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娜有点无名火，莉娅用钱财把店长买通这一行为相当于把她后路都断了，还让她欠了一个人情。
“怎么，你不满意吗？我可以充当你的存钱罐，给你日后的行动需求提供资金，且不打扰你的生活，这样你接受吗？”
“诶？”
莉娅突然变得这么好，反而让蒂娜不太敢信。
你是说，一个痴狂到要你无时无刻不在身边的人，会允许你一直在外游荡？
“真的假的？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哎呀呀，缇娜小姐这么说，也太伤人心了吧，虽然……我的确是有些额外要求。”
“我就知道。”蒂娜在庆幸刚才没有直接答应，不然就掉进圈套了。“那你说说，你的要求是什么？如果还行的话，我也能勉强同意。”
“很简单，我只要你每个月来我房间一次，剩下的时间随便你去哪，无所谓。”
“？来你房间干什么？”
“咦，很难猜吗？当然是干——”莉娅笑嘻嘻地看着自己，仿佛已经把答案说出来了。
“不行！这不就是出卖身体吗？我才不干这种事！”
而且还不确定去了房间能不能出来，万一每月去一次，一次去一月不就完蛋了吗？
“别急着拒绝呀？如果你以后去哪干活都会被立马踢出来怎么办？岂不是要活活饿死在马路上了？”莉娅看似关心的话语背地里藏了些什么。
等等，她是不是打算一直在背后妨碍我，看我去哪就把老板给收买，让我只剩一条可以倚靠她的路？
垄断吗，也太狠了吧？
“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莉娅不急不忙地问道。
“我拒绝，我不会成为任何人的附属品，哪怕是你。”
听到这决绝的回答，莉娅眼底闪过一丝凶狠，但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
靠二人的回忆不能找回她，靠生路的威胁也不能，软硬不吃，难道非要逼她采取必要的手段吗？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希望蒂娜能敞开胸怀主动跟她在一起，而不是被迫受过苦才对她言听计从。
但很可惜，蒂娜的心显然不在她这，从六年前开始就是。
她嘴里只有谎言，都是为了自己能够生存下去而选择欺骗别人。
她从始至终，就没打算与任何人在一起过。
这样的小骗子，可不能让她再祸害别人了。
“唉，好吧。”莉娅露出惋惜的表情，不再对此事纠缠。“对你说出这番话，是我的问题，我向你道歉。”
她从袋子里掏出两条围巾，将其中一条缓缓系在脖子上，另外一条递给了蒂娜。
“我今后不会再忤逆你的人格了，但我依旧会协助你，替你解决掉生活的麻烦，方便你放空大脑，到处周游，你有空回来看看我就好。”
“你，真的没事吗？”蒂娜看着莉娅释怀的样子，将信将疑。
“嗯，没事，比起这个，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出去逛一逛吧，至冬节只有一天。”
“那好吧。”事已至此，班也没得上，只能干点别的了。
蒂娜正准备接过围巾，莉娅却收手，站了起来，走到背后亲自给蒂娜戴上。
“那个，我自己来就行了。”
莉娅摇摇头，用请求的语气说道：“陪我演一天情侣吧？一天就足够，可以吗？反正，我们也没剩几天时间能见面了。”
“唔。”蒂娜沉思好一会，决定在二人分别前满足一次莉娅的心愿，于是微微张口：“嗯，只有今天哦，莉娅。”
莉娅……么？
好像自她们再见面后，还是第一次听到她这么亲密地称呼自己。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二人的关系，又是何时沦落到连叫声名字都会如此惊讶的地步了？
莉娅以讪笑掩饰心中的无能为力。
或许是见对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蒂娜关切地问道：“怎么，不习惯我这样叫你吗，那我可以继续叫你陛下的。”
“不，不了，就这样吧，我很喜欢。”
莉娅把围巾系好后，又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件大衣，披在蒂娜身上。
“穿的还舒服吗？”
这句话只是问来听听的，实际上莉娅是按着蒂娜现在的身材挑选的大衣，无论怎么穿都合身。
“嗯，毛茸茸的，很暖和，谢谢莉娅！”
“那就好，我们走吧。”
莉娅久违地真心笑了出来，如同第一次谈恋爱般紧张地勾起蒂娜的小手指，试探片刻后，被对方整只手握了回来。“下次牵手前，记得说一声哦，不然我会被吓到的。”
“我知道了。”
这一刻，她们仿佛真的回到了六年前，无忧无虑地在凯利维尔街上游荡的日子。
那时的莉娅，还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只想着享受来自爱人的关怀。
过往的种种回忆在她心中荡起涟漪，与物是人非的今昔形成强烈的反差。
百感交集，最后只化作一句：“今天，我会让你玩个尽兴的。”
……
瓦伦西亚的冬季，其实并非是帝国那般冰冻三尺的严寒，而仅仅是用于装饰的，铺在地面上的银霜，穿上大衣后，体感温度刚刚好，鼻子也不会因吸气而感到刺痛。
因此，这得天独厚的适中的气候条件，吸引了很多南方想来看雪的旅客，他们都掐准了这个时机，赶在一个特殊的节日于此地庆贺。
“缇娜，要试试堆雪人吗？”
莉娅还是如往常那样，提前做好了情报。
“中央广场此时应该堆积了昨晚的雪，在中午太阳晒着融化之前，都可以上去玩一下。”
“嗯嗯，听你的。”
实际上，蒂娜确实没玩过雪，或者说，在真正到广场之前，都没见过覆盖面积这么广的雪，白茫茫的一片，令她这个南方的土鳖叹为观止。
与她们一样，广场上还有不少情侣，穿着厚厚的衣服，互相打雪仗，或是合作堆雪人。
她冲上去扑倒在雪堆里，虽然还没到把她埋了的地步，但是贴到脸上的冰冷，的的确确让她感到一种难言的激动。
——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而非模拟里的虚假体验。
生命的切实，莉娅对她的情感，此刻都是独一无二的。
回望阳光下笑靥如花的莉娅，蒂娜不禁恍惚起来，这样为她着想的少女，是否真的有某个片刻，令她动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