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电梯门缓缓开启，陈凯神情冷静，率先走了出去。

“等等……”

谢若曦忽然开口叫住他。陈凯微微侧头，没有追问原因，而是目光一沉，注意到她颤抖的双腿。

“走不动了？”

“嗯……”谢若曦有些娇羞地点了点头。

陈凯皱了皱眉，继续说着：“那你想怎么办？难不成要我背你？”

谢若曦脸微红，小声应了句：“嗯。”

“不错啊，脸皮挺厚。”陈凯轻笑了一声，语气里竟带了几分赞赏——

需要帮助时敢于开口，这才是活下去的智慧，至于面子，那算得了什么？

他弯下身，语气依旧平淡：“上来。”

谢若曦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答应得这么爽快。

“快点，再不上来我可就走了。”陈凯催促道。

谢若曦嘴角轻轻扬起，心底暗笑：嘴硬心软的男人。

她慢慢靠近，等到距离合适，便身子前倾，轻轻伏了上去。

她胸前那对“凶物”贴在他背上，隔着衣物依旧传来柔软和温度。

陈凯身体略微一震，却不动声色地站直，牢牢将她背紧。

“我先送你回房，你有什么事就快处理了，一会我们就离开了。”

谢若曦轻声应道：“嗯。那你呢？”

“我？当然回我房间，我还有些事。咱们房间隔得不远，你好了就在房里等我。”

“好。”谢若曦点头。

几步后，陈凯停在518门前，眼神平静。

他单膝跪地，轻轻将谢若曦放下，随后起身伸了个懒腰，看着她道：“我先走了，一会儿来找你。”

“好。”谢若曦站在门前，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拐角处才转身进屋。

——

502号房。

陈凯将行李箱抬到床上，缓缓打开。

箱内陈列着四样东西：

一枚平安符，做工精致；

一条手链，链上嵌着一个透明小方块，里面封着一朵微型干花；

一只银白色腕表，款式优雅，显然价格不菲；

一条柔软的浅灰围巾。

这些东西，在陈凯初入副本时并不存在。

却在昨晚最后那个梦醒后，悄然出现在了行李中。

苏南雪、夏媛、江清允、温以凡。

她们送的礼物，竟真的被带了出来。

每一件物品，都承载着一段回忆——点点滴滴，清晰如昨。

这也许，是他对她们最后的留念。

陈凯低头注视着那些东西，神情微微柔和，缓缓开口：

“你们的心意……我会一直带着的。”

他戴上平安符、手链、腕表。

唯独那条围巾，他没系上。

不是时候。

那条围巾，要留给合适的时机。

不过，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会随身带着。

陈凯收拾完毕，眼角余光扫到了柜子上的一张相框。

那是他和她们的“全家福”。

他伸手轻轻拿起，指腹在相框玻璃上摩挲。照片中几人笑靥如花，明媚得仿佛穿透了这一刻的沉默。

陈凯嘴角微扬，神情温柔罕见。

他将相框小心地收进了外套的内口袋。

“该走了。”他看了眼手表，转身准备出门。

刚走到门口，忽然，他脚步一顿，猛地回头。

天，还是暗的。

天色像死水一样沉重，没有一丝清晨该有的亮意，就像时间被定格在了午夜。

“……”陈凯沉默地望了几秒，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铃。

手机震动打破了沉思。

【咱们宴会厅外见！】——王文。

陈凯皱了皱眉，局势显然不太对劲。

“先去找谢若曦。”他喃喃道，一边思索着，一边开门而出。

——

518号房。

谢若曦站在阳台上，眼神投向远方的海面与灰暗天幕。

“都几点了，为什么……天还没亮？”

不安在心底泛起。她抱紧了双臂，回头正准备离开阳台——

叮咚。

门铃响了。

她眼睛一亮，快步走向门口，嘴角带着几分松动的笑意，边走边喊道：“陈凯——”

门打开。

谢若曦话音未落，顿在门口。

来人不是陈凯。

“……朴成训。”

——

叮咚。

陈凯站在518门前，等待片刻，又按了一次。

门内没有丝毫回应。

“谢若曦？”他低声喊了一句，继而敲门：“谢若曦！你在吗？”

安静得令人不安。

陈凯脸色一沉，心中骤然升起一股不祥预感。

没有再犹豫，他抬脚——

嘭！

一脚将门踹开！

他冲进屋内，目光快速扫视四周，冲进浴室，打开衣柜，连床底也翻了。

——没人。

“不是让她在房间等我的吗？”陈凯喃喃，脸色愈发难看。

“该不会是……”

他感到背脊微凉。

——铃。

手机突然震动。

他低头看了一眼。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想要谢若曦，拿生路信息来换。】

陈凯眼神骤冷，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朴成训。”他几乎是咬着牙低语。

他面无表情地回复：【好。】

紧接着，他飞快地给王文发了条消息：

【需要你等多一会了。】

很快，王文回了：

【啊？那就赶紧的。】

——

叮——

电梯门一开，陈凯立刻冲了出去，脚步迅速而沉稳。

497号房。

他站在门前，摁响门铃。

门缓缓打开，露出朴成训阴鸷的脸。

“来了？”

“谢若曦呢？”陈凯开门见山，语气冷淡，没有半分寒暄。

现在整艘游轮气氛诡异，他没时间浪费，接了人就走。

“哈哈，别急嘛。我可没对她做什么。”朴成训低笑，语气阴森。

“请进。”

陈凯踏入房间，第一眼就看到了倒在沙发上的谢若曦。

他快步走过去，蹲下身，轻轻摇了摇她的肩膀。

却不见她有丝毫反应。

“别担心。”朴成训走到一旁，自顾自倒了杯水，“她只是晕了过去，没事。”

他放下水杯，转头看着陈凯：“现在，轮到你了。告诉我，生路的线索。”

陈凯眼神一沉，冷声道：“你以为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就会告诉你？”

“你没得选。”朴成训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术刀，刀锋寒光逼人。

“主动权在我，不在你。”

陈凯目光一凝，脑海飞速运转：

“副本中杀‘行者’会有什么后果，朴成训不可能不知道……

可他还是这样做了，他疯了吗？还是另有所图？”

沉默几秒后，他开口，把“生路”的线索说了出来。

——

“原来是这样……哈哈哈哈！”

朴成训的脸上浮现出扭曲的兴奋，仿佛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

“生路！哈哈哈！生路！”

他刚转身，打算离开——

“站住。”

陈凯的声音低沉而冰冷。

朴成训回过头，脸上带着讥笑：“怎么？想动手？”

“交易完成了。现在，我们来算算账。”

“算账？”朴成训嗤笑一声，“你空手一个，想跟我打？我有刀，你有啥？拳头？”

“我有——规则。”

陈凯话音一落，手指敲在墙上。

咚。

朴成训猛然蹙眉，耳朵仿佛被什么刺痛。

“你……你做了什么？”他声音颤抖，脸色惨白。

陈凯不语，又敲。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敲击声仿佛唤醒了什么沉睡的规则，在封闭的房间里激荡回响。

朴成训捂着耳朵跪倒在地，五官扭曲。

“够了……别敲了……！”

陈凯神情冷静，继续敲到第九下，这才缓缓停手。

此时，朴成训瘫倒在地，气若游丝。

他没有下死手。

他可不想朴成训化为厉鬼回来找他。

“唔……”

身后，谢若曦发出一声轻吟，缓缓醒来。

她眨了眨眼，第一眼就看到地上的朴成训，又看到站在窗边的陈凯。

“他……怎么了？”她揉着头，疑惑道。

“没事，倒头就睡去了。”陈凯语气平淡，像在说天气。

“啊……年轻人就是好，躺哪都能睡。”

她摸了摸后颈，皱了皱眉。

“赶紧起来，王文还在等我们。”陈凯说着，已经走出了门口。

“哦——”谢若曦连忙站起，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