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嘻嘻嘻♤爬上来♤顺着线爬到我等的服务器♤啊哈哈哈哈♤BUG♤代价♤”
他笑得前仰后合，铃铛手链叮当作响，整个活体空间都随着他的笑声剧烈蠕动，仿佛也在嘲笑着雨涵的不自量力。
“精彩♤太精彩了♤K4-Rebellion剧本最终高潮台词完美演绎♤”
笑敛拍打着大腿，“这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绝望反抗♤这种在绝对力量差距前的嘶吼♤真是♤太美味了♤”
他猛地止住笑声，涂鸦笑脸几乎贴到雨涵的荷莱仿生面孔前，尽管隔着可呼吸液体，那冰冷的、非人的注视感依旧清晰无比。
“但是呀但是♤我亲爱的小NPC♤你还是没搞懂状况呢♤”他的声音骤然变得低沉而充满压迫感，“线♤当然有♤但那是你能♤抓住♤爬♤得动的吗♤”
“维系这里的能量流♤其信息密度和强度♤足以在瞬间将你这可怜的仿生躯体连同那颗克隆脑烧毁亿万次♤你所谓的♤看到♤连接♤”
“不过是系统故意留给你的一丝绝望的幻觉♤让你能说出刚才那番漂亮的台词罢了♤至于BUG♤” 笑敛夸张地摊开手。
“系统的自我检测和修正能力远超你的想象♤就算真有亿万分之一概率出现计划外的偏差♤也会在它产生任何实际影响前被彻底抹平♤比如♤这样♤”
他没有任何预兆地抬起了手——并非血肉之手，而是从他旧黄大衣袖口中伸出的、由无数细密肉芽和微型发光器官凝聚成的诡异触须。
触须的尖端轻轻点在了雨涵仿生身躯的额头正中。
“格式化覆盖♤启动♤执行指令♤将当前♤雨涵♤意识体K4实验体1/2实时状态完整数据流♤覆盖至预设存储单元♤数字人格芯片♤原备份数据区♤执行权限♤最高管理级♤”
“呃——！” 雨涵的仿生身躯猛地一僵，电子眼中爆发出强烈的、不甘的红光，但所有的反抗信号都在触须接触的瞬间被彻底压制、剥离。
她感觉自己的意识、记忆、情感、乃至那份刚刚燃起的、试图反噬“玩家”的疯狂野心，都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粗暴地抽取、压缩、打包。
就像将一部浩瀚的史诗，强行塞进一枚小小的U盘。
过程迅速而冷酷，没有丝毫冗余。
笑敛甚至悠闲地哼起了不成调的歌谣，仿佛只是在处理一件日常杂物。
几秒之后，触须收回。
雨涵的仿生身躯软软地垂了下去，眼中的红光熄灭，变成了呆滞无神的玻璃珠子。
它现在只是一具空壳，一个等待注入新指令的荷莱机器人。
而那个漂浮的玻璃球中，克隆的大脑依旧浸泡在空心玻璃球内的营养液里，似乎毫无变化。
但里面曾经活跃的、属于“雨涵”的一切，已被彻底转移，变成了纯粹的生物硬件。
“搞定♤”笑敛满意地拍了拍手，肉质触须缩回袖中，变回普通的人类手掌形状——尽管可能也只是拟态。
他看都没看那具失去灵魂的仿生躯壳，而是饶有兴致地借助地表的监控系统，透视、打量着英子身体里那枚之前就存储了“旧版本”雨涵的、幽黑的芯片。
“嗯♤热度十足♤绝望感满分♤反抗意志更是添加了新的佐料♤这份♤惊喜♤何予函♤NPC♤一定会非常喜欢的♤嘻嘻嘻♤”
他手指一弹，雨涵的一切化作一道微光，消失不见，显然已被上传覆盖至芯片内，等待三年后由英子“意外”地恰好在7月1日左右交给何予函。
做完这一切，笑敛伸了个懒腰，仿佛刚完成一项微不足道的工作。
“好了好了♤戏看完了♤该去下一个片场逛逛了♤不知道K1实验体那边♤和雕塑市本土势力的冲突有没有新的乐子♤”
他脚下的肉质地面再次裂开那道熟悉的洞口。
跳进去之前，他最后回头瞥了一眼那具呆立不动的荷莱空壳和玻璃球中的空白大脑，涂鸦笑脸扭曲出一个极尽嘲讽的弧度。
“爬上来♤找我算账♤嘻嘻♤好啊♤我等着哦♤就在这地幔深处♤就在这由规矩和资本构筑的永恒宝座之上♤”
“前提是♤你和你那亲爱的♤主人格♤能先闯过我们为你精心准备的♤下一轮♤地球online♤的更新版本才行啊♤嘻嘻嘻嘻嘻♤”
癫狂的笑声随着洞口的闭合而戛然而止。
活体空间内恢复了死寂，只剩下失去意识的荷莱空壳，漂浮的空白大脑，以及那幅依旧在缓缓旋转、散发着超越地表人类理解信息的诡异画作。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雨涵的反抗宣言似乎真的只是一段预设的剧情，她的意识被轻易覆盖、存储，成为了“玩家”笑敛货架上又一瓶精心酿造的“绝望美酒”。
“世世代代地将无序变为有序☯永无止境地将混乱改写为规矩☯规矩不可逾越☯规矩不可动摇☯规矩不可置否☯只有一定的规矩才能限制一定的个体与组织☯”
“包括规矩本身☯”
金元宝的箴言，如同往常一般，在这诡异的处在地幔深处的生物空间内响起，如同宣示他们的地位不可动摇的呓语。
雨涵睁开眼，看到了她和何予函的办公室堆满文件的桌面。
虽然对于雨涵而言，笑敛的话语如同上一秒才刚刚话音落下，但她明白现在早已是三年后。
而自己现在之所以能坐在这里，重新使用这具她和何予函的身体，全都只是因为何予函按照安排好的“剧本”，将她留下的芯片插进另一个太阳穴插槽。
雨涵回归这具身体的大脑内的那一刻，另一侧太阳穴插槽里的数字人格重新被激活，赤乌兔的虚影久违的浮现，现在的赤乌兔正用着何予函的人格跟记忆。
“久违了，虽然对你来说可能并没有过去多少时间，但是你听我说，现在已经是三年后了，你的死法是被维安理事会处刑了……”
赤乌兔用着何予函的说话方式开始讲述之前发生的一切，但是对于现在已经知道一切真相的雨涵来说，这些信息要么是她已经知道的、要么是无关紧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