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片刻,陆芊茶决定去任务堂接点任务;在完成任务指标的同时,顺带收集一下炼药所需的材料。
带上伪装,陆千槎踏云而起,不多时便落在了宗门任务堂前。
天元宗任务堂内人流熙攘,四块巨大的玉牌悬浮中央,灵光闪烁,赫然划分着甲、乙、丙、丁四级任务。甲级虽凶险,报酬却也最丰;乙级次之,丁级最少,但也颇为安全,多是一些寻物送信的任务。
今年未完成的任务额,还需一个甲级,两个乙级。
陆千槎目光扫过,任务大多已被人揭走。她也不甚在意,随手接下玉牌上一枚乙级灵光,身份令牌往堂前执事手中印鉴石上一按。
青光闪过,任务归属已定。她复又腾云,朝着任务地点——江陵城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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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宗外,江陵城中,县衙内堂。
周县令额头沁着细密汗珠,面前桌案上,卷宗堆积如山。短短一月,二十几起人口失踪。其中更有五名精锐捕快一去不返。
十天前,他向天元宗递上了求救文书,只盼仙师降临。
可如今……整整十天,杳无音信!
“仙师啊……您到底何时驾临……”
周县令疲惫地捏着眉心,望着窗外的天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咚咚咚!”
府衙外的鸣冤鼓骤然被擂响,沉如闷雷。
“嗯?”
周县令精神一震,压下满心焦虑,整肃官袍步入明镜高悬的正堂。
“威——武——!”
衙役执水火棍分列两旁,肃然低喝。
“传击鼓人上堂。”
周县令惊堂木一拍,随后望向下方衙役吩咐道。
不多时,一个肤色黝黑、身穿打补丁青麻衣的壮硕汉子被带上堂来,甫一入内便扑通跪倒,声如裂帛,凄然高喊:“青天大老爷!您可得为小民做主啊——!”
“状告何人?细细道来!”
周县令沉声道。
“小民刘五!隔壁村的李达……那个杀千刀的李达!他、他把我婆娘给拐跑了啊!”
刘五声泪俱下地述说——那日他提前下工归家,撞见妻子刘瓶竟与奸夫李达卷了细软正欲私奔。
“李达与你妻子刘瓶,现在何处?”
周县令追问。
“那贼汉小人不知!但俺那丢人的婆娘,定是在俺家中躲着!”
刘五咬牙切齿。
“你等速随刘五前去,将李达与刘瓶一并带回问话!”
周县令对身侧捕头吩咐。
“是,县令大人。”
捕头领命,领着两名衙役押着愤愤的刘五退下。
人走了没多久,一名门房便连滚带爬地闯了进来。
“报——!”
“何事如此惊慌?”
周县令皱了皱眉,如果已经把李达他们找来了,直接进就是。
难不成今天还有人要报官?
“县……县太爷!外面来了位公子!自称天元宗门人,要见县令大人。”
门人低着头,开口说道。
“快请!快快有请!大开中门!!”
周县令几乎是弹身而起,失态地急声催促。
“诺。”
门人赶忙跑出门。
少顷。一名身姿颀长、身着素雅白衫的年轻“公子”步入大堂。
此人面容俊朗温润,眉眼含笑,手中随意把玩着一个冷冽金属光泽的精密方块,腰间并无刀剑,周身却隐隐萦绕着不似凡尘的清逸之气。
“恭迎仙师!”
周县令不敢怠慢,长揖到底。
“县令大人免礼。”
陆千槎含笑虚扶,“我此来为何,想必大人心中已有定数?”
“是是是!”
周县令连忙应道,“失踪一案……”
“那我就不再多啰嗦了,不知那失踪案的细节,可否告知一二?”
陆千槎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对周县令开口说道。
“那是必然......”
周县令话音未落,一道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报——!”
方才离去的捕头已去而复返,手中按着一个穿着扎眼大红锦袍、形容猥琐的男子!
“禀大人!人犯李达带到!”
“……!”
周县令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额角青筋跳了跳,只能转头对陆千槎赔笑,满脸窘迫:“仙师……您看这……下官尚有些俗务缠身……”
“无妨。”
陆千槎淡然摆手,开口说道:“大人公务要紧,我旁听便是。”
言罢,足下微动,飘然移至堂侧,饶有兴味地立于记录案件的师爷(类似于秘书)身侧。
周县令见状,又急又愧,扭头对一旁看呆了的衙役低斥:“混账东西!没眼力见吗?还不速速为仙师设座!”
“是是是,卑职眼拙,仙师切勿怪罪。”
一旁的衙役赶忙应了一声,刚打算去到后厅搬凳子,就被陆千槎叫住了。
“不必,立观此间俗世百态,亦是修行一场,不必拘礼”
陆千槎平静的声音响起,目光温和地看着那人。
“这......”
周县令语塞片刻,随后无奈地开口说道:“……仙师心胸,下官叹服!”
陆千槎笑了笑,没有回话。
“带人上来。”
等周围安定后,周县令整肃神色,惊堂木重重一拍。
“诺。”
衙役将李达推搡至堂下。那人一身酒气锦袍与这肃杀公堂格格不入,被按跪在地,吓得脸色惨白,浑身筛糠:“小……小人李……李达,拜……拜见大老爷!”
“刘五指证,你拐其妻刘瓶!可有此事?!”
周县令声如洪钟。
“冤枉啊大老爷——!”
李达急忙开口,涕泪横流,“是……是那小娘子!嫌弃刘五穷酸!是她!是她先勾搭小人的!小人……小人一时糊涂啊!”
“哦?”
周县令有些意外的望着李达,开口说道:“刘瓶何在?传刘瓶上来。”
刚说完,一名穿淡黄布裙、面容清秀却带着愁苦之色的年轻妇人被带上堂来,正是刘瓶。
“小女子刘瓶,参见大老爷。”
她战战兢兢跪在李达身旁,头垂得极低。
“妇人刘瓶!方才李达所言,你可听得?”
周县令厉声问。
“听……听到了……”
“是否属实?”
“……是……”
刘瓶声音细若蚊蝇,忽又猛地抬头,眼中满是屈辱与怨恨,“但是老爷!若非那刘五穷苦窝囊,动辄拳脚相加!只因为民妇多吃了一口糙米饭!他就……他就动手打我!这日子,实在是熬不下去了啊!”
她声音带着哭腔,手臂上一道旧伤痕在拉扯衣袖时若隐若现。
她话音刚落——
“贱人!放你娘的屁!跟老子回家去!”
被押在一旁的刘五目眦欲裂,挣扎着要扑上来。
“威武——!”
衙役齐声低吼,棍棒顿地!堪堪震慑住暴怒的刘五。
“肃静!再咆哮公堂!杖责十棍!”
周县令令惊堂木连拍两下,威严毕露。随即转向陆千槎,老脸微红,压低声惭愧道:“些许市井俗事,污了仙师耳目……实在汗颜。”
陆千槎听到周县令的话语,笑着摇了摇头,随后说道:“县令言重了。修道之人静观尘寰……这人间烟火,爱欲纠缠,悲欢离合,亦是天地大道的一抹余韵,倒也不失为……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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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子,质感有点像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