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左臂上那道还在缓缓渗血的伤口，又看了看跪在地上如同烂泥的建介，赤瞳里那燃烧的怒意似乎消退了一些

“有进步”

她低声吐出三个字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她小小的眉头皱皱了起来，不是因为手臂的疼痛，而是因为饥饿感不合时宜地汹涌袭来。

浓郁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反而刺激了她的胃袋。

她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目光飘向远处

那里似乎飘来了饭团的香气

但眼前这个跪着的废…算了留点面子吧

初学者还没完事…

磷音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咕咕叫的肚子磷音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因恐惧和剧痛而颤抖的身体。然后，她做了一个让建介完全意想不到的动作。

她伸出那只没有染血的手，踮起脚尖，不太顺手地有些笨拙地拍了拍建介低垂的脑袋顶，但力道就像是在拍一个不太熟的西瓜

“疼吗？”

她问，语气居然带着点……好奇？

建介完全懵了，只能下意识地点头，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嗯”声

磷音收回手，看了看自己指尖沾上的灰土和一点建介的冷汗，嫌弃的在他的衣服上擦了擦

总结似的说

“因为你…根本没有…做好…好觉悟”

“没有…杀意”

“软绵绵…像…面团”

她似乎找不到更贴切的比喻来形容建介那在她看来软弱无力的攻击意志

“这样，就已经输了”

“我…不懂…你们…们的想法。”

“但…师父说过…有种方法…”

“杀人”

“杀多了…势自然就有了”

建介猛地一颤，惊恐地看向她。

磷音看穿了他的恐惧

“要…要不要学下去…选择在你”

“师父…还说…人…为了…为了这种东西…”

“杀人，是会…会坏掉的”

她不再看建介，弯腰捡起地上那柄小太刀，动作利落地归入鞘中，然后随手丢在建介面前，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今天…结束”

她宣布，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解脱

终于可以去吃饭了。

她转身，小小的身影走向飘来食物香气的方向，只留下一句平淡的

“我希望你不要学了…”

磷音的声音消散在寒冷的空气中，带着一种与她年纪不符的疲惫和某种漠然的疏离。

她不再看地上如同被抽去骨头的建介，只是转过身，小小的身影没有丝毫停留，径直朝着那若有似无的饭团香气方向走去。

建介瘫跪在冰冷的冻土上，浑身剧痛，冷汗浸透内衫。磷音最后那句话…

“不要学了”…是失望吗？是觉得他朽木不可雕？还是…某种他无法理解的…

他抬起头，视线追随着那个雪白的背影

她一边走，一边抬起自己受伤的左臂，就着昏暗的光线看了看。那道被小太刀砍出的伤口还在缓慢地渗着血，染红了衣袖

这个动作没有丝毫自怜，更没有寻求帮助的意思

她就像是在拂去衣袖上沾染的灰尘一样，将指腹上黏腻的血迹在衣摆上蹭了蹭

“…好饿”

声音很轻，有点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