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笨蛋CP党!”

时月连忙澄清道:

“我是被这部作品优秀的动作设计和反乌托邦世界观吸引的。才不是CP党呢。更不会跟那些人在网上吵。”

王雪来凑近了脸:“真的不会吗~”

“真的不会。”

时月把脸埋进水里,感受着遍布全身的腾腾热气。仿佛重新回到了妈妈的子宫,被温暖的羊水所包裹,宛若世界的一切都与之隔绝,只需享受此刻的安眠。

三个人靠在一起,蒸腾的热气之中,时间仿佛都被融化了,流淌成了模模糊糊的模样,如同旗杆上的帆,随着风蓬松地抖动着。

“时月,你怎么会看动画片啊。”王雪来慵懒地说,“我以为你是特别严肃认真的那种人的。就像那种教科书式的好学生,每天过的机器人一样的生活。你居然看动画。你长得可不像小众文化爱好者啊。”

“……你是不是在看不起我。”时月有点不爽。

王雪来呵呵一笑,不再说话。卜阳看王雪来的视线仍有些歉疚,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和王雪来相处。雪来是个十分耿直且口无遮拦的人,和她看似柔弱的外表完全不同。

卜阳还是有点怕王雪来,不敢主动和她说话。她总隐隐担心她哪句话又激怒了王雪来,惹得她不快。

“阿阳。”王雪来忽然说道,“你……不用放在心上的。我这人一直这样,一不小心就说了很侮辱人的话……我家里人也经常说我,叫我一定要改。呵呵,我每次都当耳旁风。”

“你家里人?”

“姐姐。”

王雪来随口一说,便闭上眼。卜阳也不再说话。平日里小鸟一样叽叽喳喳的阿阳此刻难得沉寂下来,她轻轻把脑袋靠在时月肩膀上,时月突然感受到肩头传来的压力,本能地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卜阳那一头蓬松的短发,像一颗大大的鹅卵石,她像是在时月的肩头睡着了。

或许她还没完全从之前的打击中走出来。时月能够看出她眉目间那抹始终没有抹掉的忧伤,三人一起泡温泉的温馨环境也没有完全洗净她心里的芥蒂。虽然王雪来已经道了歉,而且王雪来冷静下来后一定自己也很愧疚……但哪怕理智上知道这些,情感上却很难立刻从阴影中走出来。

时月理解她。自己在杀死钱羽辉过后直到现在,仍不时做噩梦,梦境内容迷惑又怪诞,哪怕理智上知道钱羽辉永远不可能再复活过来挑衅自己,但那种内心的创伤依然不会马上消除。

要让卜阳重新振作起来,最好的办法是彻底化解自己和卜阳的那几位老朋友们之间的矛盾,把绳子剪短永远比等它自己松开来得强。

这样想着,时月也慢慢有些困了,旁边王雪来有样学样,也学着卜阳的样子把头靠在时月肩上,反正她是三人中个子最高的一个。

三人就这么静静地躺在温泉中,感受着热腾腾的水汽将她们包裹,时间宛若静止在了这一刻,水微微波荡,那是风在用力推动仿佛要凝固的时间。

或许此刻就是最幸福的时刻……

……

星期天她们三人最后在莫长湖商业街逛了一天,卜阳和王雪来不是在试衣服,就是在品尝各种小吃。时月陪着她们玩了一天,的确很放松。在那一切的杀戮之后,真是迎来了一次难得的休假。或许等王溪云把杨荣的底细查清、自己找到杨荣亲口问出真相之后,一切也就结束了。

在那之后,自己还能回到平凡的校园生活中,和卜阳、王雪来一起,迎来幸福、平淡的人生。

那晚时月赢的那只金鱼时月把它作生日礼物送给了卜阳,然后就是替卢衍晟买了份给她的生日礼物。卜阳很惊喜,她说等明天她得好好谢谢卢衍晟。

“呵呵,谢谢你,阿月!有你这个朋友真好!”

“……”

王雪来则是送了卜阳一份她最喜欢的一张专辑。出这张专辑的那个乐队满小众,时月没听说过,好像是个金属乐队。王雪来还很热情地给卜阳和时月安利这支乐队,阳、月二人对此兴趣缺缺,卜阳只听流行歌和一些网红歌曲,时月则没有听歌的习惯。

三个人一直逛到下午,如今快要入冬,天色暗得很快,三人恋恋不舍地结束了这个周末。时月没再见到牛德馨。她才想起来王雪来以前跟她提起过,说牛德馨居然是莫长湖中学一个有名的邪恶大小姐,说她曾经杀害过一个人……简直不可思议!

明明牛德馨看上去是那么完美的女生,谈吐也很温柔,无法想象她是恶人的样子。

“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吧?”时月忍不住想。

不过反正她和牛德馨交换过联系方式,不管有什么误会,聊一聊总能讲清楚。

另外时月也没再见到老金他们,当初被钱羽辉丢下水的那一晚,暂时收留她的那四个拾荒老头,也不知现在在做什么。

希望他们也安好吧。

结束了这个难忘的周末,时月回到家。一进门,她的父亲时铸就拖着他那条瘸腿,乐呵呵地过来跟时月说:

“阿月,和朋友出去玩回来了?”

“嗯。今天我们小组的一位组员过生日,我们一起陪她出去玩。”

“哎呀,你跟我讲过的嘛!那位治安军军官的女儿!嗨呀,多个朋友多条路,能傍上这层关系,以后说不定人生都能顺畅很多。”

“爸……”时月低垂着眼,“我不会去巴结谁的。”

“唉呀……反正跟你这位同学关系处好点。以后有机会到她家里去玩,最好在她那个军官父亲面前露个脸,表现好点……搞不好以后人家看你熟人,顺手给你安排个工作呢?这年头什么事都要关系,关系打点好了,你的起点就是人家的终点!”

“唉……”

自从母亲死后,父亲的灵魂之中好像的确少了一件什么东西。虽然在时月有记忆以来,父亲一直拼命地工作,甚至可以说是在燃烧自己不多的一点精力了……这固然有为女儿奉献自己的成分,但在时月看来,或许父亲更是想通过工作来逃避过去那些悲伤的往事吧。

年轻时的轻狂,瘸腿的憋闷,武功被尽废的挫折,丧妻的悲痛,远走他乡的孤独,作为单身父亲的责任……

“阿月……反正啊,我们的好日子要来了!”父亲浅浅地一笑,“爸爸我最近遇到了一位贵人。他给我介绍了一份新工作,比现在这个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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