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头忽然问了个让浊心感到莫名其妙的问题。
在这狭小的空间，冷不丁的冒出这样一句话来，是在有些吓人。
不过紧张感只持续了一瞬间。
鹿头想要搞小动作的话，肯定不会当着红须的面。
习惯了尔虞我诈的生活，突然好像遇到一个真的好人，反倒让浊心有些不自在。
她终究是没能把这句话当成关心，只是当作一个问题去回答。
“没有。”
鹿头语气中却有些疑惑：“真的没感觉哪里不一样吗？”
“没有。”浊心冷着脸，觉得鹿头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忘记提前告知了。
“这就奇怪了。”鹿头再三确认，问到，“真的没有？千万不要刻意隐瞒，后果还挺严重的。”
“有什么就直接说，难道你就总想让我自己猜吗？”
“……这座塔可以粉碎灵魂。”
“我早就知道了。”浊心反问，“对活人应该没作用吧？我可是信任着你，不会蠢到把我带进危险的地方。”
听到这句信任，鹿头心里五味杂陈，提醒到：“虽然远没有达到致死的程度，但终归还是会有一点影响。”
“那就没必要担心了。”浊心透着玻璃望着外边，若无其事的说到，“再说，我这幅身体已经死过一次，有没有灵魂还不一定呢。”
鹿头愣住了，确实按照浊心这个说法，她这样的个体并不能与其他活人划上等号。
尽管也不能界定为是死者，但肯定存在不一样的地方。
至于究竟是哪里不同，就无从得知了，毕竟她大概率是第一例。
红须听后则是一脸茫然，扭头问到：“心妹妹，我有点听不懂你说话诶……你不是小鬼，也不是我们这边滴，怎么会死过一次了？”
“反正是无关紧要的事，别在意了。”浊心又提到刚刚的问题，“影响是指什么？白妃也受到过影响吗？”
鹿头点点头，说到：“当然，不过这也分个体差异，加上他伪装的很好，我们并不清楚他具体受到了何种影响。”
也是，如果知道的话，在报告里就写出来了。
浊心瞥了一眼鹿头，有意无意的说到：“如果能观察一下就好了。”
鹿头听后犹豫了一下，嘱咐道：“可以是可以，但这有一定的危险性，你不能离我太远。”
浊心嘴角上扬，比了个ok的手势。
说实话，鹿头很不放心，他没信心让这小妮子乖乖听话。
与其让她自觉守规矩，还不如自己时刻盯着更省事。
升降梯停下，鹿头走在前边带路。
这一层看不到其他楼层的情况，只知道在塔里很高的位置。
路线很简单，也不远，几人来到一处密闭的空间，一进来，身后的门就关上了。
这里很宽阔，用来玩赛车也是绰绰有余。中心处立着一座方碑，上边有个浮空的光球。
鹿头介绍到：“死神会分批次的来这里送走堕入界域的小鬼，小鬼被放出来后，会呈现出不同的反应。”
说着，鹿头拿出一个灯递给红须。
“这是天火专门用来装小鬼的灯，红须，你来操作一下。”
“……嗯。”
红须本来还挺高兴的，一听到是天火的灯，立马垮着个脸，接过灯，很随意的晃动起来。
哪知道，成百上千只小鬼一窝蜂的跑出来，把几个人围得密不透风。
“哇啊啊啊啊！”红须明显被吓了一跳，几个小鬼还给她撞得人仰马翻。
鹿头连忙把浊心拉过来护着，对红须喊到：“停下！快停下！别放了！”
红须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把灯收好，然后举起镰刀：“老板儿莫心慌！看我滴！”
镰刀大开大合的挥动，红须在无数小鬼之间来去自如，眨眼间便腰斩一大片，如入无人之境！
没多久，小鬼就被红须全都解决了，她本人满面红光，自信满满的等待鹿头的夸赞。
“好久没打的这么爽快了，老板儿，我是不是比天火要厉害？”
鹿头没有回话，应该是在构思该说什么。
浊心不否认红须的实力，但这家伙肯定做了一件蠢事。
“工作流程是把小鬼放到这里砍一遍吗？”
“不……”鹿头回复道，“只要放出来就行了。”
果然，刚刚那种情况绝对是一次事故。
浊心问到红须：“你为什么要一次性放那么多出来？”
红须嘟起嘴，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我以前都是一次性放完滴……哪晓得这里边有这么多嘛……”
[你那10个的业绩能跟人家每月几千个的目标比吗？]
浊心无力吐槽，把心里话咽了下去，耐心说到：“那你现在一次放一个就行了，拜托你了。”
“嗯嗯！”红须很高兴，把灯拿出来照做，只放出一只小鬼。
那小鬼四处飘荡，然后躲在角落里蜷缩了起来。
浊心让红须再放一个。
这次，被放出来的小鬼站在原地愣了十多秒，然后突然暴走，开始无差别攻击。
之后又连续看了好几个，如鹿头所讲的那样，存在个体差异。
但仅凭这片刻的观察，浊心并不能判断这是受了影响，还是小鬼本身的性格。
鹿头倒是很高兴浊心没有一眼看出来，他解释到：“你可以笼统的理解为，死神塔放大了灵魂的某个特性，可能是情绪，也可能是欲望，有些个体也会被直接撕裂。”
“欲望……”浊心摸着下巴作思索状，“所以白妃的野心被放大了吗？他原本是想做什么呢……”
“浊心小姐，你是真的想杀死白妃吗？”鹿头冷不丁的问到。
“当然，我可是因为他吃了不少苦头。”
“但你不是界域的人，却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这很奇怪。”鹿头强调到，“就算是婴儿，也会哭闹着要找妈妈的。”
“我哪知道，没有就是没有。”
“那等这次事件结束，你打算怎么办呢？”
“继续活着呗，卖卖东西什么的。”
“恕我直言，你并没有做商人的天赋。”
“……”
“其实我想问的是，你的愿望是什么？”
“……”
浊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倘若什么愿望都能实现的话，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呢？
如果是想要的东西太多，无法抉择，那还挺为难的。
可浊心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竟想不出一个能让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如果没什么打算的话，要不要来我这里工作？”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