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他不得不踏入自己曾经最鄙夷的灰色地带，更得借着值班的理由独自留下。
下午的时光匆匆而过，下午五点整，打卡器发出准时发出提示音。同事们陆续起身道别向白彻告别，早九晚五，每天八小时。这是智脑经过计算得出的效率最高的工作模式。精准平衡着工作产出与生活的成本，甚至连繁衍后代的时间都被精心规划在内。地下城能安稳运转千年，这套看似刻板的规则功不可没。
...
警局的值班时间相当严谨。
大家五点下班后，每一队会派出一人，组成三人小队，进行直到九点的晚班值守，不用出发，只需要待在警局就行。待到九点之后，就会由智脑亲自值班。
遇有紧急情况会远程调派警员，夜间突发状况则由隐藏在警局深处的机械战警直接处置。
让白彻暗自松了口气的是，另外两队的老油条们知道今晚有新人值守，直接选择缺席，加班时间不算在打卡器内，只有一个简单的纸面规则做约束。
他顺手帮着急回家的丰俊整理装备时，收获了对方连珠炮似的感谢，这些客套话他全没放在心上，白彻真正在意的是接下来四个小时的自由时间，必须在智脑全面接管前回到警局。
战术背心跳动着冰冷的金属光泽，防弹衣贴合身体的瞬间带来沉甸甸的安全感。
白彻利落地将两把电浆手枪别在腰侧，又检查了两颗 EMP手雷和六个备用弹夹，金属部件碰撞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他走向升B层升降梯，目的地明确，离开B区，穿过C区，直达最外层的D区。
实际上人类等级只有S、A、B、C
电梯上升时，白彻脑海里浮现出探险者老师的话语。
D 区是地下城的法外之地，脑控军只管工厂运转不管江湖恩怨，探险队员们把卖命赚来的钱挥霍在声色场所，智脑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不影响核心生产，它乐于见到底层人类在此发泄过剩的精力。
这里黑帮盘踞，辐射区的变异人潜伏其间，诡异的宗教信徒在暗巷传教，甚至有与智脑秘密合作的疯狂科学家在此进行禁忌实验。
智脑的底层代码里刻着创造者赋予的戒条，永不信任人类，包括地下城居民。这正是它能维持千年稳定的秘诀。那些被智脑 “招贤纳士” 吸引而来的外人，最终都被安置在 D 区这个灰色缓冲带。
地下城的结构是倒金字塔结构，D-C-B-A-S，C层有40个区，B层有30个区，A层有20个区，S层则有10个区。
在S层之下，是智脑的硬盘存储整列以及智脑的本体，再之下，则是可控核聚变反应炉。
更深层的秘密，连见多识广的探险者老师也说不清，或者干脆是不想告诉他。
当年下课后，白彻曾缠着老师问东问西，那些关于地表与辐射区的故事，让他对地下城外的世界少了几分恐惧，甚至萌生过加入探险队的念头。
......
如今他来到D区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两个字：“搞钱！”
他当然不会来这里做兼职，而是需要接触灰色产业。
霓虹灯管在潮湿的空气中点染出令人眼花缭乱的光晕，走进一家灯红酒绿的酒吧的门前，两条布满纹身的手臂拦住了去路。
“站住，小子，这地方可不是你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地下城预制人该来的。”
其中一个安保套着鼻环，下巴抬得老高，语气里满是轻蔑。
旁边的壮汉肌肉虬结，呼吸粗重得像台老旧风箱，满脸横肉挤成一团：
“不想死就滚回家喝奶去！”
白彻的回应快如闪电。两道寒光从腰间跃出，电浆枪的枪口已稳稳对准两人太阳穴。
“我是来谈生意的，带我去见你们的老大，我可以饶你们一命。”
说着，白彻晃了晃衣服，两颗EMP手雷露了出来。
见到手雷上的图案，鼻环保安大惊失色，脸色瞬间惨白：
“有标识的EMP弹，他是警察！”
“你先别开枪，我们的老大是不会亲自见你的，跟我们来。”
肌肉虬结的壮汉双手摆在头上，示意自己没有威胁。
白彻可没有傻到跟着两人深入敌巢
白彻的手指在扳机上微微施压，眼神冷得像视生命如草芥的刽子手：“你们右耳戴的耳麦可不是摆设，我的耐心有限，反正你们这些渣滓没有一个好东西，就当为民除害了.
我倒数十个数，10、9、8.....”
两人立即就慌了
“给我们点时间”
“已经在联系了！”
不过两秒
酒吧的门内便走出另一个安保，他胸口抱着玻璃平板，屏幕上露出了对方老大的真容。
一名四五十岁的糙汉，右眼似乎是被戳瞎了，白花花一片，面孔倒是相当普通，只要不盯着看，似乎下一秒就会忘记对方的长相。
此时这名中年人左手戴着电子物品伪装的玉扳指，右手轻轻抚摸着一只狸花猫的后背。
他老神在在的抿了口啤酒，声音带着久经风霜的沙哑：
“年轻人，冷静点，既然是谈生意，就换个稍显安静的地方吧。”
这一次，白彻没有拒绝。
安保们将他带到酒吧后方的房间，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没有人敢在D区引爆EMP炸弹，因为这样的行为会引起智脑的注意。
D区此时的和平完全是因为智脑尚且容忍他们存在，可一旦出现超出智脑预定的警报范围，那全副武装荷枪实弹的脑控军会碾碎一切不符合规矩的事物。
白彻就是掐准了这点，所以才敢孤身一人来到此地。
“说吧，年轻人，你有什么生意。”
一台玻璃平板摆在桌子的对面，幕后老板一边品尝啤酒，一边吃花生米，时不时还撸下小猫。
这简单悠闲的享受无不彰显幕后大老板的财力！
啤酒需要用珍贵的小麦酿造，可不论在地下城还是在外界，小麦的价值都堪比黄金。
花生更是有价无市的奢侈品，它的一切都拥有超高的商业价值。
至于小猫，如果不是一个中大型势力，想要养好一只猫，基本上是做不到的，光是从来源来说，就已经劝退90%的买家了。
见对方如此一身派头
白彻知道自己找对了
将一把电浆枪拍在桌上，金属撞击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我需要一笔钱”
少年目光自信而坚定，似乎从未想过失败的后果。
幕后老板双眼微眯，拿不准白彻的意思。
于是他食指轻轻敲击桌面，淡淡道：“我不太想做你这笔生意，你回去吧。”
话音刚落，桌子右侧的安保人员从口袋里拿出1000块，放到了白彻的面前。
“远来既是客，这钱就当我送你了，你没来过这，我也没见过你，互相理解一下，若是实在不识相，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说完，屋内的几名安保纷纷将右手放入衣服，做出拔枪姿势。
只要白彻敢有异动，瞬间就会被击毙。
正如老板所说，他们可以永远“没见过”这个闯入者，而白彻的尸体明天就会出现在 D 区的废料处理管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