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薇雨独自躺在病床上,陆薇竹给她的蛋糕已经吃完,床头柜上摆放着盛粥的纸碗和胶囊的纸盒。
“…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呢?”
侧躺着,陆薇雨看着手机屏幕。
病房里没开灯,手机屏幕发出的灯有些刺眼。
陆薇雨呆呆的看着手机上的一长串被自动挂断的通话记录。
“…她应该在忙吧。”
手指滑过时间,陆薇雨闭上眼。
手机落在身旁,心中带着焦虑,陆薇雨睡死过去。
…………
被宁婉灌醉,陆薇竹清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嘶…啊…”
宿醉导致头痛欲裂,有些犯恶心,陆薇竹扶着额头,她坐起身。
喝醉后的记忆已经消失不见,陆薇竹一时有些茫然。
灿烂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房间,洁白的被褥映出一抹金色。
“现在…唔…”
胃部抽痛,陆薇竹闷哼一声。
她掀开被子,赤着脚下床。
“没来过的房间…”
或许是酒店吧。
陆薇竹已经不想去回忆昨晚的事了,能发生些什么呢?这需要用脑子去想么?
宁婉早已不见踪影,床脚前摆放着一面等身镜。
陆薇竹站在镜子前。
她浓密的白发有些炸毛,凌乱无比。
“…”
闭了闭眼,陆薇竹理了理发丝。
再次睁开眼时,她看见穿着睡袍的自己。
大概是宁婉帮她换了衣服吧。
在床边,陆薇竹找到了一个袋子,装着自己被换下来的衣物。
“呼…”
吐出一口浊气,忍着腹痛,陆薇竹来到窗前。
推开窗户,温暖的阳光迎面扑来,窗外,她看见外面车水马龙的街道。
“今天阳光很好啊。”
她轻声感叹。
“如果我还是个学生就好了…”
有些失落,陆薇竹打开手机。
时间已经来到下午三点,一长串的未接电话格外显眼。
无一例外,都是陆薇雨的。
“…算了。”
手指悬在备注为妹妹的联系人上,良久,陆薇竹挪开手指。
“她大概,又要生气了吧。”
陆薇竹忽然觉得有些累。
用热水擦拭身体,陆薇竹换回原本的衣物。
她离开酒店。
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行走,她忽然有些破防。
“如果…算了,没有如果。”
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又为什么破防,陆薇竹漫无目的的走着。
她最后去了家具店。
难得有时间,在家具店挑了全套的家具,约定好明天把东西送去出租屋,陆薇竹离开家具店时,已经到了晚上五点。
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陆薇竹来到了工作的咖啡厅。
店门挂着打烊的牌子,咖啡厅内空无一人。
“…”
心情愈发失落,陆薇竹转身。
“小陆。”
带着不满的声音从身边传来,有人拍了她的肩。
“…嗯?”
她回头,映入眼帘的是换回常服的白芸。
穿着白色外套和灰色长裤,挎着单肩包。马尾辫被解开,棕色的发丝散漫的洒落。
黑色的眸子里带着不满,白芸抓着陆薇竹的肩膀。
“今天怎么没来?我得扣你工资了。”
白芸的言语有些严肃,她是真的觉得自己对这位员工太放纵了,不来也不请个假。
如果不是看她可怜,加上她长的好看,自己早就辞退她了吧?
白芸想,她需要一个解释。
“……”
沉默着,陆薇竹看了一眼右臂上的绷带。
鬼使神差来到咖啡厅,遇到了大概想见的店主,陆薇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芸姐,可以陪我走走吗?”
陆薇竹的语气有些低沉。
“你的语气…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吗?”
白芸有些迟疑。
少女的脸上倒是挺干净,就是没什么活力。
这一点,白芸已经见怪不怪了,尽管见识过陆薇竹活泼的一面,最多的却还是死气沉沉的时候。
“嗯…”
陆薇竹点了点头。
“呃…行吧。不过你得给我一个不来上班的理由,再怎么也得请假啊。”
白芸嘟囔。
她身高和陆薇竹相仿,换回常服后,倒像是邻家的同龄姑娘,要亲切许多,也更活泼些。
陆薇竹眨了眨眼。
“我…昨天和朋友喝了酒,一不小心就睡过了,对不起。”
陆薇竹道歉。
她的理由实在牵强,白芸皱起眉。
“这…也太糟糕了。你受伤了不陪妹妹,去喝什么酒?”
白芸推了推陆薇竹的肩。
“唔。”
陆薇竹后退两步,撞在咖啡厅的门上,她闷哼一声。
“呃?”
白芸愣愣的收回手。
“那个,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她道歉。
“没事,芸姐。”
陆薇竹摇了摇头。
“以后不会了。”
真的不会了吗?或许吧,谁知道呢。
“…走吧,你想去哪儿玩?”
白芸握住陆薇竹的手。
她的手很温暖,体温传导到陆薇竹的手心,陆薇竹又有些恍惚。
“…你下次还是小心点。别再摔倒了,下次再出现这种事,万一被碎片割破哪根血管怎么办?”
陆薇竹的掌心也缠着绷带,托绷带的福,白芸没摸到宁婉割出来的狰狞伤口。
“嗯…我会注意的,不会再给芸姐添麻烦。”
陆薇竹低着头。
握紧白芸的手,压抑着疼痛,陆薇竹与白芸肩并肩站着。
“说吧,你想去哪儿逛。也幸亏我一个人住,不然我才懒得陪你。”
白芸暂且抛下心底的不满。
用余光看着陆薇竹的侧脸,她眯了眯眼。
身边的少女,她真的很漂亮啊。
“不知道…”
陆薇竹摇了摇头。
她原本不住在市中心,是父母死掉,陆薇雨又得了病,她才去医院和陆薇雨一起住。
来市中心的一年多里,陆薇竹绝大多数时候都在打工和去哄白璐高兴,基本没有空闲时间。
她甚至不知道这附近有多少公园。
没怎么了解这附近的地形,事实上,如果不是工业区离这里太远,她都不会在这附近找工作,而会选择直接进厂。
“我很久没去玩过。”
陆薇竹低头看着自己的布鞋。
“…啊。”
白芸呆了呆。
联想到陆薇竹困难的处境后,她稍微有些理解陆薇竹了。
大概是有些坚持不下去了,所以才想找自己陪她散心?
“真笨。算了,反正这边地方我很熟,你跟着我就是了。”
嘴上吐槽,白芸手上却牵着陆薇竹,向离这儿最近的公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