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掉?

不,重点不是李翔打算去做的事,什么叫他们犯下的错误?

吐掉嘴里的东西,我问道:

“‘你们’?”

“对,‘我们’,”

李翔点了点头,懊悔地说道:

“‘超自然研究社’连带我在内的七名成员,我们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错误。”

错误?结合李翔刚才说过的话,这难道与李卓安有关?他们唯一的共同点……

我看着李翔的耳朵,脑中却回忆起了过去李卓安的种种表现。

“这,与你的伤口能够这么快愈合有关吗?”

“嗯,对了,既然你和那个东西在一起,你肯定也知道社团活动室内保存的‘超自然物品’吧?”

果然,我还是很不爽李翔这种不把人当人看的态度,但,这毕竟跟李卓安的过去有关。

“知道。”

“那你肯定知道他们各自都有不同的传说故事了。”

“嗯,但那不都是假的吗?”

比起“超自然研究社”,我一直感觉叫什么小说研讨社更恰当,毕竟给那些破铜烂铁费心费神附加的背景设定,肯定比一般人仅凭兴趣就胡思乱想出来的爽文要有营养的多。

“是,绝大多数都是假的。”

“绝大多数吗?”

也就是说……

“考虑到之后需要你的帮助,”

李翔走到我的面前,就当我以为他要报复我时,他的手伸向了我的背后,解开了绑着我的绳子。

“我可以认真的告诉你,那里面也有真的‘超自然物品’。”

林念月听到这句话,也许会高兴地跳起来吧,不,以她的性格,说不定兴奋的同时也会感到焦虑,毕竟她总是想得很多。

不过,我们明明今天才初次见面,李翔就愿意如此信任我吗?还是说,他现在看着的根本不是我,而是某个更为遥远的目标呢?

无论如何,为了李卓安,同时也为了我自己,我既然已经是现任社长了,有必要了解社团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既然一开始就决定要我帮助你们,为什么不友善点呢?”

活动活动有些酸疼的手腕和脚腕,我不满地看着李翔。

“因为我不知道你是否已经‘许愿’?以及如果已经许了,会是什么样的‘愿望’?”

李翔解释说。

我能看出李翔说话时认真的神态,我也想去相信他在说一件严肃的事,但,该说不愧是给那些“超自然物品”想出五花八门的故事的人吗?“许愿”是这么重要的事吗?重要到光天化日下如此肆意妄为?

不过,如果“许愿”真的很重要呢?重要到即便这只是一个茶余饭后随便想想就能进行的行为,但还是产生了不得了的后果,比如他们身上的“异常”。

“你,已经‘许愿’了吧?”

“没错。”

“让我猜猜,你许下的愿望是想要超强的愈合能力?”

“不对。”

“不死不灭的肉体?”

“我还是会死的,”

李翔肯定地说道:

“我确认过。”

“那,细胞分裂……”

就在我搜罗脑海中小说动漫里的超能力时,李翔打断了我,开始缓缓解下缠在手上的绷带。

“别乱想了,我许下的愿望,我曾经想要的只是……”

一只畸形的,与手臂粗细完全不搭的婴儿般的小手裸露在了空气中,亲眼见到这一幕令我感到窒息,但在我想要转移注意力时,却马上注意到李翔的耳朵也已经完全恢复,看上去我刚才所做的一切都仿佛从未发生过,可明明我嘴里现在还留存着血腥味,明明,那块碎肉现在也还在我的脚边。

“只是‘健健康康地度过这一生’,呵,哈哈,哈哈!”

比起我的震惊,李翔的情绪波动要明显得多,即便只是旁观,但我还是明白,他难以置信,他后悔莫及,他痛苦至极。

“我……”

“停,我可不是想要你安慰我才说这些的,事情已经发生,我只是自食恶果,重要的是接下来。”

“接下来?”

“就像我刚才说的,跟我一样‘许愿’的还有六个人,你也看到了,‘愿望’给予了我们各自的……”

“超能力。”

我补充道。

“嗯,超能力,但不是每个人都老实本分的,以及,‘愿望’本身也并不是真的如我们所愿,也许在‘许愿’的那一刻便已经有人做出了伤天害理的事,所以……”

“你来找我。”

“嗯,我也想过报警,但口说无凭,如果我暴露自己,可能在阻止心怀不轨的其他人之前,自己就被限制了人身自由,沦落到被解刨研究的境地,所以我只能找像我一样许过愿,拥有超能力的人的帮助。”

我很想反驳大人也不会是李翔想的这么不堪,但回过头我就想到了林念月,想到了她在初次接触冯淼时的严阵以待,如果不是预言的影响,如果冯淼一点都不想加入社团,那结果会是如何呢?林念月对于探索异世界的道路如此热衷,肯定是哪怕强迫,也会研究借用冯淼的超能力,凭她那天的阵仗,或许事情发展到那一步林念月真的会破罐子破摔。

说到底,放下戒备心是很难的一件事,当事人更是如此,就连我自己,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刚刚不也打算伤害李翔吗?

不,我已经伤害了,虽然不会后悔就是了。

“谢谢你的解释,但为什么要绑架我呢?当时在现场的除了,除了她,不是还有其他人吗?”

冯淼,林念月,她们哪个不都比我有作用?也许李翔不知道冯淼拥有预言的能力,但林念月,那可是林念月啊!

“关于这点其实也是‘许愿’的原因,并不是谁都可以这么做的,我相信你也能感受得到,能够‘许愿’的,只有那个东西在意的人。”

听着李翔说的话,我突然有种预感,就像不懂事时无数次意气用事,那种‘啊,事情要变遭了’的感觉。

“仅凭眼神我就明白,你一定符合‘许愿’的资格,毕竟就连曾经的我,也只是能够在那个东西的身边拼命想些故事讨它开心罢了,但你不同,那个东西,哈哈,该怎么形容呢?简直毛骨悚然,我竟然有一瞬间的错觉,那个东西竟然像‘人’?哈哈!”

“她就是个‘人’。”

不需要解释太多,我已经得出了结论,虽然李翔自称是“超自然研究社”的社长,是我的前辈,但他既不是个学生,也不是个人。

挥拳打向李翔的面门,就跟我咬掉他的耳朵时一样,也许是我太过突然,也许是李翔的身体素质不过尔尔,我轻松地取得了战果,一颗落在不远处的带血的牙齿。

“为什么?”

李翔捂着半边红肿的脸,不解地问,站在他的视角,肯定很是疑惑吧,毕竟已经低声下气地请求了,已经不计前嫌地解释了,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不会回答,我也不可能帮他,合作更是想都不用想,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面前的只是畜生罢了。

没有了束缚,这次我抬起一脚便精准踢中了李翔的小腹,他的身材跟林念月比都只能不相上下,自然抵抗不了这一下的冲击,瞬间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

我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于是顺势骑在了李翔的身上,用膝盖压住了他的双臂。

捶,砸,敲,打,每一下我都拼尽全力。

突然,我感觉双手没了力气,这就是网上说的肌肉疲劳吗?没想到平日锻炼时都没怎么遇到,现在倒出来妨碍我了。

我一边大口喘气,一边看着天花板突然想到,在故事小说里人们在难掩泪水时,就会像自己现在这样抬着头。

但,我知道真正难受的人不是我,所以没关系。

不就是用不了手,作为励志考上年级第一的人,我最强大的武器可是我的脑袋。

“告诉我,你会悲伤吗?”

“咚!”

我知道李卓安很是悲伤。

“你会痛吗?”

“咚!”

我感受过李卓安的痛。

“你会哭吗?”

“咚!”

我见过李卓安哭。

一遍又一遍的头槌,我看不清自己瞄准的是李翔的头还是鼻子,因为脸上早已涂满不知是谁的血液,呵呵,也许这次我可以名正言顺地去保健室看看头了。

再一次抬起头,不知哪儿的风吹来,使我勉强睁开了眼。

虽然只是模糊不清的光景,但是……

“啊,是月亮。”

随后我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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