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放了两天啦——就是给你送来的~”

“那正好,过来帮忙。”

南瓜多放一会更糯,风味也会更浓郁一些。

温格换身衣服,直接打算开工。

下楼将那个大南瓜清洗一下,削皮挖瓤,再切成小块。

锅内的水差不多烧开,她切好放到边上,薇伊将其摆好放进去。

再蒸上十几二十分钟就能进行下一步。

两人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消磨时间。

午后阳光并不热烈,微风中带来的气息细细阐述着纷繁的絮语。

那个热烈的季节已经过去。

她往年这个时候会慢一点,放缓脚步。

或许正是松弛,让温格发现某人今天格外热情。

“薇伊。”

“啊!……老师怎么了?”

在边上看锅的少女没忍住叫出声。

“怎么这么紧张?”

“没…没有啊……”心虚的样子真是一点没遮住。

成年人没有那么傻,她的好学生平日这么懒,今天能有这么主动肯定有鬼。

于是温格开始行使属于老师的特权,疯狂“抽打”自己的学生。

在爱的关照下薇伊主动把事情交代。

片刻后女孩将包裹拿出来,里面是四五株折了的蔷薇花。

就说身上怎么会有一股草药的味道,搞半天是这事啊……

“老师,我就是想补一下课……”

学生时代的解释总是那么苍白无力,不过温格除了略微叹息倒是没有怎么责怪她。

“好了,我差这几株吗,”她真得撤回之前的话,没有一个学生是省心的,”不过作为补偿等会你把南瓜饼给维克先生送过去吧。”

幸亏自己一向稳重,晋升的素材种了好几排,不差这几株。

还真是会挑啊,对着重要的造……

温格查看完药效,暂时先保存起来。

之后捣泥和面调味的步骤两人一起进展迅速。

二楼的视野望不到湖泊的具体状况,但想来应该不至于这么久,于是让薇伊送去教堂,算上瑞拉的总共两份。

一份十几块,毕竟不能当饭吃吧。

中午做完南瓜饼便不做饭了。

她哪有那么多精力呀,允许自己休息一会吧。

温格换了身衣服趴到床上打算睡大觉,楼下的门铃却又响起。

屡次被打断休息,这个陌生人会是谁?

熟人可没有这么礼貌。

简单披上外衣,少女没有穿鞋走到外面,发现某人带着鱼竿和桶看样子收获颇丰。

“维克先生刚钓完吗?”

“是啊,刚收拾好顺路想问问你要不要?”维克抬手示意桶中的鱼。

温格邀请稍坐片刻,自己回屋去拿出一碟南瓜饼,随后坐下慢慢泡茶。维克没有拒绝,轻点地面只身跃上平台。

不过一眼可能是过于瞩目,他下意识扫到某人浅露在长袍下的圆润脚趾,粉嫩与秋日山红、法袍深邃格格不入。

少女注意到视线没有说话微微蜷缩起脚趾将茶倒好,随后跑进屋内,过了一会再出来已不见风景。

“我让薇伊给送了的,没想到你还没回去。”

这一碟被温格用魔法保持过温度,若是凉了再加热口感会稍差一些。

维克选择点评了点心,“味道不错。”

吃过南瓜饼,如此一来没有别的事了。

“打算什么时候走?”

多留一天少留一天没有太大差别,温格转变了心态直率开口。

维克抿一口热茶,望着山腰烧得火热的枫林沉默。

片刻后问起别的问题,“大鱼好吃吗?”

“看情况。”

如果是那么大的鱼,她一般都不吃,温格在脑海里伸开双臂比划着从脚到脑袋的距离。

肉质、魔素啊综合考虑的方面很多呢。

“过两天再走。”

“好。”

成年人的心照不宣总是会让有些话说不出口。

“那个……”温格在他起身要回去的时候终于叫住他,“谢谢你。”

那时候肯出手。

再多的心意说多少遍也苍白,不如实际一些,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维克知道她的意思,就是看向她的神色带有近乎审视的微妙。

“以埃林多尔的名义起誓,还欠你的我一直会记得。在此之前我要去找一个人,等下次来的时候,再麻烦你做吧。”

什么保证都没有的约定,去哪也好,找谁也罢,皆不过问。

正因如此,期许与等待往往超乎预期。

温格目送着他离开,似乎没有了再找对方的理由。

人家要走的,自己要继续变强才能留在这里,不至于抱头鼠窜。

午睡就算了。

被打搅这么多次,还如何睡得着。

她再次盘坐冥想,同时用精神力锤炼体内的魔力。

浩如烟海的魔力在一次一次“敲击”下愈发精粹,温格也在无限逼近第四阶的界限。

只不过尚未踏足那一级台阶,眼前的一切便似灰雾茫茫无穷无尽。

……

教堂后院。

橘子树的枝头果实青涩。

瑞拉坐在一边正将薇伊送来的南瓜饼分给孩子们,某个瞬间她能感受到身体似焰火灼烧,与她触碰的孩子并没有反应。

“老师你怎么了?”

“没事……和他们去玩吧。”瑞拉缓过神轻柔地抚过少年的头发,望向村外的方向。

山脉锋利的横截线隔绝着那片天空与脚下的大地。

飞鸟似黑点渐行渐远,却始终无法越过那条分界。

从送往教廷的那封信发出开始,她知道许多事情无法回避。

战争、灾祸、疫病,一切并非是巧合,或是蓄谋已久。瑞拉抬起头看不透云层之外的世界,就像枫语村只有那么小。

……

凯洛斯坐在营地等待。

几人轮流巡视暂时废弃的矿产,避免意外发生。

他们是艾顿的亲卫,知晓知道异界的危险性。

传闻有一座城市瞬间被灰雾吞没,从此杳无音信。

如同不曾存在过。

而小队收到的命令是听从夫人的旨意,所以即便万分困难也无退缩的道理,何况那天她站在众人身前,更让众人确信领主的秉性。

天阴沉沉,仿佛随时会下雨。

按照计划推算时间领主应该快到了才对,或许是中途出了状况,也可能在王都就发生了计划之外的可能。

他们该走吗?

两难的抉择本是没有答案的困境。

凯洛斯深吸一口气,湿漉漉的,空气闷得让人心感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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