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叹了口气，她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胃部传来一阵阵抽痛，有些难受。
她又多久没吃饭了？记不得了。
“没电了…”
弯下腰，陆薇竹捡起手机。
手机已经因为没了电量自动关机。
“啊…阿嚏…”
身上还是湿漉漉的，风一吹，刺骨的寒意让陆薇竹不住的打了个喷嚏。
她的病本就没好利索，又倒霉的受了凉。
“烦死了。”
很少有这样烦躁的时刻，喉咙里像是堵着些什么，陆薇竹摇了摇头。
她回到病房里。
病房内，陆薇雨的姿势一直没变过，始终保持着最初的模样。
躲在被子里，陆薇竹看不见她的脸。
“……”
已经没什么好说的，陆薇竹张了张口，什么也说不出口，心底有些凄凉。
她未免有些太失败了。
“唔…”
腹部的抽痛愈演愈烈，她摁了摁小腹，又看了眼床头柜上一点没动的蛋糕。
有些馋人，但最后还是没动那东西。那是给她的妹妹准备的。
给手机充上电，她开了机，从抽屉里找出附近一家店的菜单，拨通上面的号码。
“喂？要一份青椒盖饭，送到XX医院住院部42号床。”
选择了一份最便宜的盖饭，报上已经不知道报过多少次的地址，陆薇竹放下手机。
不知何时，她已经习惯了吃些便宜的东西。
点单的饭店和医院有合作，就在医院附近，没多久，有人把东西送了上来。
“麻烦了。”
付了钱和配送费，陆薇竹蹲着盒饭坐在病床边。
她背对着陆薇雨，小口小口吃着饭。
轻微的咀嚼声传到陆薇雨耳朵里，她悄悄从被窝里探出头，无言的看着陆薇竹。
少女身上的女仆装已经满是污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离的近了，她能看见陆薇竹那粘在一起的白发。
“…”
沉默的转过头，陆薇竹手上拿着盒饭，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不知不觉已经是六点了，恰好是饭店。
刚想提醒陆薇雨吃些东西，陆薇竹看见了从被子里探出头的少女。
“咕…薇雨。”
忙咽下嘴里的食物，陆薇竹把盒饭放下。
“你，你消气了么？要不要吃点东西？”
将要到来的危机被抛到脑后，陆薇竹口干舌燥。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姐姐…”
陆薇雨定定看着陆薇竹的脸。
她注意到陆薇竹泛红的眼眶，注意到陆薇竹脸上的憔悴。
“我在。”
陆薇竹拍了拍裙子，她站起来，弯着腰。
“薇雨，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想要什么？我去给你找？”
她的语气过分卑微，明明心里带着对陆薇雨的怨气，这一刻那些怨气又都被掩盖了下去。
陆薇竹也许就是个这样的贱骨头也说不定呢？反正她自己觉得自己挺“贱”的。
“姐姐。”
听着少女卑微的恳求，看着少女狼狈的模样，陆薇雨有些不是滋味。
她也许，太过分了吧…
认为姐姐不在意自己的心情，那自己又在意她的心情了吗？明知道她为了自己付出那么多努力，却还是要和她赌气。
陆薇雨觉得自己简直是个罪人。
“你身上这是…？”
“我？这个，我没事的，只是带蛋糕回来的时候摔了一跤。”
陆薇竹笑不出来，她只是语无伦次的解释。
“……对不起。”
低下眸子，陆薇雨轻声道歉。
她第一时间就该知道的，姐姐会这么狼狈，一定是因为自己。
“姐姐，对不起！”
她忽然有些激动，这吓了陆薇竹一跳。
“怎？怎么了？”
陆薇竹不明所以。
“对不起…我不该生你的气，不该不理你，不该对你冷暴力。”
陆薇雨缓缓起身，她坐在床沿，与陆薇竹面对面。
纤细的双腿并拢，病号服的裤腿有些松垮。
“明明你生着病回来，我不但没有关心你，还对你发脾气。”
晃荡着双腿，陆薇雨双手抓着床沿。
“你专门为我去做了蛋糕，我却还是要赌气，一直不理你，让你寒心。”
陆薇雨闭上眼。
鼻梁发酸，陆薇雨站起身。
久病缠身，陆薇雨的身体不是很好，她站不太稳。
走了两步，她抱住陆薇竹，趴在她的怀里。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姐姐，我太不懂事了。”
陆薇雨紧紧抱住陆薇竹。
她感受着陆薇竹身上的冰冷，仿佛也感受到了陆薇竹那颗被自己刺痛的心。
“薇雨……”
陆薇竹张着双手，不知所措。
“…不要抱着我，我身上脏。”
良久，她憋出这么一句话，把陆薇雨推回病床上。
身上的裙子还是湿的，还有不少灰尘，陆薇竹不希望自己身上的脏东西沾上陆薇竹。
“…”
沉默着，好不容易得到了原谅，陆薇竹毫无疑问是喜悦的，但这份喜悦却不如想象中那般强烈。
重重坐在椅子上，陆薇竹微不可查叹了口气。
“薇雨，吃东西吧。”
陆薇竹重新端起那份青椒盖饭。
经过一些小插曲，原本温热的饭菜已经凉了。
“嗯，好的，姐姐。以后，我不会再让你难过了。”
察觉到陆薇竹有些不对，陆薇雨发觉自己好像让姐妹感情有了裂痕。
她有些难受，只得暗自下定决心要更加懂事，不说帮上忙，起码不能让自己的姐姐再因为自己痛苦难过了。
拿过床头柜上的蛋糕，陆薇雨吃起东西。
她的胃口不大，没吃一会儿便已经饱了，把剩下的东西放回原地。
缩在床上，陆薇雨很快睡着，她昨晚一宿没睡，又在被窝里哭了小半个下午，精神也实在受不了了。
“薇雨…休息吧。”
看着陆薇雨睡着，陆薇竹的脸上仍没有笑意，反倒更加忧愁了些。
“明天…到底该怎么办呢？”
陆薇竹给陆薇雨盖上被子。
宁婉和白璐这两座大山挡在她面前，让她不知该如何跨过这一难关。
如果可以，她想一死了之，但她显然不能这么做。
她一死，她的妹妹怎么办？
“…如果能够受点伤的话，是不是能避免这次麻烦？”
她有了些不太好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