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位面……”林江偌合上书卷，星穹山河剑的剑柄在掌心微微发烫，“我要去一趟。”
话音刚落，洛尔薇丝的吞噬法则瞬间在桌面凝成黑雾：“偌偌姐姐！你疯了？埃里克那老东西现在就是颗定时炸弹，智慧派系还在追杀他，我们去了等于自投罗网！”她猛地攥住林江偌的手腕，黑雾里的法则纹路因紧张而发亮，“道域法则的事我们可以慢慢查，没必要冒这个险！”
林江偌反手按住她的手背，星纹在两人交叠的皮肤上流转。她的目光扫过众人紧绷的脸，星穹山河剑在掌心轻轻震颤：“不是为了道域法则的情报，也不是为了其他什么。我想去找埃里克，告诉他我是谁。”
“告诉他？！”罗莎莉亚嘴里的花蜜糕差点喷出来，暴食大剑“哐当”砸在地上，“你疯了？那老头对灾厄的偏见比天族的规矩还顽固，知道真相只会更偏执！”
柳岁岁的咒怨之书“啪”地合上，锁链在她腕间绷出冷光：“找他？现在去送人头吗？那家伙现在肯定认定你是被我们胁迫的，说不定会用圣光逼你‘清醒’——忘了他怎么骂灾厄的？”
“他是我老师。”林江偌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当年在圣殿，是他把我从孤儿院里带出来，教我握剑，教我运用圣光。他说过，骑士的荣耀在于直面真相，哪怕真相会刺穿心脏。”她抬手抚过星穹山河剑的星纹，那里还残留着当年埃里克亲手刻下的剑柄凹槽，“现在，该我告诉他真相了。”
丽华的凛冬法则在掌心凝成细冰，又被她捏碎：“你想告诉他，你就是林羽？”凛冬法则的寒气漫过桌面，“他不会信的。或者说，他宁愿相信林羽已经死了，也不会接受自己的弟子与我们这群灾厄为伍。”
“信不信是他的事，说不说却是我的事。”林江偌站起身，星纹在她周身亮起柔和的光，“这段时间我躲在‘林江偌’的身份里，看着他为‘林羽’的死痛苦，看着他被仇恨困住，甚至差点被智慧派系灭口……够了。”
她看向十位执事，目光扫过洛尔薇丝紧绷的下颌，柳岁岁颤动的锁链，丽华冰棱般的眼尾：“我知道你们怕他伤害我，也怕我难过。但有些债，总得亲手还清。他教我的第一课是‘勇气’，我不能用了这么多年，反倒忘了。”
绯洛米奈突然嗤笑一声，焚天灭世之种在她掌心亮起红光：“说得好听。要去就去，正好让那老东西看看，你现在是我们的人。谁敢动你，先问问我手里的焚天灭世之种。”她转身时披风扫过地面，带起的热浪把石缝里的冰碴灼成白雾，“不过事先说好，他要是敢对你动手，我烧平整个迷雾位面。”
“偌偌姐姐又不是去打架的。”洛尔薇丝瞪了她一眼，却缓缓松开手，吞噬法则在她指尖凝成一枚黑雾令牌，“要去就得做足准备。迷雾位面的法则紊乱，我让伊莎贝拉准备反追踪法阵；奥菲利，让你的龙翼大恶魔探路；丽华，柳岁岁，把混沌法则开到最大，别让闲杂人等靠近。
罗莎莉亚扛着暴食大剑站起来，剑身在光线下泛着冷光：“算我一个。正好让那老东西见识见识，他疼爱的弟子现在有多少人护着。”
白幻夜晃了晃星语幻笛，星纹在笛身上流转：“偌偌姐姐要去，我当然跟着～不过埃里克要是敢诬陷说我们带坏你，我就用空间法则把他放逐到虚空去！”
林江偌看着眼前的十人，忽然笑了。那笑容很轻，却像融化的春雪，让空气中的凝重都散了几分：“谢谢你们。”
十位脱落执事的法则之力在餐厅里交织，吞噬的黑、混沌的紫、凛冬的蓝、毁灭的红……最终都温顺地环绕在林江偌周身，像层流动的铠甲。艾莉拉端着新烤的星果派走进来时，恰好撞见传送阵亮起的光芒，吓得差点摔了托盘——得，大人们这是又要去哪里闯祸？
迷雾位面的空气果然如同传闻，浓稠得像化不开的牛奶。传送阵落地时激起一片法则涟漪，周围漂浮的岩石正在缓慢重组，连光线都被扭曲成奇怪的弧度。
“这里的空间碎片比记载的更活跃。”奥菲利的归墟法球亮起蓝光，试图定位埃里克的气息，却只捕捉到一片混乱的法则杂音，“他们应该用了屏蔽符文。”
林江偌闭上眼，道域法则顺着星穹山河剑蔓延开去。不同于其他法则的霸道，她的力量像温水漫过石头，温柔地渗入迷雾的缝隙。当指尖触到一缕微弱的圣光残味时，她猛地睁眼：“在那边。”
一行人穿过旋转的空间碎片，终于在一块悬浮的巨岩后看到了目标。埃里克正用圣光绘制符文，凯恩坐在旁边记录，两人身上的披风都沾着雾水，显然已经在这里待了不少时日。
听到脚步声，埃里克猛地转身，圣光法则瞬间凝成长剑直指来人。当看清林江偌的脸时，他的动作骤然僵住，剑刃“哐当”掉在地上。
圣光长剑坠地的脆响在迷雾中荡开涟漪，埃里克望着眼前的林江偌，瞳孔骤然收缩，仿佛看到了某种不可能存在的幻影。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指尖的圣光忽明忽暗，连呼吸都忘了调匀。
“林……林羽？”这个名字卡在喉咙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眼前的人分明是女子的身形，可那双眼睛里的星纹，那握着剑柄的姿态，甚至连皱眉时眉峰的弧度，都与记忆里那个身披银甲的少年重合得丝毫不差。
凯恩也惊得站起身，手忙脚乱地去摸腰间的匕首，却被埃里克抬手按住。他的老师死死盯着林江偌，眼底的震惊渐渐被痛苦与挣扎取代：“不可能……你的圣光结晶明明在曙光，你明明已经……”
“死了，是吗？”林江偌走上前，星穹山河剑的星纹在迷雾中流转，映亮她平静的脸，“被脱落者的灾厄杀死，圣光被吞噬，连灰烬都没留下——这些，都是你听到的‘真相’。可是，薇丝她们告诉我，您通过偷听她们的谈话，已经知道了真正的真相。”
她抬手，星纹在掌心凝成一枚小巧的光团，那光团里浮现出熟悉的剑穗纹样——正是当年埃里克亲手为她编织的鸢尾剑穗。“可真相是，我还活着。”林江偌的声音穿过迷雾，清晰地落在两人耳中，“剥离圣光法则时的剧痛是真的，在联军屠戮帝族的附属位面时站在她们身边是真的，以‘林江偌’的身份活到现在，也是真的。”
埃里克猛地攥紧拳头，圣光在他周身炸开刺眼的光团，几乎要将周围的迷雾驱散：“你真的资源和她们为伍了？！”他的声音里淬着冰，“那些灾厄！那些你曾宣誓要斩绝的黑暗！你忘了曙光的誓言？忘了‘以圣光涤尽黑暗’的信念？！”
林江偌的视线始终锁在埃里克脸上：“我来，不是要你原谅，也不是要你接受。我只是想告诉你，林羽没死。他以另一种方式活着，带着你的教导，也带着新的认知。至于你怎么看，是把我当叛徒，还是当……被灾厄同化的怪物，都随你。”
埃里克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圣光在他掌心凝成的碎片割破了皮肤。他看着林江偌周身流转的星纹，看着她身后十位气息冰冷的灾厄，再想起凯恩拼死带回的“王”与道域法则的秘密，无数碎片在脑海中冲撞，几乎要将他撕裂。
“你……”他想说什么，却被喉咙里的哽咽堵住。那些日思夜想的质问，那些痛彻心扉的怨恨，在看到这双熟悉的眼睛时，突然变得苍白无力。
凯恩忽然轻咳一声，打破了僵局：“骑士长，无论如何，她都是您的弟子……”
“闭嘴！”埃里克猛地回头，圣光碎片差点擦过凯恩的脸颊，“你让我怎么信？！”他指着林江偌身后的洛尔薇丝等人，声音因激动而嘶哑，“她身边是一群双手沾满鲜血的灾厄！她们屠戮位面，转化生灵，连婴儿都不放过！你要我相信站在这些灾厄旁边的人就是我的弟子？！”
“她们是我的人。”林江偌上前一步，星穹山河剑骤然出鞘，剑身在迷雾中划出璀璨的光轨，“她们的罪，我不否认。但她们的好，我也记得。是她们剥离了我的法则结晶，强行把我留在身边，但也是她们，在愿意为我付出所有。”
“婴儿？”洛尔薇丝突然笑了，黑雾在她掌心翻涌成漩涡，“埃里克老头，你这偏见怕是比圣殿的地砖还厚。你们曙光，杀的平民，似乎不比我们脱落者少吧？”
柳岁岁肩头的混阎冥鸦啼叫，咒怨之书凭空翻开，泛黄的书页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名字：“要不要我把这些年你所谓的‘圣光审判’误杀的平民名单念给你听？哦，你大概不记得了，毕竟在你眼里，只要和‘灾厄’沾点边，死了也是活该——就像当年被你亲手处决的那个会治愈魔法的小女孩，她只是能和怨灵说话而已，算哪门子灾厄？她和我们这些真正的灾厄比，就是个不喑世事的小丫头。”
柳岁岁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锁链，缠得埃里克呼吸一滞。他猛地抬头，圣光在眼底炸开刺目的白：“你胡说！那孩子……那孩子身上有灾厄的气息！”
“呵，”洛尔薇丝的黑雾卷着嘲讽漫过去，“气息？就凭你们圣光那套自欺欺人的检测法？当年你用圣光灼烧她的时候，没看见她手里攥着的治疗药剂吗？那是给她病重的弟弟熬的——她弟弟后来也被你们‘净化’了，是因为什么来着？哦，本小姐想起来了，是因为哭得太大声，惊扰了你们圣光派系的骑士的午休。”
埃里克的圣光骤然失控，灼热的气流在巨岩上空炸开，悬浮的碎石被震得簌簌坠落。他死死盯着洛尔薇丝，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你伪造证据！圣光从不说谎——”
“圣光只说你们想听的谎。”林江偌的剑鞘轻轻磕在岩石上，星纹漫过碎石，将飞溅的圣光挡在众人身前。她看着埃里克颤抖的肩膀，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涩意，“老师，您还记得城西贫民窟的那场瘟疫吗？您带着圣殿骑士团封锁街区，说要‘净化’所有感染者。是我偷偷把治愈草药送进去，被您发现时，您第一次罚我跪在圣殿广场。”
她顿了顿，指尖抚过剑柄上埃里克刻的凹槽：“您说‘怜悯会成为骑士的软肋’。可后来我才知道，那场瘟疫根本不是灾厄作祟，是曙光为了试验新的圣光药剂，故意投放的病菌。您以为的‘净化’，不过是在帮他们掩盖罪行。”
埃里克踉跄着后退，圣光在他掌心碎成星点：“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很简单，”丽华的声音淡淡的，却充满讥讽，“那些病菌，是你们曙光的支柱家族劳伦家，拿五个位面的矿脉开采权，从我们混沌派系换的，当时交易的录像我这里还有，埃里克骑士长你想看看吗？”
圣光在埃里克掌心碎成星屑，像被狂风卷落的雪。他望着林江偌指尖流转的星纹，那些纹路与记忆里少年手腕上的圣光印记重叠，又在灾厄法则的辉光里显得格格不入。
“矿脉交易……”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不可能，劳伦家世代守护圣光典籍，怎么会……”
“怎么不会？”奥菲利突然上前一步，归墟法球在她掌心发出幽蓝的光晕，“你们圣光骑士团的铠甲用的玄铁，一半都来自我们腐化派系的矿脉。你们的正义，就是一边拿着我们脱落者的资源，一边喊着斩尽杀绝？哦，不对，曙光中那些和我们交易的废物没有这个胆子，只有你们这些迂腐到极点的蠢货还以为曙光大公无私。”
“矿脉……交易……”他喃喃重复着，掌心的圣光突然失控般炸开，将凯恩掀得踉跄后退。
“够了！”他猛地拔剑，圣光剑刃在迷雾中亮得灼眼，“你们这些灾厄最擅长编织谎言！用污秽的言语玷污圣光，用虚假的证据动摇信念——这就是你们的伎俩！”
星穹山河剑突然出鞘，星纹在剑身上流转成河。林江偌横剑挡在众人身前，剑尖的星光与圣光剑刃相抵，激起的涟漪在两人之间荡开层层叠叠的法则波纹。
“老师，”她的声音穿过剑刃相击的嗡鸣，“您教我剑法时说，真正的剑要对准敌人的咽喉，而不是用来斩断真相。”她手腕轻转，星穹山河剑贴着圣光剑刃滑过，在埃里克手背留下一道浅痕，“现在您握着剑，是想斩向我，还是想斩掉那些让您痛苦的真相？”
圣光剑“哐当”落地。埃里克看着手背上那道星纹凝成的浅痕，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少年林羽第一次握剑时也是这样，剑尖不稳地晃着，却固执地不肯让他扶，说“骑士的手要自己稳住”。那时的圣光在少年掌心流转，像融化的金箔，纯粹得让他以为能照亮所有黑暗。
“我……”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堵着滚烫的沙砾。凯恩悄悄捡起圣光剑递过来，却被他挥手打开，剑身在岩石上弹了几下，坠入下方翻滚的迷雾。
洛尔薇丝突然嗤笑出声，给丽华使个眼色。丽华会意，混沌法则在她掌心凝成面镜子，镜中映出支柱家族的家主们与他们脱落执事们交易的画面——资源堆叠如山，穿白袍的教士正清点着位面坐标卷轴。田嘉逸、柳宏、雪莉.劳伦、南宫震……这些埃里克熟识的支柱家族家主们在脱落执事们面前卑躬屈膝，卑微到极点。
埃里克望着林江偌的瞳孔，那里面映着十位脱落执事的身影——洛尔薇丝正把玩着发卡，罗莎莉亚在偷偷啃花蜜糕，柳岁岁的混阎冥鸦替她叼着咒魂涅槃扇风，偶尔发出哀怨的啼叫。
这些他曾立志要斩尽杀绝的灾厄，此刻却安静地站在那里，目光里没有杀意，只有对林江偌的担忧。
“骑士的荣耀在于直面真相……”他低声重复着当年说过的话，喉结滚动着，突然老了十岁般，“可这真相……太疼了。”
林江偌没说话，只是轻轻握住他的手腕。星纹与圣光在两人交叠的皮肤上相触，没有排斥，反而像溪流汇入江河，泛起温和的涟漪。
迷雾不知何时淡了些，细碎的光从空间碎片的缝隙里漏下来，落在埃里克鬓角的白发上。他看着林江偌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有林羽的影子，有星纹的辉光，还有他从未见过的、属于“林江偌”的坚定。
“你……”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沙哑，“这段时间，过得好吗？”
林江偌愣了愣，随即笑了，那笑容里有释然，也有不易察觉的酸涩：“不算好，也不算坏。学会了很多东西，认识了很多人。”她侧头看向洛尔薇丝等人，“她们虽然嘴上厉害，动手也不含糊，却没让我受过委屈。”
埃里克的叹息像被迷雾浸过的棉絮，又沉又重，在悬浮的巨岩上空荡开。他望着被林江偌握住的手腕，那里星纹与圣光交织的涟漪还未散尽，温热的触感竟让他想起多年前在圣殿，少年林羽第一次学握剑时，掌心被剑柄磨出的血泡。
“罢了……”他缓缓抽回手，指尖的圣光彻底敛去，连鬓角的白发都仿佛在这瞬间黯淡了几分，“你长大了。”
这句话说得极轻，像怕惊扰了什么。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圣光剑，剑鞘扣合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我教你的‘直面真相’，原来要先学会被真相凌迟。”
凯恩连忙上前扶住他颤抖的胳膊，却被他不着痕迹地推开。老骑士的目光扫过林江偌身后的十位执事，那些曾让他恨之入骨的灾厄法则此刻温顺地环绕着她，像层贴身的铠甲——这画面刺得他眼眶发酸，却再也生不出半分杀意。
“迷雾位面待不久，智慧派系的追兵该到了。”埃里克抬手按了按眉心，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我和凯恩还要继续查道域法则背后的真相……但等我们查清楚了，我会去找你。”
埃里克已转身走向悬浮巨岩的边缘。凯恩快步跟上，路过林江偌身边时，他犹豫着停下脚步，低声道：“林……林江偌小姐，骑士长他只是……”
“我知道。”林江偌的指尖还残留着圣光与星纹交织的余温，她望着埃里克的背影，那身曾经挺拔的银甲在紊乱的法则气流里微微晃动，“告诉他路怎么走就好。”
凯恩点点头，转身追上埃里克。两人的身影很快融入迷雾深处，圣光的余韵像被风吹散的烛火，渐渐隐没在重组的空间碎片后。
“哼，算他识相。”洛尔薇丝的黑雾在掌心翻了个旋，又化作手环缠回腕间，“没动手最好，不然我真把他那身破甲熔成铁水。”
林江偌收起星穹山河剑，星纹在她周身缓缓黯淡，“这里不宜久留。而且……”她抬头看向迷雾渐散的方向，那里隐约有法则波动传来，“我们该回家了。”
“回家”两个字让众人都静了一瞬。洛尔薇丝挑了挑眉，只是打了个响指，黑雾瞬间在地面凝成传送阵的纹路：“算你还有点良心，没打算在外面过夜。蕾娜要是知道我们耽误了晚餐，明天早上绝对罢工。”
传送阵的光芒骤然亮起，将众人的笑声裹在其中。迷雾位面的紊乱法则被远远抛在身后，当熟悉的腥甜气息涌入鼻腔时，林江偌知道，她们到家了。
灾厄焉域的天空永远挂着暗红色的月亮，城堡尖顶的黑曜石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艾莉拉正举着托盘在广场上转圈，看到传送阵的光芒，她眼睛一亮，踩着裙摆跑过来：“江偌大人！你们可回来了！星果派我热了三次，蕾娜姐姐和伊莎贝拉姐姐说再不吃就要成炭……”
话没说完，她就被洛尔薇丝拽住衣领拎到一边。黑雾在洛尔薇丝掌心晃了晃：“吵死了，没看见偌偌姐姐累了？”
艾莉拉吐了吐舌头，连忙把托盘递过去：“那我把甜点端去餐厅？阿莫拉斯哥哥把柳岁岁大人要的樱花酿弄回来了，说是今晚能开封呢。”
“你这小丫头，倒是和他们混熟了。本小姐还记得你刚被我们买回来时还很害怕蕾娜呢。……当然，那个时候我们对你确实挺过分……”洛尔薇丝求饶似的摇摇林江偌的手，后者的手正掐在她的腰上。
十位执事簇拥着她走进城堡，披风扫过地面的声音与笑声交织在一起，在暗红色的月光里织成一张柔软的网。餐厅的灯火早已亮起，樱花酿的甜香混着星果派的热气从门缝里钻出来，把一路的疲惫都烘得暖融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