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推门而出,冷风扑面,吹得她衣袖猎猎作响。那条垂在身侧的左臂,早已失去了知觉,血脉里的灼痛像毒蛇般缠绕。她的身影与灯火交错,孤冷而决绝。
——假碎片。
——她的左臂,就是代价。
走到街角时,姜灵的身影缓缓浮现在暗影里。她依旧挺直脊背,眼神锋锐,像一柄随时会出鞘的刀。
姜灵的目光落在李静的左臂上,眸光一凝。那截手臂僵硬无力,像被某种可怖力量彻底摧毁。
“……是那把碎片。”姜灵的声音低沉,几乎没有起伏。
李静闻言,只是冷笑一声,抬手拨开鬓角的发丝。眼中有一瞬的脆弱,却很快被掩去。
“你看的没错。”她低声道,“那碎片,是假的。色欲看穿了,代价,就是我的左臂。”
空气静得仿佛能听见心跳。姜灵的目光没有移开,紧紧盯着她。
李静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放下心中最后一层伪装。她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与压抑的决绝:
“我赌不起了。继续跟着色欲,只会眼睁睁看着父母在囚笼里慢慢死去。可若是你们赢了——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他们就有救。”
姜灵眯起眼,语气如刀:“所以,你要站在哪一边?”
李静沉默了几秒,仿佛在给自己下判决。终于,她抬起头,语气冷硬:
“几天后,色欲要设下鸿门宴。目标是——千岁奶奶。”
姜灵心中一震。那位老人,是千岁的奶奶,也是神洲最后的屏障。若色欲真敢设宴,那必定是天罗地网。
李静继续说道,声音低得几乎融进风声里:
“到时候,我会在宴上动手。不是为了你们,而是为了我自己。为了父母。”
她盯着姜灵,目光坚定而冰冷:
“我真的不想失去他们。”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就走,背影孤绝。
姜灵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却燃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怀疑、怜悯、警惕、又有一丝……信任的火苗。
——李静,究竟能不能真的背叛色欲?
——还是,她会成为另一枚埋在宴上的棋子?
夜色更冷,街灯下的两人身影逐渐拉长。姜灵捏紧了拳,暗自低语:
“无论你是真是假,这一局,我都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