头电光般闪过脑海。
“难道千槎师兄你是被施了什么诅咒才变成这样的?”
“……”
陆芊茶身体明显僵了一瞬,随即,那高昂的小脑袋慢慢耷拉下去,闷闷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差……差不多吧……”
那滴精血,于她而言,与诅咒已经无异了。
“我明白了。”
上官云珠神色肃然,用力点头,眼中瞬间充满了同情与了然。
“明白就好。”
陆芊茶似乎松了口气,复又抬起头,试图摆出长兄的威严,语重心长地告诫道:“记得把我当成男孩子看待,不然你会被我占便宜的。”
“哦。”
上官云珠应了一声,她望着面前这只救自己两次的小家伙,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在山洞时的经历......
她当时浑身是伤,若是要将药膏抹上,必然要将衣袍尽数褪去......
“轰——”
热血瞬间涌上脸颊,烧得她耳根都红透了。眼前景象变得模糊,唯有那些难以言说的触碰之感无比清晰……
“你脸怎么红了?”
陆芊茶的声音带着纯然的不解,仰头看着身边那瞬间化为一株含羞草般的女子。
“啊?!没……没有!”
上官云珠猛地回神,慌乱地别开脸,掩饰般地用手扇着风,声音飘忽,“……就……就觉得……这天气,也太热了……”
“哦。”
陆芊茶狐疑地转动着小脑袋,耳朵也跟着一颤一颤。但她并未深究这拙劣的借口,转而认真思考起另一件重要的事情:“云珠师妹,”
“你这地方有没有能洗澡的地方?”
她低头看了看爪爪毛沾染的几点干涸暗红,又想起这几日的奔波尘土,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起来,“身上沾了点脏东西,我想清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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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猫?好屑,感觉会哈气和强化普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