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瞳孔，在刹那间，收缩成了，针尖一般的大小。
冷汗，像是，不要钱的溪流，从他稀疏的头发边缘，疯狂地，冒了出来。
顺着他，布满了，皱纹和，老年斑的，脸颊，滑落下来。
滴答。
滴答。
在死寂的，驾驶舱内，这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他看着陈尧，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一种，无法用任何，人类语言，去形容的，极致惊骇！
那不是，在看一个，人类。
甚至，不是，在看一个，他亲手创造的，“怪物”。
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从九幽地狱的最深处，一步一步，爬出来的，索命的，魔鬼。
“你……你到底……是谁？”
他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牙齿，上下打着颤，发出，咯咯的，声响。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他，被冻结的，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的。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这些，可是，联邦第七舰队，最高等级的，S级机密！
是绝对，不允许，被泄露的，禁忌！
是足以，让整个，庞大的，星际联邦，都为之，剧烈震动的，天大的，丑闻！
除了，斯蒂芬森上将本人，和他这样，处在计划最核心的，几个，首席科学家之外，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外人，知晓！
绝对不可能！
可现在……
可现在，竟然，被眼前这个，他一手创造出来的，怪物，如此，轻描淡写地，一口，道破！
布莱恩博士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疯狂地，崩塌，碎裂。
“是我在问你。”
陈尧的声音，冰冷依旧，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
仿佛，刚才，说出那几个，足以，颠覆星海的词语的，不是她。
她一步一步地，朝着，布莱恩博士，逼近。
她的脚步很轻。
但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布莱恩博士的，心脏上。
那股，无形的，来自灵魂深处的，冰冷的杀意，再一次，像是，一张，无边无际的，巨网，将他，牢牢地，笼罩，锁定。
他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为，她身上散发出的，寒意，而，凝结成了，冰晶。
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吸入，无数，锋利的，刀片。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陈尧停下了脚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已经，几乎要，瘫软在地的，布莱-恩博士。
“尤其是，在，只剩下不到十分钟氧气的情况下。”
她的话音，刚落。
一个，充满了，玩世不恭和，恶劣嘲讽的，声音，突兀地，在陈尧的，脑海深处，响了起来。
【哟，看看你这副样子，真是威风啊。】
是奥斯卡。
【学了几天人类的说话方式，就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还‘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啧啧啧，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副故作高深的样子，蠢得像只刚学会打鸣的公鸡？】
【还有，别忘了，氧气只剩十分钟，是‘我们’的氧气，不是他一个人的。你要是把他吓死了，或者磨叽到时间耗尽，我们两个就得一起，在这破铁罐头里，变成两具，宇宙干尸。到时候，我可不会感谢你。】
这个声音，充满了，一种，令人，火大的，欠揍感。
陈尧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但她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她早已，习惯了。
对于，脑子里这个，喋喋不休，无时无刻，不在，对她进行，冷嘲热讽的，毒舌声音，她选择的，应对方式，通常，只有一个。
无视。
“我……”
布莱-恩博士的喉咙，干涩地，滚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像是，砂纸摩擦的，声响。
他知道。
他彻底，知道了。
自己，已经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了。
在这个，喜怒无常，实力恐怖的，怪物面前，任何的，隐瞒和欺骗，都只会，加速自己的，死亡。
他深吸了一口，驾驶舱内，那冰冷而，稀薄的，空气。
脸上，露出了，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苦笑。
绝望，像是，潮水一般，淹没了，他的，最后一丝，侥幸。
“好……我说……我全都说……”
他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放弃了，所有的，抵抗一般，双腿一软，彻底，瘫坐在了，冰冷的，金属地板上。
他开始，缓缓地，讲述起，那个，被掩埋在，最深处的，足以，颠覆整个联邦的，疯狂计划。
“一切，都始于，十年前……”
他的眼神，变得，有些，空洞和，飘忽，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
“当时，联邦最伟大的英雄，第七舰队的最高指挥官，斯蒂芬森上将，在一次，与‘利维坦’级高阶异兽的，惨烈战斗中，身体，遭受了，不可逆转的，基因链层面的，创伤……”
“尽管，他最终，赢得了胜利，斩杀了那头，足以，毁灭一颗星球的，恐怖异兽，但他自己的生命，也即将，走到尽头……”
“联邦，动用了，最好的，医疗技术，但，都无济于事。他的身体，就像一个，沙漏，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生命，一点一点地，流逝。”
“但是，他，不甘心。”
布莱恩博士说到这里，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莫名的，情绪。
“他，是联邦的英雄！是活着的，传奇！是第七舰队，所有将士心中，不可战胜的，神祇！他怎么能，像一个，最卑微的，普通人一样，在病床上，在衰老和，病痛中，无力地，死去？”
【哦豁？】
奥斯卡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一个怕死的老头子，还非要给自己脸上贴金，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神祇’？哪个神祇会怕死？真是笑死我了。】
“于是，他通过，秘密渠道，找到了我，找到了，当时，在基因工程领域，最负盛名的，‘创生科技’。”
“他，给了我，无法拒绝的，财富，和，权力。”
“一座，完全由我支配的，位于，小行星带深处的，秘密研究所。”
“无限的，研究经费。”
“以及，调动，第七舰队部分资源的，最高权限。”
“他只有一个要求……”
布莱恩博士顿了顿，抬起头，看向陈尧。
他那双，原本，充满恐惧的，眼睛里，竟然，开始，燃烧起，一抹，狂热的，火焰。
“让我，为他，找到，永生的，方法！”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得，有些，尖锐和，亢奋。
“永生啊！那是，全人类，从走出蛮荒，仰望星空的那一刻起，就魂牵梦绕的，最终极的，梦想！”
【得了吧，就你们人类这种，脆弱又短命的，两脚生物，还妄想永生？真是痴人说梦。】
奥斯卡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有那个时间，不如研究一下，怎么让自己的，脑子，变得，不那么愚蠢。】
“我，一个，将毕生都奉献给，科学的，研究者，怎么能，拒绝，如此伟大，如此，令人着迷的，终极课题？”
布莱恩博士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情绪里，脸颊，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红。
“于是，‘衔尾蛇计划’，诞生了。”
“我们，开始，疯狂地，研究，一切，与生命相关的，前沿科技。”
“基因技术，克隆技术，神经链接，灵魂科学……”
“我们，动用了，斯蒂芬森上将，秘密提供的，无数，战争孤儿，和，罪犯，创造了，成千上万的，克隆体，试图，将上将的意识，完整地，移植进去。”
“‘圣子计划’，就是其中，最成功的一个，分支。”
“我们，提取了，上将最优秀的，基因片段，结合了，多种，强大异兽的，基因，创造出了，一批，近乎完美的，战斗兵器。”
“‘天使’，就是那个计划的，最终产物。”
“他拥有，强大的力量，俊美的外表，以及，与上将年轻时，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相似度的，基因序列。”
“我们以为，我们，成功了。”
“但，他们，都失败了。”
布莱恩博士的，狂热，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迅速，冷却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沮丧和，不甘。
“所有，所有的，实验体，都失败了。”
“克隆体的意识，和，上将的灵魂，产生了，无法调和的，严重的，排异反应。”
“灵魂，是独一无二的。强行移植，就像是，把一个，方形的，东西，硬塞进，圆形的，孔洞里。”
“结果，可想而知。”
“要么，克隆体，在意识注入的，瞬间，就因为，无法承受，那庞大的，灵魂数据，而，直接，脑死亡，变成一具，没有生命的，躯壳。”
“要么，就像‘天使’一样，虽然，移植，勉强成功了，但，上将的意识，却被，新生的，克隆体意识，给，污染，甚至，吞噬了。”
“最终，诞生的，是一个，拥有，独立自我意识的，全新的，怪物！”
“一个，不受控制的，失败品！”
【哈！我就说嘛。】
奥斯卡幸灾乐祸地，说道。
【想把自己的意识，塞进别人身体里，结果，反被别人给吃了。这老头子，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活该！】
“我们，尝试了，所有的方法，都无法，解决，这个，灵魂排异的，根本性问题。”
“计划，一度，陷入了，停滞。”
“上将的，生命，也一天天，走向，终点。”
“直到……”
布莱-恩博士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陈尧的身上。
那眼神，像是，在沙漠中，跋涉了，数十年的，旅人，终于，看到了，绿洲。
那眼神，再次，变得，充满了，无法抑制的，痴迷，和，狂热。
甚至，比刚才，提到“永生”时，还要，炽热百倍！
“直到，我们，在一次，对，远古文明遗迹的，考古发掘中，发现了，‘零号’基因！”
“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无法理解的，超越了，我们，现有全部，生命科学认知的，神奇基因！”
“一种，理论上，可以，完美兼容，任何灵魂，融合，任何基因的，终极的，完美的，‘容器’！”
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而，变得，嘶哑。
他伸出，颤抖的，手指，指向了，陈尧。
“那就是，你！”
“实验体六号！”
“我们，将‘零号’基因，注入了，一个，最完美的，女性胚胎中。然后，用，上将的基因，和，无数，强大生物的，基因，去，浇灌，去，培养！”
“你，没有，让我们失望！”
“你，完美地，融合了，所有的，一切！”
“你，就是，斯蒂芬森上将，为自己准备的，最终的，永生之躯！”
“你，不是怪物！”
“你，是神！是，即将，承载神祇灵魂的，至高无上的，圣杯！”
【我靠！】
奥斯卡的声音，在陈尧的，脑海里，炸响了。
【搞了半天，我们原来是给一个，快要死翘翘的，老不死的，准备的，新身体啊？！】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被冒犯的，愤怒和，极致的，恶心。
【这也太恶心了吧！我！堂堂拟态兽一族的，无上骄傲！宇宙食物链顶端的，顶级掠食者！我的宿主，竟然要被一个，糟老头子的，肮脏灵魂，给污染了？】
【不行！绝对不行！我死都不会同意的！】
【你听见没有，饭桶！】
奥斯卡开始，气急败坏地，直呼陈尧的，外号。
这是，他对陈尧，最大的，不满之一。
因为，陈尧，明明拥有，可以吞噬，万物的，强大能力，却，对“吃”，没有，任何兴趣。
这在，以“吃”为，最高荣耀的，奥斯卡看来，简直是，暴殄天物，是，对种族天赋的，最大亵渎。
所以，他给陈尧，起了个，外号，叫“饭桶”。
意思是，空有饭量，却不吃饭的，废物。
【等我们，安全了，第一件事，就是去把那个，什么狗屁，斯蒂芬森上将，给找出来！然后，吃掉！连骨头带灵魂，一起嚼碎了，咽下去！让他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神’！】
奥斯卡的，咆哮，在脑海中，回荡。
但，陈尧，却仿佛，没有听见。
她的眼神，冰冷得，像是，万年不化的，极地玄冰。
在布莱恩博士，那狂热的，讲述中，无数，破碎的，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像是，决堤的，洪水，疯狂地，涌入了，她的，脑海。
那是，龙徽鹭的，记忆。
她“看”到，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被，关在，冰冷的，培养仓里。
无数，冰冷的，机械臂，将，各种，颜色的，药剂，注入，她的身体。
她“感受”到，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她“看”到，女孩，在，一次次的，残酷实验中，挣扎，变强。
她“看”到，女孩，眼中，那永不熄灭的，对自由的，渴望。
她“看”到，女孩，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看着，刚刚苏醒的，自己，脸上，露出的，那抹，释然的，悲伤的，微笑。
“活下去……”
“带着我的份，一起……”
“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原来……
是这样。
她终于，明白了，一切。
明白了，龙徽鹭的，悲伤与不甘。
明白了，她为什么，宁愿，献祭自己，也要，将这份“完美”，交给自己。
原来，从始至终，她都只是一个，被精心培养的，等待着，被献祭的，祭品。
一股，滔天的，冰冷的，足以，冻结灵魂的，杀意，从她的心底，最深处，疯狂地，滋生出来。
轰——
整个驾驶舱的，温度，仿佛，在这一瞬间，骤降到了，绝对零度！
连，正在，疯狂闪烁的，红色警报灯，都似乎，凝滞了，一瞬。
布莱恩博士，脸上的，狂热，瞬间，被，极致的，恐惧，所取代。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来自，远古冰河时代的，恐怖巨兽，给，盯上了。
连，灵魂，都，要被，冻碎了。
斯蒂芬森。
这个名字，被她，用，最深刻的，仇恨，死死地，刻在了，灵魂的，最深处。
永不磨灭。
然而，就在这时。
就在这，杀意，沸腾到，顶点的，瞬间。
滴——
一声，与刺耳的，警报声，截然不同的，清脆的，提示音，毫无征兆地，突然，在驾驶舱内，响了起来。
这声音，很轻。
却像一根，无形的，针，瞬间，刺破了，这片，凝固的，死寂。
陈尧猛地，回过神。
那股，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杀意，被她，强行，收敛回了，体内。
她转过头，看向，面前的，主控制台。
只见，那块，布满了，裂纹的，屏幕上，弹出了一个新的，窗口。
一个，通讯请求。
通讯请求的来源，显示着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徽记。
那是一个，由三柄，交叉在一起的，刀刃上，还滴着鲜血的，弯刀，组成的，狰狞图案。
充满了，血腥，与，暴戾的，气息。
【这是什么玩意儿？】
奥斯卡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疑惑。
【是创生科技的救援队吗？他们的标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丑了？简直，一点审美都没有。像是，哪个，星际杀马特，设计的。】
“不。”
陈尧的眼神，微微一凝，声音，低沉而，肯定。
在，龙徽鹭，那庞大而，驳杂的，记忆里，她搜索了，一遍。
没有。
没有任何，关于，这个徽记的，信息。
这，不是，“创生科技”。
“创生科技”的标志，是一个，由DNA双螺旋，组成的，生命之树。
这，也不是，联邦军方。
联邦军方的标志，是，橄V字形的，星辰之翼。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第三方势力。
陈尧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在这片，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死亡星域。
氧气，即将耗尽。
飞船，濒临解体。
一个，完全陌生的，通讯请求。
这，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难道……
一个，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难道，布莱恩博士，刚才，撒谎了？
他给的，根本不是，什么，公司的求救信道？
而是一个，他早就，准备好的，陷阱？
她猛地，转过头，那双，冰冷的，眸子，再一次，死死地，锁定了，布莱-恩博士。
却发现，布莱恩博士的脸上，也写满了，同样的，茫然，和，惊恐。
他的嘴巴，张得，老大，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个，血腥的，弯刀徽记，脸上的，血色，比刚才，还要，褪得，干净。
“不……不是我……”
感受到，陈尧那，几乎，要将他，凌迟的，目光，他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一边退，一边，语无伦次地，辩解道。
“真的，不是我！我给的，绝对是，公司的，求救信道！我怎么敢骗你？！我疯了吗？！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看他那怂样，不像是装的。】
奥斯卡评价道。
【这家伙的胆子，比鼻孔还小。估计，就算他想耍花样，也没那个胆子。】
就在这时。
那个，诡异的，通讯请求，因为长时间，无人应答，被，对方，强制，接通了。
滋啦——
一阵，刺耳的，电流声，过后。
一个，粗犷的，沙哑的，带着，明显电音效果的，充满了，戏谑和，贪婪的，男人声音，通过，扬声器，响彻了，整个，驾驶舱。
“嘿嘿嘿……看看，我们，发现了什么？”
那声音，像是，两块，生锈的，铁片，在互相，摩擦，让人，极不舒服。
“一艘，快要散架的，‘创生科技’的，垃圾，运输舰。”
“还有……哦？一个，被联邦第七舰队，挂上了，一级通缉令，满世界，追捕的，重犯，布莱-恩博士。”
“以及……”
通讯的画面，闪烁了一下。
一张，被放大了，无数倍的，高清照片，突兀地，出现在了，屏幕上。
那是一张，绝美的，侧脸。
冰肌玉骨，眉目如画。
长长的，睫毛，像是，两把，小小的，扇子。
眼神，清冷而，疏离。
正是，陈尧。
照片的下方，是一行，用，鲜血般，的红色字体，写成的，悬赏令。
“实验体六号，代号：‘衔尾蛇’。”
“活捉，奖励，五十亿，星币。”
“尸体，奖励，二十亿，星币。”
【五十亿？！】
奥斯卡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
【饭桶！你这么值钱的吗？！活的，竟然，值五十亿？！死的，都还有二十亿？！】
【喂喂喂，我说，要不我们，考虑一下？这可是五十亿啊！有了这笔钱，我们，可以买下，一个，小行星带，天天，开矿，找好吃的！再也不用，过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了！】
【你觉得怎么样？我觉得，这个提议，很不错！你把自己，绑起来，我们，去投诚！五五分账！不，你四我六！毕竟，主意是，我想出来的！】
那个粗犷的声音，并不知道，陈尧的，脑子里，还有个，正在，疯狂盘算着，如何，把她卖掉的，财迷。
他发出了，更加，贪婪，和，兴奋的，大笑声。
“哈哈哈哈哈！看来，我们今天，是，中了大奖了啊！”
“一个，通缉犯，加一个，天价悬赏！双喜临门！双喜临门啊！”
“小的们！都他妈的，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准备接舷！”
“把我们的，‘奖品’，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尤其是那个，值五十亿的，小美人！谁要是，敢弄伤她，一根头发，老子，就把他，扔进，反应堆里！”
随着，那嚣张的，命令，下达。
驾驶舱的，舷窗之外。
那片，深邃的，黑暗，被，缓缓地，撕裂了。
一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黑色阴影，缓缓地，从，无尽的，黑暗中，现出了，身形！
那是一艘，比她们这艘，小小的，运输舰，还要，大上，至少三倍的，狰狞巨舰！
它的，舰体，通体漆黑，像是，用，最纯粹的，黑夜，铸造而成。
舰身之上，画满了，各种，光怪陆离，充满了，暴力和，血腥美学的，狰狞涂鸦。
无数，粗大的，炮管，像是，毒蛇的，獠牙，从，舰体的，各个角落，伸出，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在它的舰首，那个，由三柄，交叉的，染血弯刀，组成的，徽记，在，远处，恒星的，微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
黑帆，海盗团！
边境星域，最臭名昭著的，掠夺者！
一群，以，劫掠，杀戮，和，贩卖人口，为生的，宇宙，鬣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