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着雪粒子,刀子似的刮人脸。
“嗷呜!!!”
一声声凄厉悠长的狼嚎,猛地从大山最幽深的黑暗里传来。一开始感觉远在天边,可一瞬间,似乎又近在眼前。
狼嚎带着十足的凶戾,撕碎了风雪。
在死寂的村落上空反复回荡,久久不散。
这小破村子,各家各户住得那叫一个稀稀拉拉,东一户西一户,像是彼此躲着瘟神。
谢祁阳顶着风雪,勉强找了些破木板,把那被金甲虚影撞出来的屋顶大窟窿给钉上了,冷风还是丝丝缕缕往里钻。
她心里此刻也烦躁得很,叶星彩那疯婆子住哪儿?看来明天还得指望张铭带路。
这注定是个无眠夜。谢祁阳盘坐在冰冷的土炕上,强行运转功法,想从这稀薄的天地间汲取点可怜的“太阴之力”。
可那狼嚎声非但没消停,反而一声接一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
谢祁阳默念记忆中熟悉的清心咒,要以最好的状态迎接眼下危机。
好不容易稳定了心神,“噗通、噗通……”
心脏没来由地狂跳起来,她的心中突然涌现出一股强烈的心悸感。
打坐?根本静不下来。
“不对劲……绝对不对劲!”谢祁阳眉头拧成了死结。这可是玄幻世界,心血来潮、心神不宁,那九成九是祸事临头的预警。
可她现在应该是不会面临什么太大的危险,那身边和她有些联系的人呢?
她第一个念头就是厉天行。
他被抓了,难道出事了?但转念一想,叶星彩的目标是她,留着厉天行当鱼饵才合理,只要那疯婆子脑子没被门夹扁,应该不会现在就撕票……
那还能是谁?!
答案显而易见,除了张铭一家还会谁?
谢祁阳低骂一声,猛地弹起身。心中一股莫名的声音在催促着她要去张铭家看一看。
谢祁阳摸了摸指间的储物戒指,此刻已经略微亮起了些光芒。
几百米的距离,在平时屁都不算。
可在这鬼天气里,却是极为艰难了。
深一脚浅一脚踩在没膝的积雪中,狂风卷着雪粒子糊脸,每一步都像在泥潭里挣扎!。
等她好不容易顶着风雪冲到张铭家附近,眼前的一幕让她的心沉入谷底。
那破败的小院里,竟然灯火通明。
更诡异的是,院门……大敞四开,里面透出的昏黄灯光,在狂舞的风雪中摇曳,非但没有一丝暖意,反而透着一股阴森感。
“吱嘎。”一声
谢祁阳一把推开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破烂院门,刺耳的摩擦声在风雪中格外瘆人。
没有人声。
院子里空荡荡,只有呼啸的风雪灌进来。
还有的是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狠狠与风雪一般灌入她的鼻腔。
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
目光扫向屋内,
黑暗的窗口后,骤然亮起一双双,
密密麻麻,猩红,嗜血……
那是……狼的眼睛!
还有的是满地的……暗红。在摇曳的灯光下,粘稠地反射着诡异的光。那不是水,是尚未完全冻结的……血浆。
“呵……?”
一个带着浓重口音,就像是初学语言的那种幼童般怪声,伴随着浓重的腥风,响了起来。
谢祁僵硬地,一寸寸地侧过头。
嘶!
只见院墙的阴影里,蹲伏着一座“小山”。
那东西的体型庞大得离谱!浑身覆盖着油光水滑的漆黑皮毛,肌肉虬结贲张,它的脖子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向前探伸着,支撑着……
一颗狰狞的、呲着森白獠牙的狼头!
此刻,这头最大的,似乎是领头的怪物,正慢悠悠地站起身。
它的身躯完全直立起来,竟比张铭那间矮小的木屋还要高出一大截。
巨大的阴影如同死亡的幕布,瞬间将整个小院笼罩。
屋内,还有几只体型相对“娇小”的狼影在晃动,但和眼前这尊巨物相比,简直像跟在猛虎身后的土狗。
最让谢祁阳头皮发麻的是。这头人立而起的恐怖狼人,腰上居然……还煞有介事地围着一条褪了色的、极其骚包的红色大裤衩。
它那颗硕大的狼头缓缓转向谢祁阳,咧开的嘴角淌着粘稠的涎水,腥臭扑鼻。
一只覆盖着钢针般黑毛的巨大爪子,竟然极其拟人化地伸进那条红裤衩的边缘,在里面慢条斯理地……把裤头往上拉了下。
“嚯嚯嚯……”它喉咙里发出沉闷怪异的笑声,猩红的狼眼在风雪中闪烁着残忍戏谑的光芒。
“小鬼,你是来……救这一家子的?” 它伸出猩红的舌头,舔掉嘴角的鲜血和碎肉,声音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玩味:
“可惜啊,来晚喽!”
它巨大的爪子随意地指了指屋内那摊最大的、几乎看不出人形的血肉模糊,语气轻松得像在聊家常:
“那个叫张铭的男人……啧啧,临死前,喉咙都被撕开了半截,还在‘嗬嗬’地往外冒血泡……”
它模仿着垂死挣扎的漏气声,惟妙惟肖“可他就跟疯了一样,眼珠子死死瞪着门口的方向,用尽最后一口气,断断续续地喊……‘快……跑……?’,桀桀桀桀桀!”
“可是没用啊,我们早就知道他的宝贝儿子躲在地窖里。”
恐怖的笑声在风雪中回荡,
呼……
谢祁阳长长地吸了一口带着浓重血腥味的冰冷空气。
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这是什么逆天的天道匹配机制?!给她一个刚出新手村的号,直接丢开boss战了?!
死局!
彻彻底底的死局!
眼前这几头狼妖,光是那散发出的,如同实质的凶煞妖气,就压得她灵力运转都迟滞了。
修为绝对碾压现在的她。更别提那头穿着骚包红裤衩,小山般的狼人首领,那压迫感,比叶星彩的金甲虚影都不遑多让。
打?九死一生!跑?退路呢?院门就在身后,但那双双猩红的狼眼,早已锁死了她所有的生路。
风雪更急了。冰冷的杀意,比这寒夜更刺骨。
她握紧了拳头,体内那点微末的太阴之力,被疯狂地压榨、点燃。
唯有一战,退无可退!
诶,不对啊,她好像有挂啊。
自从她完成第一次新生过后,储物戒指就已经能开了。
谢祁阳取出一件花纹繁峙的裙子,看得为首的狼都些发懵了,他见过有被吓得屁股尿流的,哭着求饶的,还没见过这样拿衣服穿的。
而且,这小家伙,怎么还笑得那么得意?
诶?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