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来到了雪原深处,萨米的国土内。

到了萨米,能明显感觉到温度的进一步降低,周围树林变得茂盛,以及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神秘低吟,像诉说着某种秘密……

两名内卫隐去了身形,他们的踪迹太明显了,每走一步就会在雪地上留下“黑印”。

他们化身监察者,在距离陈墨数百米外观察,同时也能避开萨米人的侦查。

据说,萨米人针对邪魔与塌缩体,有着一套独特的方案。

他们擅长冰冻法术,召唤巨大的雪怪,还能通灵族树的意志。

更有传说:他们通晓生与死的概念,能从冥界中唤醒逝者,呼唤他们回归,甚至役使他们战斗。

他们还会举办一种古老的仪式,而能通过仪式的法术造诣最高者,便被称为“雪祀”。

陈墨这次来,就是为了找到雪祀,把鹿角神祇的树枝交给她。

这件事表面上看,是他给神祇打白工,怎么看都亏了。

但实际上,陈墨不在乎,他有两个私人目的:一是想看看传说中的邪魔之灾有多严重,二是寻找剩余的序列持有者。

如果邪魔可怖得超乎想象,他就得像在大炎做过的一样,清理这些邪祟。

而他更担心的,其实是序列……

嗡—— ——

“噢?”感受到法术的波长,陈墨扭头望去,他的视线无视茫茫大雪的阻碍,一眼看到了百米外的一名术士。

陈墨眼底光芒一闪,那名术士手中发亮的法杖便骤然熄灭。

顶着宽大鹿角的萨米术士愣了一下,她疑惑地拍了拍法杖,过了几分钟后,她身旁的同伴渐渐包围过来。

一支十几人组成的萨米小队悄悄向陈墨逼近。

“……”

陈墨放下镰刀,举起双手。

萨米人走到陈墨面前时,看到这一幕,也不禁愣了一下。

他好像预判了我们……萨米人面面相觑。

萨米人头顶鹿角,身上的穿着类似于蛮族,兽皮战甲和树叶长袍穿戴其身,面孔如这雪原般冰冷肃穆。

“我是萨米,外乡人,看在你主动放下武器的份上,我们不逼迫你。请你解释:你来自哪里?”萨米人试探道,口吻跟他的面容一样刻薄,陈墨不会怀疑他们是否做好随时进攻的准备。

“我受到指引。”陈墨略作思索,便选择了他们最可能接受的说法,摊开手:“将这支树枝交于你们的雪祀。”

萨米队长捡起那根树枝,转向女术士:

“蒂娜,你是在场唯一的萨满,你怎么看?”

“若他真带着启示而来,那他的行径……的确与族群的仪式相符。”

“但那仪式,我们自己人都已忘却,外乡人岂能行使?”

“……族群的方针已停留太久,你可有,注意这名外乡人来的方向。”女术士指着陈墨身后。

“啊……是塞里尔族群的族树离去的方向。”萨米队长露出了然的神色。

“半个月前,他们的族树拔地而起,在没有雪祀的引导下就突兀地离开,他们族群也随之分崩离析,一场悲剧。”

“那些乌萨斯人!他们交易的物品里有邪魔的诅咒!,”队长骂到:“他们不敬自然!毫无顾忌地招惹怪物!却要我们来承担后果!”

“……”陈墨看了眼身后,确认这个距离,那两个内卫听不见。

“好吧,外乡人,你就跟我们来吧。”队长说着,看了眼地上:“你的武器……你自己拿着吧。”

虽然那看着危险,但既然他们已放下戒备,就没必要太过小气

————————

萨米的聚落藏在树林里,这些长得像松树又像云杉的大树熙熙攘攘,有些画着符号的,有时他们的祭司会上前神神叨叨地念什么。

“老树啊……”女术士低语着,闭着眼睛手贴大树,如一尊静默的雕塑。

终于看到了聚落,在几盏像小树一样,顶着幽灵一般的蓝色光晕的路灯引导下,灰色的小径通往了黑白相间的小屋们。

萨米的房子比乌萨斯村庄还简陋,但都由乌黑粗壮的木头做成,看上去更坚固。

男人们在砍柴,割树枝做箭,或是剥开刚刚猎道的猎物,女人们则在钻研书籍,或是在孩子们的围坐下讲课,挺内容,似乎和传承,文化有关。

比起乌萨斯军队的饭桶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陈墨感知到两名内卫也在附近,不知他们作何感想。

“我听闻,有一个外向人要寻找雪祀。”一名女祭司走来。

“是我。”陈墨应答。

“我就是。”女祭司道:“外乡人,你为何而来?是为了寻求我的预言?还是替某位流落南方的族人送信?还是说……你是乌萨斯派来的斥候?”

“呃……”陈墨惊讶地打量了她一番:“你和我想的雪祀,不太一样……”

光从她的气息就能感受到……

这位祭司……弱得可怜,陈墨估计,她最多能预知一些小事,或者通灵一下他们的那什么族树,可能连掀起暴风雪都不行。

鹿角神描述的雪祀:都是一身白衣,头戴荆棘的强大术士,他们性情冰冷,生来就能驱使寒风,成年后,甚至能制造雪精灵,泯灭邪魔。

离人很远,离神很近。

“每个族群都有自己的雪祀,萨米如今有至少十几位雪祀。”女祭司重新审视陈墨:“你找的是哪位??”

陈墨大致描述了一下。

女祭司沉默良久: “我们中只有一位能做到,她和一个哥伦比亚人,还有拿着黑弓的女孩外出了,你见不到她。”

“自老树力量衰退,祖灵不再联系我们,萨米的就跌入了低估。我们只能放弃旧制,在每个族群里选一位术士担任雪祀。”

“但三十多年前,雪祀层强大无比,她们只要一人 便能镇住乌萨斯的钢铁军团,她们曾是我们的守护神。”

“她们在哪儿?”

“都死了。邪魔污染扩散地那天,祖灵悲鸣,冬灵血巫们离开,雪祀也遭受重创。”

“他们那么强大,却没有一个活下来吗?”

“邪魔不可常言理论,我们现在见到的,只是他们恐怖的冰山一角。”女祭司想了想:“传说,最强大的那位活了下来,她没有回归族群,而是一直向北走,留下一道无法消除的脚印,一去不复返……”

“…………”

“我还是要去看看。”陈墨知道该去哪儿了:“感谢您的解惑。”

“不用客气,说不定,你就是老树派来拯救我们的转机。”女祭司道:“她应该可以帮你,算算时间,她应该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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