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心刚从监狱离开,精神状态明显不是很好,这问题万一又刺激到了人家可咋办?
“...都已经不在了,星火燎原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
正如凤九天的预料,凤鸣心的表情顿时有点难看,不过还是回答了巫自缘的问题。
“为什么呢?她们为什么要离开星火燎原,是嫌弃你吗?”
“喂...”
凤九天正准备上前一步阻止巫自缘的继续追问,不管这巫自缘是何方神圣,再任她这么追问下去,凤九天真怕鸣心又受刺激出什么事。
“我没事的,不用兄长这么费心。”
拦住准备上前的凤九天,凤鸣心深吸一口气,向这位熟悉又陌生的奇特萝莉坦承自己了解的一切。
自己或许是在向这位神似巫逸秋的陌生人求教。
自己该去哪里,又该做什么,凤鸣心就像个无根的浮叶早已不知路向。
连现实与虚幻的区别都分不清,甚至连活在这个世界的动力都没有,只有无尽的空虚不断蚕食着凤鸣心的理智。
如果她真的是逸秋,如果她真的跟逸秋有什么关系的话,那她说不定能给自己一些启示。
“怎么会这样,那她们也太惨了吧...”
听完凤鸣心的叙述,巫自缘的眼眸很快就出现泪珠,沉浸在星火燎原的往事,最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为什么她们非要面临这种结局,我不能接受!”
听着巫自缘的哭声,凤鸣心的内心更加沉重,却迟迟无法做出回应,只能跟着巫自缘一起泛滥内心的情绪。
星火燎原的终末原本只是两位兄长口中的回忆,并不是凤鸣心切身实地体验过的,虽然会从这些消息中感受到强烈的悲伤和空虚,但始终浮于表面,没有再进一步思考下去。
直到刚刚监狱里见到剑痴的模样,那种失去所有人性的狂暴行径,这才让凤鸣心第一次有了实感。
曾经生死与共的队友,如今却沦为只知杀戮的可悲怪物。
从那时起,凤鸣心真正开始厌恶起这个世界,只剩下悲剧和空白的世界。
“总之这下你可以相信我是星火燎原的队长了吧?我可没有骗你。”
拿出手巾静静替巫自缘拭干泪水后,凤鸣心接着继续之前的话题,却没想到换来的还是巫自缘拨浪鼓般的摇头。
“可我还是有点难信你是星火燎原的队长哎!”
“为什么?”
凤鸣心有点无语,这萝莉怎么这么犟啊?
“因为刚才那些只能证明你是星火燎原的成员,不能证明你是星火燎原的队长呀!”
巫自缘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着凤鸣心,又扫视了旁边静候挂机的凤九天几眼。
“要我说,旁边那个大哥看起来比你更像是队长呢!”
“抱歉,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星火燎原的成员。”
凤九天本来在趁无聊的时候独自思考自己的几件政务处理之事,一听到话题扯到自己身上,连忙摆手澄清道。
“这不是成不成员的问题,是像不像队长的问题!”
“什么意思?”
凤鸣心更一头雾水了,完全没反应过来巫自缘的话茬。
看见凤鸣心压根没理解自己的意思,巫自缘有些焦急,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清楚自己的想法。
凤九天倒是对巫自缘的回答颇感意外,打量了巫自缘几眼,接着闭目继续自己一人的思考。
“唉,算了算了,总之鸣鸣你千万要记住,”
见凤鸣心迟迟没有没明白自己的想法,巫自缘叹了口气,认真地握紧凤鸣心的双手。
“所有人都在等你!记住,是所有人!千万要记住!多晚都没关系,但所有人都在等你!”
巫自缘说完这句话就蹦蹦跳跳地离开了,提着个钓鱼竿在屋顶檐口上一跃而下。
凤鸣心还想叫住她,却发现街道上已经没有了巫自缘的身影,就像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一般。
巫自缘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所有人”指的是谁?李道平他们吗?
凤鸣心的疑惑越来越深,正打算进一步思考的时候,却发现街道上已经有人开始聚在一起议论纷纷,聚成一团不断打量着她和兄长,明显是在疑惑怎么会有两个人站在屋顶的檐口上。
明明直到巫自缘离开前都没有人在关注这件事。
没办法,凤鸣心只能硬着头皮顶着众人的目光赶紧回到街道上,急匆匆地离开,登上马车回去教廷。
等回到教廷后,屁股还没有坐热,教皇圣独白立刻就召见了凤鸣心,询问探访冒险城之程的感想。
听完凤鸣心所有感想,圣独白的表情没有变化,看不出是喜是怒,只是静等了十几秒,确认凤鸣心已经没有别的报告之后,轻轻开口指示凤鸣心:“可以回去了。”
凤鸣心大概明白圣独白想知道的是什么,但没有那段记忆的她根本无法给圣独白提供什么有用信息,只能行礼离开,回去自己的病房上。
......
从那之后,凤鸣心的生活就再也没有出现任何波澜。
圣独白再也没有见过她,就像是把她忘了,没有探望过凤鸣心一次。
凤九天和凤九溟倒是时常来探望她,但鉴于自己的身份,忙于国内事务的频率越来越高,见她的次数相对逐渐减少起来,倒不如说最开始时候能合力照料凤鸣心的那段时间已经是两人抽空的极限了。
但两位兄长带给凤鸣心的温度却一次都没有冷却过,每次探望凤鸣心的时候,两位兄长都会带上精巧的礼物和足以支撑一天的故事话料,保证病床上的凤鸣心一整天都不会无聊。
除此之外,陪伴凤鸣心的只剩病床和例行工作的医护人员,还有挥之不去的彷徨空虚。
圣独白并没有限制凤鸣心的自由,据医护人员所述,只要凤鸣心想外出游玩,随时找人报个备就行,但凤鸣心却完全升不起外出的欲望。
外面的世界还有很多精彩的乐趣,但凤鸣心实在没有一点的兴趣,外面的世界再大,现在的凤鸣心也感觉不出来和这里的小小病房世界能有多大区别。
自己似乎正在对一切的事物失去兴趣。
偶然的一天,凤鸣心察觉到了这个问题,但她还是同样提不起动力,没有心情去解决这个问题,对于现在的自己而言,活得更好一些跟活得差一点似乎并没有多少差别,反正都是凑合着活着。
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一个月,本来已经不打算再有任何动作的凤鸣心突然发现了一件事,最让她无法接受的一件事。
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