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要变得更差时，门外传来外卖员的声音。
“我去拿外卖。”
吸了吸鼻子，陆薇竹从白璐怀中跳出来。
她小跑着来到房门口，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提着一大包东西的外卖员。
穿着橙黄色的制服，戴着头盔，泛黄的头发从头盔缝隙钻出，她偏着脑袋夹住手机，正和谁通话。
外卖员的年纪看着不大，脸上已经满是沧桑。
“您的外卖，麻烦给个五星好评。”
话音落下，外卖员将东西递给陆薇竹。
“姐，我还要继续工作，你照顾好妈，先不说了，下次再聊吧。”
挂断电话，年轻的外卖员跑着下了楼。
咚咚咚的脚步声过分沉重，一记记敲进陆薇竹心里。
“……”
心情依旧苦涩，却也稍微好受了点。
“我已经够幸运了。”
她安慰自己。
只是被侮辱而已，如果不是有着这张脸，她大概和刚刚的外卖员也差不太多。
在脑海里印下外卖员的模样，她一个月能赚多少钱？自己一个月又能赚多少钱？
“别人想要和我一样都没门呢…”
安慰着自己，陆薇竹收拾好心情。
她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了屋子。
把饭菜摆在桌上，陆薇竹扭头看向沙发上的白璐。
“…”
摸了摸被咬伤的肩膀，陆薇竹低着头。
她缓步来到白璐面前。
“吃饭了……主人…”
挣扎着，陆薇竹主动说出不愿说的两个字。
她弯着腰，小心翼翼看着白璐。
金主的脸上没什么情感，有些寡淡。
“…刚刚的事，真的很对不起…”
咬了咬牙，陆薇竹闷声道歉。
心里的苦味愈来愈重。
“我的妹妹对我很重要，如果被她发现我在干什么，她会讨厌我的。”
“…”
白璐有了反应。
擦了擦嘴，她抬头看着陆薇竹。
“…主…主人。”
被白璐盯着，陆薇竹有些难堪。
“呼…”
深呼吸，她不断在心里做着斗争。
连主人都喊出口了，还有什么是不能做到的？
她扶着腿，慢吞吞屈膝，跪了下来。
“请不要让我的妹妹知道我在干什么，她一定会拒绝治疗，那样的话，我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
陆薇竹低着头。
“…”
白璐的眸子闪烁着。
小猫整跪在她面前恳求她，她是否应该同意小猫的请求？
白璐不太愿意隐藏自己的身份，她仍想宣示主权。
只是，看着陆薇竹真诚的样子，她又拿不定注意了。
直觉告诉她，眼前的女孩是认真的，如果她的妹妹出什么事，她可能真的就一死了之了。
白璐抿着唇。
“…好。”
良久，白璐答应了陆薇竹的请求。
她抚摸少女的发顶。
“谢谢，真的很谢谢您。”
心脏沉重的跳动，陆薇竹咽下苦涩。
她握住白璐伸出的手，缓缓站了起来。
右腿膝盖有些疼痛，不过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主人…来吃饭吧。”
称呼仍有些羞耻，脸颊泛红，陆薇竹牵着白璐的手，她来到饭桌前。
桌上的菜还算丰盛，四个肉菜两个素材，还有一份汤。
“嗯。”
白璐坐在陆薇竹身旁。
拿起一碗米饭，她夹起一块肉。
在白璐动筷子后，陆薇竹才敢动。
“……”
沉默着，小口扒饭，陆薇竹不敢发出咀嚼的声音。
心始终高高挂起，说起来，这应该算是她和白璐一同共同吃饭。
过去和白璐共处了一段时间，不过那会儿的白璐不怎么在意她，她也不用像现在一样受罪和提心吊胆。
“多吃点肉，你太瘦了。”
白璐瞥了一眼乖巧扒饭的女孩。
她主动把一盘肉菜推到陆薇竹面前。
女孩无疑是漂亮的，只是她确实瘦，没什么肉，抱着轻飘飘的没有分量，也没什么手感。
白璐今天心情还算不错，她主动关照起陆薇竹来。
“啊，嗯，嗯…谢谢。”
受宠若惊，陆薇竹看着被推到眼前的菜，又看了看白璐，犹豫片刻，她不好拂了白璐的面子，她夹了一筷子肉菜送进嘴里。
土豆肉丝，味道还不错，外卖员没耽搁太多时间，菜品还带着余温。
“咕唔。”
咽下东西，看向白璐，陆薇竹讨好的笑笑。
陆薇竹基本认清了现实，再怎样，自己一时半会儿也逃不脱两个金主的掣肘。
她能做的，大概也就只有去讨好她们，让她们不起疑心，同时争取拿到更多钱罢了。
一遍又一遍诘问自己不过是徒增痛苦，或许放空心思能够让自己好受一些。
“笑的不够好看。”
白璐看着女孩僵硬的笑，她点评道，但心情还是更加愉悦了。
无论如何，小猫始终是向她示好了不是么？
“等会儿把钥匙给我一把，有空的时候，我会来这里找你。”
一边吃东西，白璐一边发号施令。
“这…”
陆薇竹有些迟疑。
房东只给了她一把钥匙。
“怎么了？”
“我只有一把钥匙，抱歉…这个可能不行。”
陆薇竹摇了摇头。
“只有一把钥匙？”
白璐愣了愣。
“嗯。”
陆薇竹点了点头。
“这样吧，要不，加个微信好友？您什么时候想来，我可以提前准备。”
没法快速适应，陆薇竹尽量不提主人二字。
“…也行。”
白璐同意了陆薇竹的提议。
她拿出手机，用私人账号与陆薇竹加了好友。
给陆薇竹备注“小白猫”后关掉了手机。
“不要随便给我发消息。”
她叮嘱陆薇竹。
“嗯，我知道的，不会随便打扰您…”
一旁，陆薇竹埋头看着手机。
白璐的头像是一盆仙人掌，不知有什么意义。
她的朋友圈基本是分享日常生活的，在朋友圈里，陆薇竹能够看到白璐和宁婉的互动。
至于她是怎么认出宁婉的…自然是因为白璐不可能和别人调情。
宁婉的微信头像是一把水壶，这倒是和白璐的头像对上了。
收起手机，陆薇竹沉默，她打算等之后再好好翻翻白璐的朋友圈，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一顿饭在沉默中结束。
吃完饭，陆薇竹把剩饭剩菜收起，她又去浴室用毛巾擦拭了一遍身体。
回到客厅时，白璐正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看着她。
“…”
沉默着，陆薇竹闭了闭眼，白璐可不是个素食动物。
回到沙发上，陆薇竹软软躺在白璐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