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说不出话,视线被泪水模糊,陆薇竹看不清白璐的表情,她只感到绝望。

“…听话,明天晚上老地方见。”

眸子里是一片阴翳,哭的梨花带雨的少女只让白璐感到高兴,或许从某种方面来说,她和宁婉的爱好一样?

“薇竹,听话,好么?这张支票是五万块,只要听我的话,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伸出手,白璐抚摸少女失去血色的唇。

“唔,唔!”

她低头吻了陆薇竹,唇瓣上传来柔软冰冷的触感,能够尝到些类似柑橘的甜,与宁婉相比,这又是另一番滋味。

在白月光看不见的地方与替身拥吻,背德感让白璐觉得很是刺激,和陆薇竹不同,白璐并不抗拒这种感受。

她享受着这种微妙的滋味。

“唔!我…我答应你就是了,放开我……你先放开我!”

陆薇竹终究选择答应白璐。

两头当三,这样一个词在陆薇竹脑海里浮现,她的道德让她鄙夷这样的行为,而现实却让她不得不接受。

一颗心濒临破碎,陆薇竹此刻脆弱极了,她有了自毁倾向,但陆薇雨的存在却偏偏吊住了她。

这一刻,她多么希望自己是一个毫无道德感的恶棍。

“明智的选择。”

唇瓣分离,白璐用指腹抚摸唇瓣,被唾液濡湿后,少女的唇更诱人了些。

“我要回医院了。明天…我会过去的,你不要伤害薇雨。”

陆薇竹偏过头。

“当然,只要你听话,我不会动那个小姑娘的。”

白璐彻底放开陆薇竹。

“记住,明天晚上八点,我要见到你。”

转过身,回味着停留在脑海里的个中滋味,白璐不自觉笑了,她缓步离开,只余下一个高挑的背影。

陆薇竹心中的恶魔又多了一头。

…………

“…”

白璐走后,陆薇竹又在街角停留了很久很久,她依旧没想好要怎样去面对之后的生活,一个宁婉已经足够让她焦头烂额,现在又多了个白璐。

身体能否承受暂且不提,万一宁婉和白璐同时要见自己,那自己该怎么办?万一被发现自己两头当三,不止自己,自己的妹妹也会遭殃吧?

“前途一片黑暗啊…”

掌中的疼痛已经不那么明显,陆薇竹漫无目的的走着。

心情有些苦闷,她想找人倾诉胸中的烦闷,却不知能去找谁。

陆薇雨正在手术,宁婉和白璐是自己痛苦的根源,没有朋友,没有额外的亲人。

“我为什么可以这么失败?”

漫无目的的走着,或许是潜意识的指引,又或者只是偶然,陆薇竹最后来到工作的咖啡厅。

咖啡厅里没有客人,白芸正躺在沙发上消磨时间。

鬼使神差的,陆薇竹推门进去。

空调的冷风带来凉意,驱散夏日的炎热,陆薇竹木然的站在门口。

“嗯?小陆?你不是要陪妹妹吗?怎么过来了?”

白芸注意到陆薇竹的存在,她询问起陆薇竹。

“她…她已经在手术室里了。”

陆薇竹犹豫片刻,回答了白芸的问题。

“我怎么会来这里?”

喃喃自语,摇摇头,她感到些好笑,自己怎么会来到这儿的?

“来都来了,坐会儿呗。”

白芸拍了拍身边的沙发。

“嗯。”

本想拒绝,身体却率先一步同意了白芸的邀请。

陆薇竹在白芸身边坐下。

离的近了,白芸得以看清陆薇竹的脸。

精致小巧的脸上带着泪痕,眼眶红肿。

漂亮的蓝眼睛里是迷茫和肉眼可见的痛苦。

“遇到什么事了?”

身旁的少女仿佛无家可归的可怜猫咪,白芸的保护欲被牵动,她摸了摸陆薇竹的肩膀。

“没事。”

陆薇竹摇摇头,她不敢告诉别人自己的困境。

想要被人安慰,想要向人倾诉,却又胆小的不敢开口,矛盾的自己如此可笑。

陆薇竹低着头。

她总是低头。

“把头抬起来吧,小陆,自信一点嘛。”

白芸捏了捏陆薇竹的耳朵。

“是妹妹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可以和我说说的,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也许我可以给你出出主意?”

温暖的话语在耳边回荡,陆薇竹的肩膀轻颤。

“…”

她张了张口。

“芸姐,如果因为一些很重要的事情,不得不去做不道德的事,你会觉得这样的人很糟糕么?”

她最后还是没说出事情的真相,而是问出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

“嗯?”

白芸皱了皱眉。

看着皱眉的白芸,陆薇竹大概猜到了答案。

这样的人,被唾弃是一定的吧。

陆薇竹的头更低了。

“抱歉。”

她道歉。

“啊?为什么要道歉?”

白芸歪了歪头。

看着心碎的小可怜,心里有些答案,也许是身旁的少女为了妹妹做了什么吧。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苦衷,只要不犯法,别人又能说什么呢?放宽心就好。”

白芸站起身,她突兀的从身后抱住陆薇竹。

她说的话或许和她心底的认知不尽相同,甚至有些违心,不过她愿意安慰身旁的少女。

认识并不久,但白芸相信她这位员工不会做过分和太缺德的事。

“嗯…啊?芸,芸姐?”

被不那么熟悉的恩人抱住,陆薇竹有些慌乱。

“嗯?我在。让我抱抱我们的猫娘小陆。”

言语里带着笑意,同样是调侃,但不知怎的,陆薇竹没感受到抗拒。

些微暖流流入心田,死气沉沉的眸子有了一丁点光亮。

“小陆,不高兴的话,要不要和我学烘焙?我教你做蛋糕啊,学会了还能亲手做东西给你妹妹吃。”

玩笑适可而止,白芸的语气正经起来,她松开双手。

“啊…好的。”

陆薇竹点点头,从不那么熟悉的老板这儿得到善意和温暖,陆薇竹的眉眼柔和下来。

她摇摇晃晃起身。

“谢谢您,芸姐。”

由衷的道谢,陆薇竹攥紧双手,藏好横穿掌心的伤口。

“不用谢,另外,不用对我用敬词,我们是平等的。”

白芸摆了摆手。

“走吧,和我回后厨?教你做好吃的。”

白芸向咖啡厅的后厨走去,陆薇竹小跑着跟了上去。

一丁点善意就能把倾向自毁的心拉回正轨,该说陆薇竹的生命可笑还是可悲?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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