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来时，陆薇雨正无言的看着她，手指插在她长发的缝隙。
“姐姐，早安。”
陆薇雨微笑。
“早安，薇雨，还疼么？”
摇摇晃晃起身，陆薇竹摸了摸少女的脸。
“不疼了，姐姐。”
陆薇雨撒了谎。
“早上想吃什么？我去买。”
陆薇竹从床头拿过手机。
她不常带手机出门，考虑到陆薇雨一个人会无聊，更多时候，她会把手机留给陆薇雨解闷，不过她现在不会这么做了。
她担心在自己不在时宁婉会打电话过来。
“昨天的蛋糕就好。”
陆薇雨捧住陆薇竹的手腕。
“姐姐再休息一会儿吧。”
她眨了眨眼。
“…好。”
没有拒绝好意，陆薇竹坐了一会儿。
打开手机，她一边等着陆薇雨吃饭，一边在手机上找附近出租的房屋。
她很快找到一间距离医院不远的套房，两室一厅。房主买了新房，旧房子卖不出去，遂转为出租。
陆薇竹看了图片和介绍，价格相对划算，也是附近几公里唯一一套出租的房屋，心里打定了主意。
和房主约定好下午五点半去看房，时间也已经来到八点。
“薇雨，姐姐去上班了。”
陆薇竹起身。
“嗯，姐姐加油。”
陆薇雨目送最爱的亲姐离开。
脑海里回想起陆薇竹昨天说过的中彩票，她不知道那是真是假，但她希望这是真的。
如果姐姐真的中了彩票，她就能多陪自己一会儿了吧？
陆薇雨有些寂寞。
…………
“芸姐，早啊。”
一路来到咖啡厅，陆薇竹向正在准备小料的白芸打了招呼。
昨天被白芸安慰后，陆薇竹决定要更加努力的工作。
白芸是她的恩人，而她却无法为白芸做些什么，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用笑容面对客人，努力为白芸获取更多营业额了。
经历过昨天的事，陆薇竹看开了些。
“嗯，早啊，小陆今天心情不错？”
白芸头也不抬，只从语气里听出陆薇竹的轻松。
“嗯，还是多亏了芸姐啊。”
一边说着，陆薇竹一边去了后厨。
换上猫娘女仆的工作服，戴上纯洁的白手套，陆薇竹在镜子前观察自己。
“…还不赖，嗯哼？”
她试着笑了笑，笑容没那么僵硬了。
“希望能有用吧。”
缓步离开后厨，陆薇竹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
“客人，欢迎来到这里，请问您要喝些什么呢？女仆小陆很乐意为你服务。”
“这位客人，您呢？”
“客人，这是您点的提拉米苏，请好好享受这片刻闲暇喔。”
“客人请慢走，随时欢迎您再次光临。”
脸上洋溢着笑容，陆薇竹开始利用自己最上乘的容貌来取悦这儿的客人。
嘛，她原本是做不到这样的，但转念一想，她和这儿的客人没有任何多余关系，她也没触犯任何法律，这儿的客人们貌似也挺喜欢她这样子，也无所谓了。
“小陆…”
“小陆……”
“过来一下，小陆。”
渐渐的，店里的客人放开了手脚，她们开始主动找陆薇竹，或是合照，又或是要求陆薇竹对着餐点使用所谓爱的魔法。
“小陆，你好漂亮啊。”
“嘿嘿，小陆，可以让我吸一吸么？不行啊…好吧，果然还是很喜欢你。”
“可爱的女孩子最好了。”
最开始时，陆薇竹还会感到害羞，她会脸红，也会谈吐不清，但很快，客人们的赞美缓解了这样的情况。
被人认可，被人喜爱着，放开自己后，得到的不是鄙夷，而是更多的善意。
陆薇竹的工作热情高涨，笑容越来越甜美。
白芸在一旁默默看着，客人越来越多，调配饮品的手越来越快。
孤僻的店员变得开朗，平常不算多的客人也密集起来，白芸本该高兴的。
她的心情却不是那么美妙。
“小陆…”
两个字的称呼在小小的咖啡厅里此起披伏，伴随一起的还有陆薇竹密集的脚步。
白芸的眸子暗淡。
时间流逝，很快，咖啡厅到了打烊时间。
客人们陆陆续续离开，陆薇竹疲惫的坐在椅子上。
女仆装配套的白色筒袜被汗水濡湿，有些黏腻。
白芸缓步走到陆薇竹面前。
陆薇竹急忙站起身。
“芸姐！我今天干的不错吧？来了好多客人，应该能赚到更多营业额？”
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陆薇竹笑着，她淡蓝色的双眸亮晶晶的。
白芸一时不知怎样开口。
“唉，是啊，猫娘小陆可真厉害，大家都喜欢你。”
良久，白芸叹了口气。
“只是啊，恐怕以后小陆就是客人们的，而和我这个老店主无关喽。”
白芸的语气有些酸溜溜的，陆薇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芸姐？”
她被白芸莫名其妙的话搞的一头雾水。
“唉…”
白芸没解释，而是又叹了口气，坐在陆薇竹身旁。
嗅到一抹淡淡的柑橘香味，白芸把手枕在脑后，她闭了闭眼。
“啊？芸姐，我哪里做的不好么？”
老毛病又犯了，陆薇竹茫然无措。
她把客人们打赏的小费都拿了出来。
算了算，近一千块，着实不是笔小数目。陆薇竹这张脸的杀伤力确实很大。
“这些是今天的小费，给，芸姐。”
陆薇竹把这些小费放到白芸面前。
有过小小的迟疑，但想到白芸的恩情，陆薇竹咬咬牙还是把钱贡献了出来。
“啧，我要你的钱干什么？又不缺那点儿。”
白芸撇了撇嘴。
“你还是留着给你的妹妹花吧，笨蛋小陆。”
心里的酸味愈发明显了。
话说回来，白芸为什么会感到酸溜溜的？她其实也不怎么明白。
“呃啊。”
陆薇竹僵在原地。
“她们都叫你小陆，那我叫什么？”
在陆薇竹继续揣摩白芸心意时，白芸开了口。
“啊…”
恍然大悟，陆薇竹没想到原因会是这个。
“芸姐，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她试探着提问。
“嗯？倒也不错。”
白芸坐直身子。
“那薇竹？拿着小费回去吧，你妹妹还等着呢。”
在心底默念了两遍，心情不错，白芸挥了挥手。
陆薇竹的心凉了半截。
她颤巍巍走到门口，眼泪险些又要掉下来。
“芸姐…我明天还能来吗？”
她以为自己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被炒鱿鱼了。
“废话，当然能来，你还要上班呢。”
看着陆薇竹眼泪汪汪的名字，白芸笑了。
“走走走，回去吧。”
她把陆薇竹推出咖啡厅，关上了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