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不起，老师……”那个叫佐藤的胖女生小声嗫嚅着，头埋得很低，“我……我忘记了……”

“陈默？”美术老师的目光转向他，带着审视。

陈默硬着头皮站起来，试图用“中二病”蒙混过关：“老师，艺术是自由的灵魂！被作业束缚的创作毫无价值！我拒绝这种形式主义的……”

“行了！”美术老师不耐烦地打断他，显然不吃这套，“少在这给我拽词！你们两个，放学后去美术社活动室，借用他们的场地，把作业补上！画不完别想走！正好美术社今天有社员在练习人物肖像，你们可以互相画对方，就当练习了！”

“啊？互相画？”陈默和佐藤几乎同时出声，语气都充满了不情愿。

“啊什么啊？就这么定了！放学后直接过去！”美术老师一锤定音，不再给他们反驳的机会。

放学铃声如同丧钟。陈默磨磨蹭蹭地收拾书包，看着那个叫佐藤的胖女生也慢吞吞地站起来，心里一阵烦闷。跟这个打呼噜的肥宅一起画画？还要互相画对方？天呐！杀了我吧！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向美术社活动室所在的旧校舍。陈默走在后面，看着佐藤那圆滚滚的背影，心里的小剧场又开始上演：

她怎么还不跟我搭讪？

装矜持？呵，肯定是自卑！看到我这种潜力股（自认为），紧张得说不出话了吧？

虽然就算她搭讪，我也肯定会狠狠地羞辱她，让她认清现实！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

正想着，前面的佐藤突然拐了个弯。陈默下意识地跟着，脑子里还在盘算着如何“优雅拒绝”。直到佐藤在一扇贴着“女子トイレ”标志的门前停下，转过身，用那双藏在厚厚镜片后的眼睛，困惑又警惕地看着他：

“陈默同学？你……为什么跟着我到这里？我记得……你是男生吧？这里是女厕所。”

“！！！”

陈默的脸“唰”地一下红到了脖子根！巨大的尴尬如同冰水当头浇下！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然跟到了女厕所门口！

“我……我……”他张口结舌，大脑一片空白，恨不得立刻原地消失！他猛地低下头，像只受惊的鸵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转身就落荒而逃，留下佐藤一脸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

美术社活动室弥漫着松节油和颜料的味道。几个穿着围裙的社员正在画架前专注地涂抹。角落里，两张空画架和凳子被安排给了陈默和佐藤。

“你们就坐对面，互相画对方的肖像吧，简单点，画脸部就行。画完放这儿，老师会来收。”一个看起来是社长的女生简单交代了一句，就不再理会他们。

陈默阴沉着脸坐下，看着对面同样局促不安、低着头摆弄炭笔的佐藤，心里充满了屈辱感。跟这个胖妞面对面坐着画画？还要画她那张圆脸？简直是酷刑！

他抓起炭笔，带着满腔的怨气和恶意，在画纸上狠狠地涂抹起来。什么结构、比例、光影？通通见鬼去！他要把她画成一个怪物！一个丑陋的、可笑的怪物！大饼脸！绿豆眼！香肠嘴！头发像鸟窝！对！就是这样！把她保健室打呼噜的“罪状”也画出来！鼻孔里画两个泡泡！

陈默沉浸在自己扭曲的报复快感中，笔下的线条粗犷而充满恶意，一个比例失调、面目狰狞的“怪物”形象逐渐成形。

就在他画得“酣畅淋漓”时，对面的佐藤停下了笔。她小心翼翼地拿起自己的画纸，犹豫了一下，走到陈默面前，声音细若蚊蝇：

“那个……陈默同学……我画好了。老师可能晚点才来，我……我家里还有点事，能麻烦你……帮我把我的画也一起交给老师吗？就放在我的画架旁边就行……拜托了！”她飞快地说完，把画纸往陈默旁边的空凳子上一放，不等他回答，就低着头，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快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逃也似的离开了活动室。

陈默看着凳子上的画纸，又看看佐藤消失的背影，撇了撇嘴。切，跑得倒挺快。连搭讪都不敢的怂包！ 他心里鄙夷，但转念一想：算了，帮她交一下也无所谓。举手之劳，还能显得我大度。说不定她以后在班里还能帮我点小忙？比如……值日的时候替我擦个黑板？

他带着一种施舍般的优越感，拿起佐藤的画纸，准备和自己的“杰作”一起放在画架上等老师。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正在调色的美术社社员，大概是画累了想休息，溜达着凑了过来。她先是好奇地瞥了一眼佐藤留下的画——那是一张用简洁流畅线条勾勒的Q版头像。画上的少年有着清爽的短发，略显清瘦但线条柔和的脸庞，眼神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慵懒，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有点别扭却又奇异地吸引人的笑意。虽然只是Q版，但神韵抓得很准，透着一股干净又有点小酷的感觉，相当可爱帅气。

“哇哦，佐藤画的？挺可爱的嘛！画的是谁啊？新出的动漫角色？”那个社员饶有兴趣地问。

陈默还没来得及回答，另一个社员也凑了过来。她的目光却落在了陈默刚刚完成、还放在自己画架上的那幅“大作”上。

“噗——！”她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喷了，“我的天！这……这画的是什么鬼？！外星异形？还是哥布林？这五官扭曲的……这头发炸毛的……鼻孔里还冒泡？哈哈哈哈！太抽象了吧！这画的是谁啊？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她指着陈默画上那个面目全非的“怪物”，笑得前仰后合。

其他几个社员也被笑声吸引，围了过来。看到陈默的画，再看看佐藤画的Q版帅哥，对比之强烈，让他们都忍俊不禁。

“噗嗤……这差距也太大了！”

“一个天堂，一个地狱啊！”

“佐藤画得真不错，这个Q版帅哥是谁啊？好眼熟……”

“对啊，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陈默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巨大的羞耻感和愤怒让他几乎要原地爆炸！一群不懂艺术的肤浅家伙！老子画的是神韵！是灵魂！是那个死胖妞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