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希莱的死，歌尔的自尽，Gestalt姐妹们的牺牲，伊甸区民众的狂热与期待……甚至我被迫‘治愈’后所做的每一件事……”
赤乌兔的声音变得低沉而诧异，“都只是……剧情需要？是大资本家为了蹭那些历史上的人物和机构的热度？”
“不然呢？！”雨涵咆哮，“我们的人生就是一场盛大的楚门秀！观众是七十二个躲在地壳下面的、自诩为规矩本身的老不死！”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无声推开。
英子端着一杯新冲好的咖啡走了进来，它的步伐依旧精准，神态依旧恭顺。
“市长，您的咖——”话音未落，雨涵的目光如同两柄淬毒的利剑，瞬间锁定了它。
“东条英子。”雨涵的声音冷得能冻结空气，“告诉我，三年前，我‘死’前，究竟是怎么吩咐你的？关于那枚芯片。”
英子的电子眼闪烁了一下，它立即就意识到何予函肯定是已经把芯片插进了另一个太阳穴插槽，程序化的回应脱口而出：
“owner雨涵吩咐，若她遭遇不测，由我保管芯片，并在适当时机确保其交予owner何予函，作为生日惊喜。”
它的数据库里清晰地存储着这条指令，以及执行完成后的反馈记录。
“适当时机？生日惊喜？”雨涵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荒谬。
“笑敛篡改了你的底层记忆，或者说，他早就在你的程序里埋下了这条他自己以前都未必需要、但随时可以激活的‘暗线’。”
英子僵立在原地，核心处理器高速运转，试图解析这突如其来的、与既定数据冲突的指控。
“好吧，那假设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并不是因为你事先保存的人格和记忆因为一些复杂原因出了问题，那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做？”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跟那些……呃……永生资本家抗衡？”赤乌兔虽然还是怀疑雨涵这些话的真实性，但它还是决定先听听对方的想法。
雨涵充满信心的说：“正所谓人一思考，上帝就发笑；但如果人不思考，上帝连发笑都不屑。”
“尽管我现在所思所想的所有可能都能被他们瞬间一一揣测出来，但我就是要试试，看看我的这些想法被付诸实践后，究竟能有多少成效。”
雨涵虽然知道，即使那些大资本家不直接读取自己脑袋的想法，也能猜出自己所有可能的行动，但她决定还是先把脑机接口从自己脑袋移除，然后再开始讲方案。
雨涵将脑机接口移除之后，开始将自己的方案娓娓道来：“首先，方案一，蜂巢意识计划。量变是质变的前提，质变是量变的必然结果。”
“虽然我们这些地表上的人跟那些大资本家的思维的差距已经不是一个物种的了，就仿佛是狗和人思维上的差异，但我们有办法扭转这一局面。”
“我们可以想方设法将许多人的大脑用物理手段以蜂巢意识的形式连接在一起，以达到量变促成质变的效果，我认为这方案的可行性较高。”
“我之所以提议用物理手段，而不是用脑机接口无线连接，是因为担心这样做容易被他们用各种手段暗中操控，Gestalt可能在之前就成为了他们的监控系统之一。”
“想想看，区区领先几百年的人脑基因改造技术，真的能够比得上地表所有人的实践经验、知识储备和学习能力的综合意识体吗？”
“更何况，蜂巢意识这项技术本来就不是将所有人的思维简单的机械相加，这就是用量变引起质变，先前的Gestalt已经用实践检验了这一点。”
为了防止那些躲在地幔里的大资本家通过各种方式窃听雨涵和何予函之间的对话，雨涵是直接用心里话的形式告诉赤乌兔的。
“但是我有一个问题，”赤乌兔突然问道，“你该怎么样说服人们使用你的这个方案？我觉得哪怕那些大资本家什么都不干涉，人们也不会相信你的话的。”
“很简单，首先，我们需要统一一下思想，你还记得我们之前的电子毒品赤乌毒吗？就是那个能够潜移默化覆盖使用者的人格的电子毒品。”
“而现在，我们需要研制它的进阶版，让它不仅能够潜移默化的将我的反社会人格覆盖使用者的人格，而且还能够将我的大部分记忆覆盖使用者的记忆。”
“你这……”
赤乌兔感到有些无语，“果然啊果然，你还是这么毫无下限的不择手段，但我们可以用别的方法同样能达到这个目的呀。”
“比方说将克隆的脑子注入你的人格和记忆，然后以蜂巢意识的形式用物理手段连接在一起，完全犯不上非要牺牲那些无辜的人。”
面对赤乌兔的提案，雨涵摇了摇头，继续说：
“你说的这个方法也在我的考虑范围内，但面对这样抽象的强敌，我们必须得不择手段的使用任何方案，最合理的办法就是所有方案同时进行。”
“我们的账户里存了许多钱，其中也包括着我之前在伊甸变革根据地受到DDoS攻击时募集到的大量捐款，这些捐款我放到现在也没动。”
“这些钱足够我们执行这个方案，但是我们要做的非常隐秘，甚至不能被任何一个其他的人知道，其他人都是被操控监视的、可以被读取思想的NPC。”
“而将这些克隆的大脑连接起来所要进行的过程、安置的场所，我已经想到了一个理想的地方，就是薪焰市乐土区，那里现在还在被文斯的超级AI病毒占据。”
“在那里不能联网，因为病毒AI随时都会入侵任何网络，除非用地表未知的特殊网络是不能通过各种科技手段监视我们的行为的。”
“但是如果他们这么做了，我们也是能够比较轻易的察觉到，更何况我想要把实践的场所定在乐土区的地下，而且不用任何电子锁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