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丑到惊天地泣鬼神的怪鸟,一双眼睛跟俩歪瓜裂枣的玻璃珠子似的,偏偏邪门得很。
她使劲晃了晃脑袋,想拜托那诡异的吸引力,可视线就跟被强力胶粘住了似的,死活挪不开。
“淦!这丑东西的眼睛……有毒吧?!”
谢祁阳心里警铃大作,可身体就是不听使唤,愣是盯着那双“精神污染源”发呆。
就在她脑子跟宕机了似的这几秒钟。
“咻,噗嗤!”
一道冰冷的破空声撕裂风雪。
张铭射出的箭矢,裹挟着寒气,精准得像个开了挂的狙击手,直直捅进了怪鸟那只最瘆人的眼珠子里。
“嘎!!!”
一声凄厉得能让人做噩梦的惨叫划破夜空。
那丑鸟连扑腾都没扑腾一下,跟截被砍断的木桩似的,“吧唧”一声,直挺挺地砸进了厚厚的雪地里,溅起一片雪沫子。
谢祁阳被这声惨叫惊得一哆嗦,瞬间回魂。后背“唰”地一下,凉飕飕的。
“吓我一跳。”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这玩意儿不光丑得突破天际,还自带精神攻击?看一眼差点把魂儿勾走,这山里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啊?!”
张铭可没空吐槽,他手里那杆磨得锃亮的钢叉,跟装了弹簧似的,“噗噗噗”就照着雪地里那团丑东西连捅了好几下,动作快得只剩残影。
“妈的,这鸟邪门!是变种!”张铭的声音带着少有的凝重,眼神锐利得像刀子。
“听村里老人家说过,这鬼玩意儿邪门得很,小崽子要是跟它对上眼,轻则吓成傻子,重则……嘿,说是魂儿都能被它叼走。邪乎得很。”
他啐了一口唾沫,融化了脚边一小片雪:“这才刚进山,就给咱整这出‘开门红’?看来这山老爷不咋欢迎咱俩啊……”
话音还没落呢,地上的“死鸟”突然诈尸了。
只见那脑门子上还插着箭、身上多了几个血窟窿的丑东西,在凛冽寒风的“鼓舞”下,猛地一扑棱它那破破烂烂的翅膀。
好家伙,劲儿还挺大,不仅自个儿摇摇晃晃地腾空了,连带着张铭捅在它身上的钢叉,都给一块儿带上了天。
“我艹?!”张铭手里一空,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天色黑得像泼了墨,风雪又大。两人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鸟叉一体机”歪歪扭扭地消失在黑暗里,顺手还把张铭的叉子给带走了。
不过他们两人也不确定这打不死的小强会不会杀个回马枪。
张铭只觉得头皮发麻,跟过电似的。但他一咬牙,抹了把脸上的雪:“走,不能怂。” 硬着头皮继续往更深的林子里钻。
林子深处,各种稀奇古怪的嚎叫此起彼伏,听得人心里直发毛。
还有不知道啥品种的鸟,蹲在黑漆漆的树枝上,眼珠子在暗处闪着幽绿的光,跟装了LED似的,死死盯着他俩,仿佛在看两块会走的点心。
就在这时。
“呜呜呜……嘤嘤嘤……”
一阵肝肠寸断、凄凄惨惨戚戚的女人哭声,顺着风就飘了过来。
那叫一个哀怨婉转,闻者伤心听者落泪,让人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抱住“她”好好安慰一番。
听到这声音,张铭那张绷得跟铁板似的脸,居然……露出了笑容?
“嘿!是它!” 张铭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终于遇到熟人(鸟)”的兴奋。
“紫灵鸟!这玩意儿虽未生出灵智,却和成精了似的,学啥像啥。平时就爱模仿各种哭爹喊娘的动静,专钓那些有缘兽上门送菜!”
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睛里冒出吃货的精光:“不过嘛……攻击力是战五渣。勉强算是一锅好汤的料!走!”
两人循着那“催人泪下”的BGM,在黑暗里深一脚浅一脚地摸了过去。终于,在靠近一处黑咕隆咚悬崖边的一棵歪脖子小树下,他们看到了声音的来源。
几十双在黑暗里闪闪发光、跟小灯泡似的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他们,场面一度十分“温馨”。
“动手!”张铭低喝一声,手中弓箭瞬间化身手动加特林。
“咻咻咻!”
箭矢连珠炮似的射出 那些发光的“小灯泡”顿时熄灭了一大片,伴随着“噗通噗通”的落雪声。
谢祁阳也不甘示弱,双臂将手中的精铁长棍抡圆了,当成标枪狠狠掷出。
“呜——噗!”
长棍化作一道乌光,精准无比地将鸟群里体型最大、毛色最艳的那只“领头的鸟”钉了个对穿。
“搞定!”谢祁阳刚松了口气。
“等等!”张铭的惊呼突然响起,声音都变了调,“那……那大鸟翅膀底下……好像……有个襁褓?!”
那只被钉死的巨型紫灵鸟扑腾了几下,彻底没了动静。而随着它宽大翅膀的无力滑落……
一个用破旧布片包裹着的、小小的人类婴儿,赫然暴露在风雪和两个目瞪口呆的猎人眼前。
最大的鸟死了,剩下那些发光的“小灯泡”们顿时作鸟兽散,扑棱棱地消失在黑暗里。
悬崖边,只剩下风雪呼啸,两个石化的猎人,和一个在冰冷襁褓中……不知生死的婴儿。
“啧,吓老子一跳。”
张铭骂骂咧咧地凑近那团破布襁褓,借着雪地微弱的光线使劲瞅了瞅,随即发出一声怪叫。
“嚯!搞什么飞机?不是奶娃娃,是个七八岁的小崽子?!”
他粗糙的手指下意识地想戳戳那张埋在破布里的小脸,又猛地顿住,声音拔高了八度:“哎呦卧槽!金……金眼珠子?!这娃什么来路?怕不是个山精变的吧!”
谢祁阳被他这一嗓子嚎得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她一个箭步冲过去,借着张铭扒拉开破布的角度一看。
嘶,还真是厉天行。
虽然脸蛋缩水了好几圈,圆嘟嘟粉嫩嫩像个糯米团子,但那紧闭的眼皮轮廓,那微抿的嘴角弧度……烧成灰她都认得。
那本该在“熟睡”中的小崽子,眼皮都没动一下,两只小胳膊却精准无比、死死地搂住了谢祁阳的脖子。
“呃!”谢祁阳猝不及防,被抱了个结结实实,鼻尖瞬间充斥着一股……混合着血腥味和奶味的诡异气息。
“嘿!小崽子劲儿还挺大!”张铭倒是没心没肺,只当是小孩子受惊后的本能反应。
他此刻的注意力完全在紫灵鸟群刚才聚集的雪地,鼻子还用力嗅了嗅。
“我就说这帮贼鸟鬼精鬼精的!”他嘀咕着,突然蹲下身,二话不说,抄起冻得通红的手就开始在冰冷的雪地里刨坑。动作那叫一个熟练,跟土拨鼠成精似的。
“噗嗤……噗嗤……”
冻土混合着积雪被刨开。没几下,张铭的手就碰到了一团硬中带软的东西。
“哈!果然有货!”他咧嘴一笑,手上加力,猛地一拽。
是一头被开膛破肚、内脏早已冻僵的傻狍子,被他从坑里拖了出来。
狍子的腹腔被掏空了,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竟然是黄澄澄、颗粒饱满的谷物。
虽然沾了点血迹和冰碴子,但在食物匮乏的寒冬深山,这简直就是闪闪发光的金子。
“好家伙!这群紫灵鸟还挺会过日子!知道把过冬粮藏在傻狍子肚子里掩人耳目。”张铭喜滋滋地扒拉着那些谷物,仿佛看到了热腾腾的粥饭在向他招手,“这波不亏。鸟肉加粮食,够咱……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